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封印開啟
【超凡者】
顧名思義指的就是已經超脫世界法則的強者，理論上已經不受凡人壽命的約束，達到不老不死的境界。
在盧法星的歷史上，已知達到此境界的一隻手能數得過來，無不是絕世強者。
只聽聞過此階位強者隱於世間，探尋世界本質，卻從未有過任何死亡的記錄。
畢竟在這個世界上能夠威脅到他們的生物現今已經不存在了，所以眼前這位已經死去的超凡者對眾人的衝擊無疑是巨大無比的。
面對羅德的質疑，艾倫只能用沉默來回應，他也不明白為什麼一代絕世強者會死在這種地方。
而且……
「艾倫閣下，這位超凡者的身體還活著，但卻完全沒有任何類似精神的波動。」群狼首領經過一陣仔細查探，對身後陷入沉思的艾倫說道。
「靈魂消散了嗎？」艾倫聽聞首領的報告，喃喃自語道。
在人類有限的記載中，有個關於超凡者的傳說，說的是一但達到超凡者境界，肉體就變得可有可無了，只要靈魂不滅，那就可以隨時復活。
這也是為什麼沒有超凡者死亡的記錄。
而且有關於靈魂的資料在這個世界上寥寥無幾，既是禁忌也是因為研究起來太過於困難，所以靈魂相關的信息一般只有達到艾倫這個層次的強者才會有一定的了解。
就好像一個二維生物永遠無法想象三維的世界一樣，凡人永遠不能理解這種超凡事物，現如今廣泛流傳的都只是理論上的猜想。
艾倫之所以能夠斷言對方的靈魂消散了，原因就在於哈德爾的肉體仍然保持著活性。
雖然看上去與活人無異，但只要稍微通過感知就不難發現，對方的肉體呈現出死者才有的情況。
「羅德你先跟我去破譯金碑上的文字，這裡就由小傢伙們看守吧。」艾倫思索了一番，決定先將此地的來歷查清楚再說。
羅德點頭同意了艾倫的提議，陪同艾倫返回到了金碑前。
羅德目前的實力離【超凡之證】還有兩個階段，對於超凡者的信息基本毫無了解，所以與其僵在這具屍體前也，還不如陪艾倫研究金碑的碑文，說不一定還能排上用場。
隨著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艾倫和羅德破譯金碑的速度也在不斷地加快。
因為地下有充足的照明，在場的眾人對時間逐漸喪失了把控，以至於群狼首領不得不讓手下每隔一天就讓在地上把守的部下下來通報一次。
就這樣眾人在地下度過了一個月的時間。
在這期間，駐守在這片地下空間中的眾人絲毫沒有感覺到任何不適，相反這裡魔力的濃度異常高，十分適合魔法師修行。
雖然他們中大多都是修行源氣的戰士.……
「.……真是讓人驚訝的事實啊……」
終於將最後一段破譯結束，艾倫長長的舒了一口氣，臉上露出了笑容。
「是啊，沒想到龍裔還有這段歷史。」羅德同樣感嘆了一句，隨後陰霾籠罩在他的臉上。
「不用自責，這不完全是你的錯。」艾倫見羅德臉色突然變了，出口安慰道。
當年發生的事，不光是羅德，艾倫也同樣參與其中。
他雖然同樣後悔當年的決定，但如果能重來一次，他一定也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這一切都是為了人類。」艾倫緩緩開口，目光堅定的與羅德對視了一眼。
兩人在沉默中相互點了點頭，似乎這樣做能夠讓兩人的內心會輕鬆些。
這份罪孽不應該獨自承受，也不可能一人承受的起。
「老夥計，這件事你要向聯合會報告嗎？」羅德低沉著嗓音對著艾倫說道，臉上扯出了一個僵硬的笑容。
「聯合會？你難不成還以為現在還有人類聯合議會吧？」艾倫雙眼露出譏諷的神色，轉頭看向正在休息的「群狼們」。
「你可能不清楚，自從溫佩滅亡后，聯合議會就解散了，除了成立聖維羅妮卡學院，他們相互之間就從來沒有安分過。」
艾倫這些年充分的看清了人類的本質，不管當初合作的有多愉快，當最後一名共同的敵人倒下，人類並不介意將手中的武器送進盟友的體內，以換取更多利益。
