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9 在選擇中成長
遲疑著，還是拿過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是一串
動情的吻了吻她的發頂，第一次，季揚有了真正結婚的感覺。
“先生。”隔音板被突然敲響，車廂裏響起一道聲音。
季揚按下遙控，將隔音板打開，看向副駕駛的莫琦光，微斂眉問：“有事？”
“車隊後麵似乎有另外一隊婚車在追尾。”對方神色嚴謹，又看了眼檢測器。
一聽這話，喬念心裏一緊。
隱隱的，猜到些什麽，握著捧花的手，不由得緊了緊。
側目去看季揚，果不其然……
剛剛的好心情一下子被破壞，季揚深邃的臉部線條，緊繃了起來……
“繼續往教堂走，不用管。”他冷冷的下令，沒有忽視身邊的小女人緊張的樣子。
他沒有開口，隻是沉默的緊了緊她的小手。
隻要她不動搖，一切都不會是問題……
……
車，繼續往前行，並沒有走出多遠的距離，這一次，“吱——”一聲，猛然踩下刹車停下。
整個車隊，都跟著停了下來。
後頭，一陣軒然大波。
季揚隻是擰著眉，視線看向車窗外。
車前，被一輛突然衝出來的奢華跑車擋住了去路。
“先生，後麵的車隊逼過來了，來者不善。”莫琦光警覺的發現，事情有些不妙。
能這麽高調衝出來公然和山也作對的，也就隻有一個人……
季揚沒有應他，隻是收回視線深深看一眼喬念，叮囑：“念念，乖乖呆在這。”
哪兒也不要去……
不要動搖，不要後悔，隻要一直留在他身邊……這樣就好……
放開喬念的手，他推開門，準備下車，衣角卻被一隻有些發白的小手抓住，她的臉色，也有些發白。
“是不是憶北哥哥？”
他頓下動作，“暫時還不確定。”
“拜托你，不要傷害他。”她垂下頭，聲音很細。
“我知道。”顧憶北，不僅僅隻對她很重要。轉頭看一眼莫琦光，吩咐：“你留下，保護好她。”
“是。”
……
季揚推開門，走下車。
藍宇忙著在後麵指揮手下的人保護好所有的賓客，藍琦已經幾步走過來，舉著小巧的手槍，神色冷厲的直接走到衝出來的跑車麵前。
“開走。”她幹脆的命令，叩響了手槍。
對著黑洞洞的槍口，跑車裏的那人，已經嚇得臉色慘白，隻是忙亂的看著後頭正在趕上來的車隊。
“琦琦，不用浪費子彈。”季揚淡淡的攔住她的動作，示意她收起槍。
藍琦看他一眼，遲疑了下，重新將槍收回去。轉頭，就見到後麵的車隊戛然停在他們車隊的旁邊。
最前端的車，徐徐被推開，一個身影，出現在眾人眼裏。
辜羽寒……
今天的他，一襲黑色襯衫搭白色禮服，被一眾黑衣人襯在中央，看上去那般纖塵不染，俊朗非凡。那張已經被徹底改過的俊臉上，微微掛著一抹笑。
這……才是女人心目中的白馬王子形象吧？
隻是……俊臉上，懸著的淺笑明明那般優雅，可是，看起來卻仿佛一記淩厲的刀鋒一般，直逼今天的新郎季揚。
……
這一下……
所有的人幾乎都推門下車了。見到這陣勢，即使誰也不出聲，但也能窺出一二分形勢。
竟然有人敢這麽高調的公然和‘山也’作對，而且還是上演搶婚戲碼，這可真是個精彩又百年難得一見的好戲！
藍琦側目看一眼季揚，發現他的神色並沒有多餘的變化。
“這場婚禮你有幾分把握？”有幾分把握，喬念不會跟著對麵那個男人離開，而拋下他……
“沒有把握。”從來，他就不肯定自己在喬念心中，到底有多少重要性……
或者說，她心裏是不是有他的位置存在，他也沒有把握……
藍琦深深看他一眼，“既然如此，為什麽還要這樣費盡一切的付出？值嗎？”
值不值，他不知道。
他隻知道，愛了就是愛了，在這份愛情裏，他完全沒有辦法去計較得與失，剩下的，隻有飛蛾撲火般的付出。
……
另一邊，辜羽寒捧著一束鮮豔欲滴的紫色睡蓮，挑釁的一步步走近季揚。
藍琦神色一下子警惕起來，手幾乎是下意識摸上了口袋。
季揚再一次將她的手壓住，沒有說話，隻是低頭若有所思的往坐著他的小妻子的婚車上看去。
透過車窗，模模糊糊間，可以看到她正低垂著頭，似乎在想什麽為難的事，小眉頭緊緊皺著，手裏的捧花，已經被她抓得皺成一團。
對於辜羽寒的出現……或許，其實她不曾期待……
這般為難，是因為動搖，還是因為隻是僅僅因為自責愧疚？
“季揚，我是來拿回屬於我的東西的。”辜羽寒的話，讓他抽回神。
視線淡淡的定格在對方臉上，微沉，“念念不是東西，也從不屬於任何人。”
