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那就在一起吧
好。你說在一起。那就在一起吧。陳沫說的雲淡風輕。仿佛在決定今天早晨吃什麽飯一樣。仿佛在講述別人的生活。
讓人不可置信的一個答案。所有人都誇張的瞪大了眼睛。林米更是整個人都怒火衝天的。握緊的拳頭好像隨時都能招呼到陳沫的臉上。現在她都搞不清楚。自己是來給陳沫羞辱的，還是自己來找羞辱的。
簡凡恍惚沒聽清她說什麽一樣。楞楞的看著她。大腦已經無法去分析陳沫說的話包含了什麽意義。
她很溫柔的看著他。黑色的眼瞳依然看不見底。也許就是一時頤指氣使。可是答應了就是答應了。在還可以揮霍青春的時候。不問結果。
本來她的生命也不容她去問什麽結果。從她在碧霞的子宮裏孕育的時候，她就已經無從選擇。在陰暗的角落裏，為什麽她就一定要自己扛著所有的悲喜。麵對挑釁的林米，她突然就做了這樣的決定。
這場鬧劇以失敗告終。後來林米又怎樣怎樣的把陳沫整到窮困潦倒退無可退，那都是後話。隻是現在，一群人從飯店走出去的時候，集體沉默了。
簡凡整個人都趴在陳沫的肩膀上。壓的她很吃力。林米臨走的時候在她耳邊惡狠狠的說：你給我等著。
好像簡凡是一件物品。搶到了就要拿出來炫耀。搶不到就得讓別人也得不到。這如果是這些小孩子的所謂愛情。那這東西是用來做什麽用的？
填補寂寞的生活。
外麵有昏黃的燈光。陳沫拖著他走，考慮著到底要把他處理到哪裏去？總不能讓她領她去旅店吧。陳沫自嘲的笑了笑。不過最後想想也隻能這樣做了，如果她把醉醺醺的簡凡領回家裏去，恐怕陳碧霞會掐死她。
醉鬼。沉沉的呼吸帶著濃重的酒味兒。
他輕輕地念叨著：“陳沫……陳沫……”仿佛來自上輩子的呼喚。溫暖的讓陳沫的唇角起了笑意。雖然依然很清淡，但是卻沒有以前那些濃鬱的悲傷。
或許有一個人陪伴也是個新鮮的體驗。
她默念著。我在呢。
學校旁邊一個小旅館。樓道裏黑黑的，她吃力的把他拖上了樓。老板是一個老太太。她給兩個人打開了燈就退了出去。走的時候說了一句：輕點兒折騰。
陳沫突然紅了臉。
簡凡被她扔到了床上。他似乎不舒服一樣的，半眯起了眼睛。他的嗓子沙啞著，仿佛無意識的：“水……給我水……”
陳沫給他倒了一杯水。他接過杯子，卻差點給弄到地上去。陳沫歎了口氣。又接回杯子。喂到他嘴邊。他像個孩子一樣，眼睛閉著。一口一口機械的喝水，陳沫可以看到他的喉結滑動的樣子。
不知道什麽時候。這個陽光的男孩子。對自己的感情這麽深厚。深厚到在醉酒的時候都可以念出自己的名字。她扶著簡凡躺好，一個人坐在床邊。
本來想摸出一個煙來吸。可是怕嗆到他，有把煙盒放進了包裏。陳沫一直在照顧他，一夜都沒有睡。淩晨的時候簡凡吐了兩次，汙穢物濺了一身。陳沫皺了皺眉，把他的上衣從他身上扒了下來。
露出精壯的上半身。看起來像是經常會鍛煉的人。
陳沫無暇去欣賞這些。把他的衣服拿到衛生間。簡單的洗了洗。洗完以後已經淩晨三點鍾了。她用毛巾擦了擦手。出來。看著床上睡著的簡凡。可以清晰地聽到輕微的鼾聲。
一切都不太真實。又太過真實。
突然困頓的感覺席卷而來。她走過去。看著那一張床。把簡凡往裏麵推了推。自己靠了個邊兒躺下了。無論有什麽事情。明天再說就好。
直接到天亮。
簡凡醒來的時候，頭痛得要死。他眼睛還沒睜開的時候，就用兩個手的食指狠狠地按著太陽穴。也沒有辦法緩解疼痛。他回憶起昨天發生的事情。吃飯……不愉快……陳沫……真心話大冒險……
什麽。簡凡突然睜開眼睛。陳沫昨天說了什麽。
陌生的地點。他抬頭，看見陌生的，有點掉皮的天花板。然後慢慢的，如同電影的慢放一樣。把視線挪到陳沫身上。正在熟睡的女孩。
他正在愛的女孩子。就在他的身邊，麵容恬靜的睡著。唾手可得。
——好。你說在一起，那就在一起吧。
他突然想起陳沫昨天說的這句話。覺得一切都太不真實了。以為要苦苦的愛上一輩子。才能得到她一個匆匆的回頭。可是，現在，她居然就同意和自己在一起。
簡凡真真實實的。就給自己立下了誓約。無論如何，都要和她一直走到世界末日的那一天。他看著她微笑著，溫柔的手掌貼上她的臉頰。
溫熱的觸感。
簡凡起來。出門去買了點兒早餐。熱熱的豆漿和香噴噴的牛肉餡餅。小攤的大爺看著這個男孩兒。問他：“碰見啥事了阿？小夥子。這麽高興？”
簡凡有點不好意思：“大爺。你怎麽看出我高興的？”
大爺把餡餅給裝進塑料袋裏係好遞給他，“給給。小夥子。還不高興呐？你看你那嘴角都到耳朵根兒了。”
簡凡嘿嘿的笑了。說了句大爺再見。就往回走。
陳沫剛眯起眼睛。聞道了香噴噴的味道。肚子立刻就叫囂著咕嚕咕嚕的叫起來。需要食物填補的感覺特別強烈。她不滿的睜開眼睛。看見簡凡坐在她的旁邊。
他說：“起來吃東西吧……小沫。”
陳沫皺皺眉頭。下床，洗臉刷牙。然後出來，問他：“你怎麽穿這麽少就出去了？昨天晚上你吐了一身。我就把你外衣給洗了。傻子。”
簡凡覺得幸福來的太突然。他問她：“你是不是答應我和我在一起了？我就是……想確定一下。”
陳沫覺得他很像個腦殘。
她說：“怎麽的？你不願意？那大爺我就再找別人，喜歡大爺的人多多了，不差你這一個。”
簡凡忙說：“沒有，沒有。怎麽可能。”
兩個人一起吃著早餐。溫熱的豆漿流盡胃裏，好像幸福就是這麽一瞬間的事情。簡凡說：“我假期也要出去打工。賺錢養家。”然後邪笑著看陳沫：“養活女朋友是一個男人一定要做的一件事。”
陳沫鄙視他：“您大少爺手不能提肩不能挑，能幹什麽？”
簡凡深深的笑。“為了你，學唄。難道你懷疑我的智商？陳大小姐？我的成績可是學校數一數二的。”
陳沫不以為然。成績數一數二？成績好的學生都會喂豬麽？本來想說這句話的。可是在嘴裏咂摸咂摸，覺得不是味兒。就什麽也沒說。狠狠咬下一口肉餅。去安慰自己空虛的胃部。
能多久就多久。她陳沫。還有什麽結果承擔不起呢。就算是下地獄。
也無所謂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