「.……」羅德一時間失去了語言。
自從那個任務過後，羅德便擅自逃離了戰場，當了一名逃兵。
在躲過無數追殺后，最後隱居在寒風城外的羅夏小鎮，打算度過餘生。
所以對外界這幾十年來的各種變化，他幾乎沒有主動去了解過。
「我會先把這個發現帶回高塔，讓第一塔主定奪，現在我們能做的就是盡量核實金碑記載的真實度。」艾倫思考了一會，滿臉凝重的盯著羅德。
「我需要你去一趟恩弗的首都，把這個消息告訴喬諾，我相信他會明白這件事的嚴重程度。」
「你讓我去帝都？」羅德有些不敢置信的看向自己的老夥計，口中差點爆出粗口。
讓他出現在恩弗現如今的大帝面前不是找死嗎？
他有理由相信這位大帝並不介意幫奧卡拉聯合國處理一位叛逃的士兵。
「你怕了？」艾倫蒼老的面容上露出了鄙夷的表情，上下打量起自己的老友。
「這不是怕不怕的問題，你也知道我現在的身份很敏感……」
艾倫看到羅德的一臉糾結的模樣突然笑出了聲。
「哈哈哈，羅德你最後還是變了。」
他對於自己這位老友反駁時露出的滑稽表情感到很是新奇。
曾經冷酷無情的暗殺者。
手中沾染了無數鮮血的劊子手。
戰爭中被稱為【吞世之狼】的諾德羅德·里格斯，現如今竟然為因為身份可能會暴露而躊躇不決。
「你放心，既然我讓你去，喬諾一定會幫你解決身份上的問題，以後你就不可以用你的新身份生活下去了。」艾倫一副信誓旦旦的說道，臉上換上了嚴肅認真的表情。
「.……那行吧。」羅德權衡利弊之下點頭答應了老友的請求。
如果真如艾倫所說，以後他也可以方便去看望金了。
「事不宜遲，讓我們去看看哈德爾吧。」艾倫見羅德答應后便開口提議道。
「嗯。」
說罷兩人一同走向已經死去的哈德爾屍體，細細的打量一番，羅德在艾倫的眼神指引下，一把將哈德爾手中的長劍奪了過來。
剎那間，一陣炫目的白光從哈德爾身上爆發而出，隨之無形的衝擊波將周圍的群狼們轟在了牆壁上。
而早有準備的羅德一手擒著散發聖潔光芒的長劍，一手捂住了雙眼。
腳下猛然發力，整個人普通一枚出鏜的導彈，對著哈德爾面朝的牆壁衝去。
「轟轟轟。」
一連串的劇烈撞擊聲回蕩在地下的空間中，而早就被白光眩暈的群狼對此毫無知覺。
「果真有記載中的門！」艾倫雙目中綻放出異樣的光芒，心中的懷疑去了大半。
「如果金碑上記載的沒錯，那這扇門後面……」艾倫強行抑制住內心的激動，深吸一口氣，緩緩走到羅德撞出的通道內。
「要打開嗎？」
羅德隨意的鼓動體內的源氣，將周圍的煙塵吹散，表情有些猶豫的看向走到跟前的艾倫。
「嗯，金碑上記載這道門的封印已經鬆動了，僅憑著你手上這把聖劍已經不能壓制住門后的那些東西了。
與其一年後它被門后的東西衝破，不如我們先行打開，也好掌握第一手資料。」
艾倫沉吟了片刻，最後還是決定直接打開大門。
相比被動，艾倫更加喜歡主動出擊。
雖然自己的實力遠不如平台上已經死亡已久的哈德爾，但如果金碑上記載的沒錯，憑他們這些人的實力也能夠抵擋一陣子。
而且在這段時間中，他們可以乘著門后的那些東西不備，打探到儘可能多的情報。
雖然很冒險，但在艾倫看來這很值得。
「諾德羅德，打開吧。」艾倫重重的點了點頭，手中出現一根形同枯木的法杖，渾身上下散發出恐怖的魔力。
「世界樹之杖你都拿出來了，看來我也要更加認真了。」
羅德看了一眼艾倫手中的法杖，面色凝重的取出了自己多年未動用的短劍。
左手持著漆黑的鋒利短劍，右手握著哈德爾的聖劍，一步一步的走到面前這扇巨大的鋼鐵大門前。
「準備！」羅德深吸一口氣，對著門上的一個金色孔洞舉起了手中的聖劍。
「喝！！！」
在艾倫眼中，羅德將手中的聖劍重重的插入了金色孔洞中，緊接著一道如同波浪一般的白色光芒從聖劍劍刃處爆發出來。
鐫刻著各種神秘圖案的巨型鋼鐵大門上，無數細小的紋路在白色波浪不斷的沖刷下漸漸明了。
