022 一針見血
“哈！”仿佛聽到一個笑話一般，喬念仰臉幹笑一聲，“你當我和你一樣沒出息，動不動就淪陷！”
“別急著否認。”陸奕靜放下手上的零食，正色，打算和她來一次深入分析，“你說說你現在在氣季揚什麽？第一，氣他要了你後還萬般不屑，讓你覺得委屈了，是不是？”
“嗯。”她老實點頭。
“第二，氣他不顧你的情緒，斷然掐斷你電話，是不是？”
“是。”再次點頭。
“所以……”陸奕靜攤攤手，做最後的總結，“如果你不是對他動心了，你最該氣的根本不是這些，而是他昨晚為什麽碰了你！可是，你看看你，從頭至尾好像都沒在在意這件事。老實話，你不會其實早在期待這一天了吧？”
喬念呆呆的愣在那，有種被雷電擊到的錯愕感。
奕靜的分析，一針見血，銳利得讓她根本找不到話來反駁……
難道，自己真的如她所說的，對季揚動了心？
如果真這樣的話，那顧憶北怎麽辦？她怎麽能對害死憶北哥哥的仇人動心？這樣可惡的人，連自己都無法接受吧！
想到這，她有些慌亂的搖頭否認，“不會的，靜靜，我絕對不會愛上季揚，是他害死了憶北哥哥。”
這話，是說給陸奕靜聽，更多的卻是不斷的提醒自己……
陸奕靜看著她蒼白的小臉，歎了口氣。
心裏不由得劃過一絲疼惜。
和喬念從小一起長大，她和顧憶北一路走來，自己都看在眼裏。顧憶北是喬念生命裏一縷最璀璨的陽光，更是她的一彎彩虹，這種意義重要得誰也無可取代。
而顧憶北走的那段時間，喬念那種暗無天日的絕望陸奕靜更是感同身受。
麻木著、空洞著，失魂落魄得讓旁人都看不下去。
可是，不管如何，那些都已經成了無法挽回的過去……
握住她冰涼的手，陸奕靜鼓勵的看著喬念，“逃避永遠都解決不了問題。念念，現在不是季揚禁錮了你，而是你自己禁錮了你。你把自己泡在了仇恨裏，所以才會看不到季揚的好。你還這麽年輕，應該打開心扉，看看另外一個不同的世界。”
“不要再說了，靜靜。”心亂如麻，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喬念打斷了她。
陸奕靜‘哎’了一聲，隻好換了個愉快的話題。
*……*……*……*……*……*……*
夜，又深了。
偌大的房子裏，所有人都已經睡下。隻有季揚和莫琦光還沒有回來。
喬念穿了件雪白的毛織睡衣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始終無法入睡。
印象裏，季揚很少有這麽晚回來的時候……
“哎呀，煩死了！”躁鬱難安的揉亂頭發，她從床上爬起來，抱著大公仔坐到飄窗上。
窗外，一片黑暗。
下頷枕在柔軟的公仔上，喬念怔忡的看著窗外的夜色，直到兩束強大的燈光倏然出現在暗夜裏，那雙靈動的眼才微微閃爍了下。
心也跟著浮動。
躁鬱的感覺，漸漸消停。
車，徐徐駛入車庫。
她遲疑了下，丟下手上的公仔，跳下飄窗。唇角揚起的弧度，連自己都未曾察覺。
小手，放上門把，剛要旋開，門卻被人從外突然推開。
抬頭，撞見一雙深如子夜的瞳仁。
那裏，蘊含著複雜而深邃的情感，讓她心髒莫名的一陣顫栗。
粉唇掀了掀，還來不及說話，一雙結實的鐵臂卻忽的探過來，將她整個人用力摟住。
她的臉，密密的貼在男人性－感的胸膛上……
他沉穩的心跳，響在耳畔。空氣中，是屬於成熟男人微微凜冽的氣息，帶著一絲絲紅酒的醇香……
這樣的氣息，夾雜著讓人沉醉的蠱惑，讓她連掙紮都忘了……
隻怔愕的僵在他懷裏，“季揚，你喝酒了？”
他怎麽了？
今晚的他，很不尋常……
身子扭動了下，想抬起頭看他怎麽回事，卻被他一下子用力按在懷中。
“喬念，別動……”暗啞著嗓音喚她，暗夜裏，季揚的音色低沉得讓人心悸，“讓我就這樣抱抱你。”
他的要求，一向很低……
哪怕隻是這樣抱抱她，聞著她的氣息，他也很滿足……
這樣的季揚，褪去了往日的倨傲和冷硬，多了些脆弱，甚至有些低聲下氣。
這是喬念從未見過的，竟讓她心裏莫名的泛過一絲酸疼。
“你喝醉了嗎？”纖細的手臂，猶猶豫豫的頓在空中，最終……輕輕的落在了他精實的腰杆上。
明顯的，感受到他的背脊僵了僵。
“嗯，有一點。”再開口，他的語氣，已經不如之前那麽沉悶。冷峻的眉宇也緩和了許多。
