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混亂的陰謀
有的時候。你會害怕安逸的現狀。因為你會覺得有什麽事情會發生。在太過安逸的歲月裏，有這種想法叫做……居安思危。可能是因為所有的美麗都不堪動蕩。
他坐在教室的一角。一道一道的算那些已經做過了多少次的題。
距離高考沒有幾天了。每一天都如同煎熬一樣的過。雖然過去了以後可以雲淡風輕的說沒什麽。但是當身在其中的時候。那種切膚的痛感。沒有別人可以知曉。隻能自己去扛。
然後也可以把傷疤雲淡風輕的說成一件無足輕重的小事。
比如說。跟陳沫的分手。
他完全不會和任何人提起。然後自己一個人默默地承受。每個人都是這樣的。從一個青澀的少年長成一個穩重的男人。什麽樣的挫折都可以承受的。隱忍，不多言，有著深厚的涵養。有著可以看淡一切的眼光。這樣的男人。總會有那麽一段或幾段不堪回首的過去。
簡凡的成績確實有下滑。從榜上的第一名第二名一直滑落到二三十名。老師每天都在找他談話。臉上的表情沒有一個像以前那麽和顏悅色。如果一個能考上清華的學生突然隻能考到普通的重點大學。就如同一個摔掉了一小塊的古董。變得沒有價值了。
“沒事的。簡凡。我給你補習吧。好不好。沒事的，你就是最近心情不太好，過幾天真正高考的時候就緩過來了。”林米的笑容很溫柔。如同一個天使。能走進誰的心一樣。
“我沒事。老師也就是安慰安慰我。”簡凡笑笑。
林米握住他的手。她大小姐現在在學校確實很厲害。人見人愛確實，漂亮大方確實，成績優秀確實，家境優良確實。沒有人會拒絕這樣的姑娘求愛。但是她卻需要想盡可種辦法的去追求並不愛她的簡凡。
她說：“我們考一所大學吧。簡凡。”
簡凡看著她。仿佛那一瞬間時光靜好。林米說：“一輩子都在一起。好不好。……那什麽。你等一下，我給你拿個東西你等下。”
她跑到自己的座位上。從包裏拿出一瓶子幸運星。一個姑娘總會一段時間喜歡小浪漫。那每一顆星星裏都寫著她對他的愛。類似是愛情的一種感覺。
簡凡笑了。很寵膩的笑容卻有那麽一點點飄忽。他說：“快考試了。還有這個心思呢？不好好學習啊。小丫頭。”
林米笑得有那麽一點點地羞澀。沉浸在幸福裏的小女人一樣。她什麽都沒說。湊到他的身邊。在他的側臉上留下一個淺淺的吻。隻是林米沒感覺到的是，他在之前細微的，想要躲開的動作。
他最終還是沒有躲。他也不知道為什麽？就是沒有躲，雖然一點感情都沒有，但是就是不想躲。在孤單的年紀裏。不想躲過這場糾葛，能夠填滿自己空虛的歲月。
他說：“那麽。試試看吧。”
是試試看考到一個學校。還是試試看在一起一輩子。他並沒有說。他現在的心事並不隻有陳沫這邊。他一直以為完好無損的幸福美滿的家庭。終於是在安然靜好的歲月裏碎裂了。
離婚。一直伉儷情深的父母。無緣無故的就離婚了。在他高考之前這麽重要的日子裏。他知道一定是因為什麽必要的原因。否則根本不可能出現這樣的問題。
是因為有些需要遮掩的問題，已經不能遮掩下去了。
吵得不可開交。他根本就不想回到家裏。每天因為吵架而動手已經是家常便飯了。他不想回家。不想聽很有涵養的父母罵出那麽尖酸刻薄的話。
晚上放學的時候。已經十點了。他背上書包。正想一個人走。可是林米走到了他身邊扯住了他的衣服。她說：“一起走吧。”
簡凡點點頭。默認。
他和林米現在是情侶的消息已經傳遍了高三。所以也沒有什麽可避諱的。簡凡也懶得去解釋什麽。很多東西解釋也沒有用，隻會讓人覺得欲蓋彌彰。
很晚了。林米拖著他的手。本來很沉默。是林米先開了口。她問他：“你到底……最近發生什麽事情了？”
簡凡捏捏她的手。表示安慰。他說：“我能發生什麽。每天不都這樣麽。等著考試。可能是成績的原因。所以情緒比較煩躁吧，你別擔心。”
林米笑得有點無奈。她說：“你們家的事情我知道。你也不用瞞著我。我知道你現在不夠喜歡我。但是我會努力讓你喜歡我的。所以有事情。你要跟我說啊。不然我怎麽幫你分擔呢？”
簡凡說：“我隻是不知道為什麽。我隻是想要一個結果。”
林米說：“所以我們不要分開好不好。”
擁抱。很溫馨的擁抱。或許這次是簡凡唯一一次主動擁抱林米。也是林米唯一一次感覺到她舉例簡凡那麽近。近到可以白頭偕老。
時間總是很快。馬上第二天就要高考了。林米和簡凡挨在一起複習。突然一個短信就闖進他的手機裏。
——嗬。還在和林米膩歪在一起呢？你知道嗎？陳沫患上了HIV。
什麽？
簡凡猛地站起來。
林米問他：“你怎麽了？出什麽事情了？”
簡凡搖搖頭。坐下來。給這個陌生人回信息。
——你說什麽？你說陳沫患了艾滋病？不可能。怎麽回事？
——怎麽回事？你把她扔進了一個陰謀裏去。就一個人回到自己陽光的境界裏了。她依然在那個世界已不能自拔。你知道嗎？你知道她在償還著什麽嗎？
——你說什麽？
他一直發了三遍你說什麽。但是沒有人回複。沒有人回複。他的心裏已經完全沒有複習的心了。果然還是陳沫這個人最能夠引起他內心的波瀾。
他對林米告了別。匆匆忙忙趕往零的咖啡店。
可是店門口卻掛了停業。店主出門旅行的牌子。有人要把更多的人卷進這個糾葛裏。如果這是遊戲。那玩兒的惡是不是有點過分。盡管不殺人不買凶。
卻生生地改變了多少人的命運。
如果你說。這是最凶狠的凶手。那也不過如此了。
高考以後。簡凡就這樣落榜了。考了完全不理想的分數。老師的惋惜，父母更加煩躁的吵鬧。還有不能跟重點大學比擬的學校和自己根本不喜歡的專業。
還有林米。考進了京城的林米。
她說：“我會等你。異地戀我也不怕的。”
可是。美好的願望往往隻是願望。就在他好不容易見到陳沫和零從遠方旅行回來的時候。已經過了十五天。她出現在他麵前的時候。還是那個淡漠的人。淡漠的連笑容都透明了。
她說：“好久不見。”
真的是好久不見了。不是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