一時間巨大的震動從地底深處傳來，縱使是艾倫和羅德這樣的強者，也不得不依靠體內的力量強行穩住身影。
不知地震持續了多久，周遭的晃動突然消失不見，彷彿剛才發生的震動都是眾人的幻覺。
羅德突然感覺到一股巨大的吸力從右手上的聖劍中傳來，在他驚駭的目光中，體內的眾多源氣被聖劍一收而空，原本健壯的身軀也一時間變得佝僂起來。
「艾倫！」
「來了！」
艾倫時刻注意著周圍的情況，剛一聽到羅德的呼喚便迅速衝到其身邊。
「發生什麼了！？」看到羅德痛苦的表情，艾倫頓感大事不妙，隨手捏出一枚巨大的空氣炸彈，想要將羅德擊飛，以此脫離門上的聖劍。
「嗡……」
隨著羅德體內巨量源氣被吸入聖劍中，原本長劍形態的聖劍猛然炸碎，隨後在艾倫驚詫的目光中飛速重組。
一枚如同長劍大小的白色鑰匙出現在鋼鐵大門上。
「呃呃呃……」此時羅德的手仍然還握著這枚鑰匙，口中發出了一連串奇怪的叫聲。
「羅德你怎麼了！」
來不及多想，艾倫將手中準備好的空氣炸彈在羅德身前引爆，轟的一聲巨響，狂風大作，一道人影被狠狠地拍在了通道牆壁上。
「咳咳.……」完全沒有預料到自己會被彈飛的艾倫，被羅德身上突然傳來的巨大推力擊飛了出去，好在這點威力在他看來根本算不上威脅，飄飄然的從牆上落下。
「羅德？」
「我……沒事。」終於緩過氣來的羅德從地上緩緩站起，一臉茫然的看著手裡重新恢復成長劍形態的聖劍。
「到底發生了什麼？」艾倫緊張的詢問起羅德剛才發生的事。
在羅德的解釋之下，艾倫這才明白了哈德爾的聖劍在剛才發生了什麼。
這柄聖劍是殘破的！
剛才羅德用聖劍開啟門上的封印時，發現其中缺少了關鍵的一部分，導致聖劍為了能夠正常實現功能，強行吸取了羅德體內大量的源氣。
在源氣的加持下，最終聖劍強行開啟了門上的封印。
完成解除大門封印后的聖劍，重新回歸了長劍形態，同時也為羅德輸入了一些有助於源氣恢復的能量，這也讓羅德能夠不必因為透支源氣造成傷害。
「抱歉羅德，是我太衝動了。」艾倫對於羅德驚險的經歷自然是後悔不已。
萬一羅德的階位不夠，體內的源氣就會被聖劍直接榨乾，到時候可能連性命都保不住。
「沒事，我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羅德深吸了一口氣，體內的源氣在自己的控制下不斷的循環流動，不消片刻就重新充盈了起來。
「門的封印已經打開，我們該把他們叫過來了。」羅德看到艾倫仍然一副自責的模樣，拍了拍對方的肩膀，開口提醒對方別忘了正事。
「好。」艾倫通過魔力感知再次確認了一遍羅德的身體情況，嚴肅的點了點頭。
「第二戰鬥魔法團準備出發！」
隨著艾倫的一聲令下，十四道顏色各異的流光從地表的石門外湧入，瞬息間就來到了艾倫的面前。
「塔主閣下，隨時聽候您的差遣。」
「好。」
深深的將面前的眾人的樣貌刻在心底，艾倫轉過身對著羅德點了點頭。
羅德也回應了一個凝重的眼神。
第二戰鬥魔法團並不清楚此行的危險程度，但羅德和艾倫卻深知其中的兇險，因為門背後是一個對於人類來說完全陌生，且充滿惡意的世界。
在那裡，一個不小心可能會被那些東西抓住，到時就連死亡變成奢望。
在艾倫破譯的金碑上，記錄過龍裔一族一段近千年的探索歷史。
無數從未在人類面前出現的龍裔強者前仆後繼的投身進了這個恐怖空間中，為的是在其中尋求封印方法。
而哈德爾手中的那把聖劍便是龍裔一族犧牲了無數強者從空間中奪來的。
最後龍裔一族為封印這個空間，經歷了數百年不斷的在門上加上了諸多封印，最後通過一種神秘手段將其統合成一個無比強大的封印，而其中的核心結構就是這把聖劍。
現如今，門的封印日漸衰弱，離金碑記錄中的時間僅僅不到一年時間。
為了能在災難來臨之前為人類博得一線機會，艾倫決定不惜一切代價弄清楚人類即將面對的敵人，以及空間內可以用於封印的「聖劍」。