“那我去給你倒杯茶，你先坐下休息一會。”這樣的氛圍，奇異而又曖昧，讓她心跳失率，連說話都不知不覺變得溫柔了許多。
沉吟了下，他真的鬆開了她。
離開他的懷抱，隻穿著簡單睡衣的她覺得有些清冷。
喬念看他一眼，恰恰和他深邃複雜的眼神撞在一起。
心跳，漏了一拍。
她連忙轉身出去。
帶上門，靠在門板上深深吸了口氣。
她覺得自己簡直是瘋了。不然，此刻她的心不會跳得這麽快！……
平順好呼吸，倒了杯熱茶才重新走進房間。
推開門，房間裏的一幕，讓她怔了怔。
他似乎睡著了，輕闔著雙眼安靜的靠在沙發上。
淡藍色的燈光暈染著他頎長的身子，深邃的麵部輪廓此刻卻顯得格外安詳。
濃密的長睫安分的蓋下來，沒有防備的俊臉上，除卻深深的疲憊以外，竟有幾分難見的孩子氣。
這樣安睡的他，幾乎是喬念第一次見，她覺得新奇極了。
難以想象，那個硬邦邦的季揚也會有這樣的一麵。
將濃茶放到一邊，她輕手輕腳的從櫥櫃裏抽了條毛毯，蓋在他身上。
也許是今晚的氛圍，太柔和，所以，她無法像往常那樣硬下心來將他吵醒，讓他回自己的臥室。
轉身，喬念想去把室內的暖氣稍微調高些，又突然想到什麽，重新折回身來。
也不知道他昨晚過敏的症狀有沒有稍微好轉一些。
掀開毯子，她小心翼翼的拿起他的手，上下仔細查看一番。
強健的手臂上，雖然還有些小疙瘩，但比起昨晚，情況明顯好了許多，紅腫也已經完全消退了。
喬念呼了口氣，這才放開他，起身準備去關燈。
纖細的手腕，卻倏地被扣住，她一個措手不及，低呼一聲，跌在了季揚胸膛上。
醇厚的酒香伴著男人成熟的氣息，像張天羅地網席卷而來，糾纏住她的呼吸。
驚慌的抬眸，撞見他微眯的眼眸。
深色的瞳仁蒙著一層醉意，慵懶的眼神有著一股難言的吸引力，讓喬念無力掙開他的注視。
更忘了，此刻，她應該立刻彈跳出他的懷抱。
見到喬念的小臉，季揚輕攏的眉宇漸漸鬆開。
他好想吻她……難以壓抑的想……
不等喬念反應過來，他翻過身，將她用力壓在沙發上。
下一秒，他已經狂野的吻住了她。
喬念大驚，詫異的瞠大水眸。
小手本能的握成拳抵在他精壯的胸膛上，想要掙紮。
他卻強勢的敲開了她的牙關，唇與唇迫切纏綿。
靈活的舌尖沾染著讓人迷醉的酒香，時而溫柔、時而狂恣，貪婪的探尋著她的每一寸清甜。
她頓時隻覺得體內的力氣在一點點流失……
在他的吻裏，她一點點虛軟下來，掙紮和抗拒早被拋到了九霄雲外。
握緊的粉拳，漸漸鬆開，改無力的攀住了他的襯衫領口。
昨晚的壓抑和痛苦，在和她的吻裏，漸漸煙消雲散。
他被一股巨大的幸福淹沒。
即使，這份幸福，也許像輕煙，像泡沫，風一吹就會破碎，他卻已經很滿足……很滿足……
吻到彼此呼吸急促，口幹舌燥……她的睡衣淩亂的露出一方香肩……
他隱忍著痛苦，逼迫著自己的唇，眷戀不舍的離開她的。
不能再繼續下去！否則，他會不顧一切的要了她！
不想那樣的自己嚇到她……
離開了唇，卻還是將她桎梏在自己身下，密密擁著她。
隻有這樣近的距離，他才能騙自己，至少這一刻擁有了她……
她的小臉潮紅，貼著他的臉。急促的呼吸和他的，緊緊交纏，散落在空氣裏。
不敢去想，為什麽剛剛自己竟然沒有推開他，反而不爭氣的在他的吻裏淪陷……
“季揚，你先起來……”身體高溫不減的灼熱，讓她別扭的推了推他。
他巋然不動，卻將她摟得更用力了，悶悶的開口：“昨晚……我沒碰你……”
所以，不要再那麽冰冷的推開他，質問他，甚至厭惡他……
他，也會覺得……痛……
“我知道。”她也不傻。雖然季揚那麽回答，但她事後想想還是不對。
沒有一點痛意，會是初夜才怪！
聽他沒有再吭聲，她不由得皺起細眉，有些不開心的抱怨：“可是，你知不知道你當時回答的態度有多惡劣？好像我欠了你幾百萬似地！喂，季揚？幹嘛突然不說話？”
沒有聽到回應，她的抱怨變得寡淡無味，側臉去看他，才發現他竟然已經埋在她發絲裏睡著了。
均勻的呼吸，就散落在喬念耳邊，在靜謐的夜裏，顯得越發安寧祥和，讓人不忍打破。
他打算就維持這樣的姿勢睡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