辜羽寒冷笑，“從今天開始，我會讓你知道，喬念隻屬於我。而你，不過隻是個奪走別人幸福的強盜！”
不等季揚應答，他悠然轉身，手探上身後車的門把。
那裏，坐著今天美麗的新娘……
出乎意料，季揚竟然沒有沒有上前阻止，隻是任辜羽寒打開車門，捧著睡蓮，以求婚的姿勢單膝跪在車邊。
於是，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礙於季揚沒有動，所以沒人敢上前一步。
隻有喬銘一一幹人等在後麵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藍宇所有的安慰都聽不進去。
藍琦看了眼一旁不動聲色的季揚，有些弄不懂他的用意。
是在試探喬念？……
門被人從外突然拉開，一抹香草般的味道，吸入鼻息中。
喬念低著頭，聞著那和記憶中一摸一樣的氣息，澀然、難受的情緒不斷在心底翻湧。
可是，已經不是過去那樣了……
對他的感情，她早已經無法理會，是沉醉在過去那種美好的情感中多一點，還是……愧疚多一點……
“念念……”辜羽寒輕柔的低低喚她。
她這才抬起頭來，看到他捧著花，跪在車邊，不由得一怔。
眼神幾乎是下意識慌亂無措的往外逡巡，尋找那抹能讓她安心的身影。
但，季揚隻是站在不遠的地方，定定的看著她。
眼神，複雜、深刻……
可是……顯然，沒有要上前幫忙的意思。
有些事，總是需要她獨自勇敢的去麵對，去解決。旁人，誰也幫了她。而且，逃避，永遠不是解決事情的方法。
所以……
季揚，安靜的等在一旁，等著她在選擇中成長……
“念念，我遵守我的誓言，來娶你了。”辜羽寒動情的話，讓喬念折回神來，她的視線，也從季揚身上移開，落向辜羽寒，“嫁給我吧，從此，你的幸福，都由我來給。”
喬念咬著唇。
什麽時候，他的這些話，已經不能再讓她心悸。反而，更像一把把沉重的枷鎖扣上她的脖子，壓得她有些喘不過氣。
而季揚……那越來越厚重的眼神，反倒讓她心尖顫動……
車外，所有人似乎都屏住了呼吸，看著眼前上演的這堪稱驚心動魄的一幕。
仿佛過了一個世紀久遠，才聽到美麗的新娘輕輕開口：“對不起，憶北哥哥，我不能收你的花。”
牽強的扯出一抹笑，盡量忽視胸口的酸澀。從來沒有想過，過去傻傻堅持的初戀，也終究會有這樣煙消雲散的一天，雖然不再貪戀，但多多少少有些無法彌補的遺憾。
但，遺憾也終究隻能成為遺憾。
她揚揚手裏的捧花，眼裏淚光閃爍，神情卻有種如釋重負的輕鬆，“現在我其實比較喜歡玫瑰，雖然有刺，但真的很美……”她頓了頓，不忍看對方流露出的傷切神情，便微微別過臉，再一次斷然的拒絕：“憶北哥哥，今天我是季揚的新娘，以後也會是。所以……不要再執著了，你也去尋找屬於你的幸福吧……”
她聲音很輕很輕，仿佛來自雲層的歎息……卻帶著真誠……
她想，在這個世界上，再沒有誰比她更希望顧憶北獲得幸福……
喬念的一番話，幾乎將辜羽寒打入深不見底的地獄。
而另一邊的季揚，一貫冷峻的神情上揚起了一抹淡淡的笑。
藍琦也覺得驚訝，沒料到結局會是這樣……
“憶北哥哥，你起來吧。”沒有注意到周圍人的神色，喬念探手去扶辜羽寒，辜羽寒的腳步有些狼狽的踉蹌，任她扶著自己。
他的視線就那樣垂下，深沉、專注的鎖住她，仿佛要將她刻進骨髓裏。
喬念盡量自然的笑著邀請他，“你要是有時間的話，可以一起去參加我和季揚的婚禮。”
曾經以為一定會成為她新郎的自己，卻沒想到，在婚禮中……不過隻是淪成一個可悲又可憐的看客罷了……
這讓他該如何承受，能如何承受？
他扯唇，笑得淒涼，“念念，你真殘忍……放任你離開，已經是我的極限，又怎麽能看著你和別人牽手幸福？”
喬念咬著唇，沒有出聲。
他的臉色，蒼白得有些失常。
她團了團眉，擔憂的，正要開口問，季揚卻徑直走了過來。
“神父可能在教堂等急了，我們該趕過去了。”不動聲色的，將喬念攬進懷裏。他轉頭，看著辜羽寒，視線沉重，卻始終抿著唇沒有再多說話，隻是護著喬念重新坐進車裏。
出乎意料，事情得到圓滿的解決。浩浩蕩蕩的婚車，重新開啟。
辜羽寒將手裏的睡蓮狠狠捏碎，神情陰沉得讓人顫抖。
手下有些惶恐的上前一步，“門主，接下來該怎麽辦？還繼續截上去嗎？”
辜羽寒眼底劃過一絲精光，他什麽也沒說，隻是縱身朝前麵的婚車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