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丹論的方向

  對於門派治理，楊寒行的是「無為而治」的路子。

  無為並不是不作為，事實上，門中各項事務都在積極主動地推進。楊寒只是制定出一套規則，任大家自由發展。

  為了保證這套制度更有效率，內門地位被再次拔高。最大的受益者就是門中唯一內門弟子柳光了，而白乙木是鬱悶的那個，本來掌門師兄是許給自己進內門的，新政推行之後，雖說他手頭貢獻點不少，可離進內門還差了老大一截，估摸著最少要打拚個十來年，還要看運氣。

  好在楊寒很快就把自己手頭的那個指標用在他身上，這令白乙木又是感動又是自責。

  楊寒回到門派，得知楚星衍隕落、黑嘎嘎出走，以及明遠山入贅之事後不免震怒，火氣全撒到了白乙木身上。這三件事和他關係都不大，可他是從極西冰川回來的唯一築基，掌門要問責只有找他。

  楊寒倒不是因為那些事怪他，而是因為付出如此大的代價，竟然沒能與【冰蛇谷】建立有效聯絡，做事太過死板教條！

  白乙木心中委屈，卻不敢頂撞他。當時負責領隊的是黑嘎嘎，而且一連串變故都因玉鶴這個元嬰而起，他實在什麼也做不了。

  好在楊寒只是借題發揮，又有柳光等人相勸，最後不了了之。

  掌門洞府，楊寒手裡拿著本小冊子正在研讀，書名為【陰陽天機直指】。這本算不上功法秘傳，只是筆記雜典，品階堪堪夠到二階。不過，卻大有來頭。

  回到鹿柴谷后不久，他就被【睡獅樓】請了過去，在藍掌柜那裡他意外見到了【要術院】的人。不用說，他的本命異變那邊已經知道了。儘管楊寒十分不喜歡【孤瓷城】，但他也很想弄清楚自家本命的狀況，只得硬著頭皮跟著跑了一趟。

  陰陽雙井的事打死也不能說，他只能將種種變故推到幾次莫名其妙的吞噬上頭，好在事實本就如此，他只是故意漏掉最重要的一環，而【要術院】元嬰對於誘發「本命融合」的條件所知也十分有限，被他輕易糊弄過去。

  但元嬰存在豈可低估？楊寒為何要去【赤炎洞】？這個問題也沒有被放過。楊寒起初想用耍無賴矇混，可編的幾個謊都被識破。【要術院】元嬰終於怒了，佯稱要查楚秦門，楊寒這才慌了，只得招認。

  可【地心火龍芝】用途又是個問題，要交代就可能把多羅森牽扯進去，楊寒直感頭皮發麻，咬死是取靈藥販賣。結果不消一刻鐘，要術院自己就搞清楚了，畢竟煉丹坡就在孤瓷城，發道傳音符的事，再簡單不過。

  好在弄清楚【楚秦門】想私煉【歡喜丹】之後，要術院元嬰倒沒再往下追問，大概覺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對於楊寒的本命變異，他們也沒得出明確結論，只說還需要繼續觀察。至於他這次的修為進階，要術院元嬰認為這屬於【本命反哺】，這種情況雖然也極少，可楊寒這個並不是孤例。

  所謂【本命反哺】，是指某些強大的本命物能夠攝取能量並反饋給本體，助其增長修為，而且都是發生在獸本命修士身上。楊寒雖說也是獸本命，但主導此次【本命反哺】的明顯是那個鬼蓮子本命。這一發現令要術院元嬰很是興奮，楊寒猜測，今後他們多半會加強植物本命的研究。

  不管怎麼說，作為要術院的階段性研究成果，楊寒受到更大重視，要術院元嬰甚至主動問起他結丹之事。修為已達築基九層，結丹可說是迫在眉睫，楊寒與樂果反覆討論過自己丹論的方向，根據他的本命天賦，樂果幫他選了三個：混沌、陰陽、空間，無論哪種大道都玄奧無比，楊寒有些舉棋不定。

  大周書院元嬰在修鍊方面比樂果強出百倍不止，可對他的這三個方向也是認同，就為這事，幾個元嬰爭論了幾天幾夜，差點把楊寒都給感動了。

  混沌之道被首先排除，雖說楊寒的本命蝴蝶具有混沌道蘊，可他那隻不是純種，道蘊微乎其微。再者，混沌涵蓋太過寬廣，除非天賦極佳，資質極好，道心極堅定者，是不敢碰這麼大的命題。空間之道相對容易，但是很吃天賦的，楊寒連天賦遁術都沒有，樂果之所以推薦這個，完全因為他的【蛹盾】有對抗空間之力，憑此聯想他可以修空間之道，是有些異想天開了。

  最後便只剩陰陽一道，陰陽出自混沌，而本命鬼蓮子又是陰陽屬性，與他兩種本命都契合，雖說有些牽強，可也實在找不出更適合的。只不過陰陽之道也十分寬泛，如易陰陽、五行陰陽、時空陰陽、宿曜陰陽等，按功用又可分為預測陰陽、術陰陽、兵陰陽等。

  楊寒屬於務實那類，所以選擇了術陰陽作為研修方向。他這本【陰陽天機直指】便得自【要術院】，屬於解析陰陽五行的基礎理論典籍，而且根本沒有系統性可言，這也難怪，此書本就是摘錄不同修士的修鍊筆記彙集而成，但可貴之處也在此，這些修士不但以陰陽學說作為丹論，而且大多出自神秘的【陰陽道】。

  據說太古時期陰陽道是可以與三教分庭抗禮的正教之一，後來日漸式微，淪為外道，到如今連道統也已經斷絕。

  其實是被三教融合同化，但更大部分是被鬼道吸收，其思想、功法、傳承不過換一種形式延續下去罷了。

  雖說有了些眉目，可楊寒之前欠的賬太多，參悟此道兩年時間，也只收穫些皮毛。反倒是修為一直突飛猛進，他自從晉級築基九層就再沒用過【歡喜丹】，本意是想多些時間體悟自身大道，打磨心境，可按照目前進度來看，距離築基圓滿比原先設想的要提前不少。

  「可是，築基圓滿和結丹時兩碼事呀！」

  想起白乙木帶回來秦壞結丹的消息，楊寒心中一嘆。修真之人每到一個大境界，註定十成要刷下去八、九成的。築基也好，結丹也好，甚至結嬰，天道總是更加青睞那些單本命、單靈根的天才修士，老頭子、無影老祖都是一等一的資質，而且還要有足夠的運氣才行。這幾年他接連遇到幾次大兇險，可均能化險為夷，實打實的好處沒少撈，自己感覺運氣是不錯，可是資質到底差了一籌，遇到關口時難免底氣不足。

  「掌門，掌門師叔！」

  正想到這裡，外面傳來大聲通稟。

  「何時？慌慌張張的，成何體統！」

  口中雖責備，看著衝進靜室的虞樵，楊寒眉眼間全是笑意。這孩子是他這兩年最大的收穫，帶回門中后，才知他是【命魂木】單本命，單木靈根，人品心性都沒的說，最近修為再進一層，已經是鍊氣八層。

  楊寒把他帶在身邊，和婁堪兩人輪換著使，今日正是他當值。

  「有，有位客人說要見您，還是個金丹哩！」

  「哦，是白山盟的前輩？」

  「不是，他說是從南楚門來的。」

  「南楚門？」

  楊寒心中一緊，這隔了十萬八千里的，他家怎會有金丹來獅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