為此，第二戰鬥魔法團，群狼，乃至自己和羅德都可以去死。
只要能夠為人類傳遞到關鍵的信息。
「走吧。」羅德淡淡的說道，轉身將手中的聖劍重新插入金色的孔洞中，這一次聖劍沒有再次發生先前的狀況。
「砰！」
鋼鐵巨門上浮現出數條銘刻著無數神秘文字的鎖鏈，在一陣巨大的金屬爆裂聲中，鎖鏈化作碎屑消失在空氣中。
隨著封印的枷鎖消失，緊閉的鋼鐵大門上傳來一股詭異的氣息。
邪惡狂亂的意志和無數扭曲的畫面傳入眾人的腦海中。
一時間眾人滿臉痛苦的跪倒在地，口中不斷流淌出口水，裝若瘋魔，雙手捂著頭不斷地在地上敲擊著。
「守住心神！別忘了你們可都是【黃金之意】的強者！快想起來你們晉陞時的黃金意志！」
相較於第二戰鬥魔法團眾人，艾倫則顯的從容許多，在看到眾人受到這股氣息的影響一個個痛苦掙扎，艾倫趕忙開口體醒眾人應對之策，同時施展出各種能穩定心神的魔法來幫助眾人。
「你們還好吧？」羅德看到眾人突然間痛苦不堪，疑惑的開口問到。
「你沒受影響嗎？羅德？」
「沒有。」
羅德思索了一番，搖了搖頭。他確實沒有感受到任何不適。
「難道說？！」艾倫瞬間想到了什麼，一雙深邃的眼眸緊緊盯著羅德手中的聖劍。
「是這把聖劍？」羅德立馬看懂了艾倫的反應。
想起之間聖劍可以吸收源氣的特點，羅德毫不猶豫的往聖劍中注入了大量源氣，一時間聖劍白光閃耀，一團團黑氣從掙扎的眾人身上浮現出來，隨後消散在空氣中。
眾人也因此終於恢復了正常，一副心有餘悸的直起身體，調整起自己的狀態。
「比我想象中的要棘手太多了.……」艾倫一臉陰鬱的轉過頭看向緊閉的金屬大門，內心掙紮起來。
還沒開門就已經成這樣了，進去以後豈不是更加兇險？
就在艾倫開始躊躇著是否要暫緩探查的計劃時，一雙大手拍在了他的背上。
「走吧，老夥計，你的那群小子可不想放棄呢！」
「嗯？」艾倫在羅德的話語中緩緩抬起頭，映入眼帘的是一群眼神中透露出堅決的眾人。
「你要相信他們能辦到的，比竟怎麼說也是【黃金之意】的強者了，如果區區這點邪惡的氣息就將他們打敗了，那外面的人類就可以舉手投降等死了。」羅德淡然的說道。
他說的沒錯，如果就連【黃金之意】的他們都沒辦法擋住，那外面的人類王國中九成九以上的人都可以選擇等死了。
「如果發生意外，我們還有聖劍不是嗎？」羅德揚了揚手中持續散發著聖潔氣息的長劍，淡淡的說道。
「.……嗯，羅德你說的沒錯。」艾倫輕輕嘆了一口氣，隨後眼中恢復了堅定的神色。
「那走吧，老夥計。」
「出發吧各位。」
沒有任何慷慨激昂的鼓勵，艾倫和羅德帶著第二戰鬥魔法團的眾人紛紛踏入了鋼鐵巨門之中。
這一次早有準備的眾人死死守住了內心的清明，成功的抵抗住了門內更加兇猛的邪氣，目光堅決的前行著。
不論前方等待眾人的是什麼何等的恐怖，此刻都無法阻擋眾人前行的步伐。 ……
「砰！」
隨著眾人的身影消失在門內，鋼鐵巨門隨之緩緩合上，地下又重新歸於平靜。
只有平台之上被認定早已死去的哈德爾，突然睜開了緊閉的雙眼。
在周遭失去意識的群狼之中緩緩站起身，一股無形的波動出現在哈德爾身上。
渾濁的雙目逐漸恢復了清明，哈德爾活動了一下身體，隨後長長的吸了一口氣。
「啊～終於回來了，我的故鄉.……盧法星。」
哈德爾貪婪的反覆吞吐了幾口故鄉的空氣，隨後抬頭就看到了面前被羅德轟出的通道。
「有人打開了【邪神之門】？」
哈德爾的面色瞬間變得極其難看，剛一邁動腳步，就發現了身上的異常。
「鑰匙.……不見了？！」
金色的龍瞳瞬間縮的如針般大小，環顧四周，發現周圍躺著的人竟然不是自己的族人，略微感知了一番周圍的魔力，哈德爾很快就了解了這裡發生過的一切。
下一刻，哈德爾猛然爆發出難以形容的恐怖氣息，怒不可遏的沖向羅德等人進入的鋼鐵巨門。
「這群愚蠢的人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