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見面
族歷九十八年,(人族記年法)一月一日,天氣小雪。那裡應該還下著雨吧,至少不是有雪的時節。
該死!
差點忘了,這裡的月份記法和那兒幾乎一樣,只是遲了一天而已。
今天是我來到這兒的第一千五百個年頭。
「說這些幹什麼?」
他忍不住想踢自己的屁股,可惜做不到,至少這裡的人類是不可能的。
窗外的還有那麼多積雪,也不知道這雪還要下多久,難道要打個傘出去?那個雪人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堆的,大概是早上那群吵鬧的小孩乾的好事。笨蛋,又忘記了給它做鼻子,不是早就教過你們了嗎?
整個故事雖然不是從今天開始的,開始的時間應該是我出生的那一年吧,族歷三千五百六十八年。
「嘻嘻……」
該死!又跑題了。
這是我第一次見到他的時間,如果不是我的錯,一切或許……
宋凌飛很艱難的拖著厚重的眼皮,黑板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寫滿了物理公式。
仔細瞥了幾眼,似乎只有力在斜面上的分力公式:力等於合力與正弦函數的乘積,有些許熟悉的感覺。再細細回想一下,好像還有另一個分力的公式吧。
他已經把目光回到了課本的第一頁上,這一頁已經瞧了快一學期了。如果這一學年只用這本書,或許可以在上面養幾隻蟲子。黑甲、長腿的那種。
「嗯!那是我的最愛。」
不知道什麼原因,或許是天生的,宋凌飛從小就對各種奇特的生物很感興趣。
他努力地把手放到桌子上,盡量不讓頭碰到桌子,如此便可以營造一種認真聽課,正在思考的假象。或者說,這是為了欺騙自己。沒有人會關注最後的那個角落。
窗外的雪還沒有停,還越下越大了,真是讓人很鬱悶。冬天真是個讓人厭煩的季節。
噢!不,冬天一直都不是個好季節。
「宋凌飛,宋凌飛,宋凌飛……」
短暫的停頓。
「這是第幾次了,你有過上課認真聽講的經歷嗎?你是覺得我教不了你了嗎?這樣下去你還能考上大學嗎?你知不知道……」
一陣暴躁的女音銀瓶炸破。
「該死!又被老母虎抓住失神了。」
老母虎是從別的班傳過來的叫法,具體含義是年老的母老虎,老母虎是簡稱。它很快就成了班主任的代名詞,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就傳開了,而且還傳到老母虎哪裡去了。聽說她雷厲風行,沒多久就查出來了源頭,是隔壁班的一個女生,還是個長的不錯的女生,不過她被老母虎逮住,不用多說,下場肯定很慘。想出這個名字,她真是個天才。
在私底下,我們一直這麼稱呼她,反正是認定了。
宋凌飛戰戰兢兢的站了起來,腿腳像是新生的那種。
老母虎炸雷的聲音是所有人的噩夢。
一定!
今晚躺下睡覺的時候,一定是魔音繞耳的。
全班同學都肯定她是到了更年期,或者是更年期綜合征的患者。
「下課來我辦公室。」
宋凌飛很大口的吸了一口氣,這句話是他所期盼已久的。它代表著現在完成時態,停下此刻工作,進行下一個工作。
宋凌飛不不斷地用手指搓著手掌,動作的頻率和時間是一致的,這是他記時的方法。時間過得太慢了,這樣可能會更快點吧。
如果不出意外她等會兒可能會提問題的,應該要記錄一下的,畢竟還站著呢,噫!我的筆去哪兒了?
「聒噪。」
今天本來是要去買的,我竟然忘記了。算了吧,或者說我是最安全的,反正是我也懶得再理會自己,更何況等會兒還有長篇大論要給我說。
外面的雪終於停了。
那丫頭又朝著我傻傻的笑,她叫陳婷婷,聽著名字就很傻。聽說她父母都是警察局的人,具體是什麼人就不清楚了,她也是個神秘的傢伙,和田壯實一樣神秘。
果然。
這貨又在看言情小說,他長的人如其名,「田壯士」。他不應該是武俠小說裡面的俠客嗎?至少也應該是個豪邁粗壯的北方漢子,聽舅舅說北方男人都是漢子。真不知道他是怎麼活下來的,他的大號體型和興趣可能是千古之謎,和千年古屍一樣神奇,說不定裡面就有和他一樣愛看言情小說的壯士。那時候沒有言情小說,或許有吧,不是經常有人莫名其妙的失蹤,他們可能像小說里講的去了古代,還成了親……
「哐。」
書砸桌子的聲音。
這傢伙怎麼了,總是這麼奇奇怪怪的。
哦!壞事了,最近總是這麼容易忘事,真懷疑自己的年齡是不是假的。宋凌飛偷偷摸摸用餘光看了一眼後面。
果然是老母虎走過來了。
「走。」
宋凌飛躡手躡腳的跟在劉靜後面。
她的脖子上有幾根白色的頭髮,皮膚卻挺細膩,至少很白,配上模糊的樣子也是一個極美的女人。
因為畏懼班主任的威嚴,她平時自帶一種君王的霸氣,宋凌飛幾乎不敢正視她,更別說跟她對視,所以只是大概知道她的樣子,從沒有近距離仔細觀察過。
所有人都不知道老母虎其實是一個美女吧,不知道她溫柔的一面是什麼樣子的?
「老母虎是個美女!」如果讓田壯實知道我此刻的想法,他肯定認為我已經瘋了吧。
宋凌飛緊緊握住大拇指,這種握拳的方式總能給他帶來好運,很管用,他現在已經有足夠的勇氣進去眼前的地獄之門了。
「王老師,今天你不是沒課嗎?」
劉靜很禮貌的跟一個發福的中年男人打招呼。
他正在接開水,因為學校冬天要燒暖氣,正好積攢了很多開水,所以很多房間不只有暖氣管道,更多的是開水管道。
外面的雪已經停了,天氣還是很冷,房間里倒是很暖和。
「嘀,嗒,嘀,嗒……」
水滴擊打暖氣片的聲音,又或者是打水管的聲音,說實話已經分不清了,兩根銀色的鐵管幾乎是挨在一起的。
總感覺差了點什麼。
無生無靈,弱水河畔。
「不,聖皇大人!」
「東君快走。」
河岸上有一個黑羽鱗甲的元嬰將軍,生機正在快速的流失,他傷的很重,全身上下幾乎沒有一塊完整的地方,沒多久他便沒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