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二重
「凌飛，你跑了嗎快乾嘛？」
田壯實手裡抓著一個餅，吃的滿嘴都是菜籽油，如果仔細觀察，或許還能發現他牙齒上的蔥花。
為什麼要跑？
宋凌飛按按生痛的腦袋，現在是早上去學校的時間，人這會兒已經挺多的，你和賣餅的阿姨那麼大聲，這誰能頂的住？
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田壯實沒有再多說什麼。
「給你。」
田壯實不知道從那突然又弄出來了一份看包裝就很精緻的早餐遞給宋凌飛。
「哇哦！今天是什好日子，你怎麼知道我沒吃飯了？這樣多不好意思啊！」
宋凌飛邊說，已經準備要打開包裝袋了。
「這是給蘇雅的，你也知道，我一看見她就緊張，就，就，結，結巴，她她…過…來了。我，我我，先走了，靠靠，你你你了。」
結巴和送早餐有關係？明明是你不敢去好不好？
宋凌飛轉過頭去，就看見一個校服裝的少女正向他走過來。
蘇雅是隔壁班的，早就聽說她是校花的候選人之一，而且成績好。
校花評選是一個網上投票活動，發起人一直都很神秘。
宋凌飛微微一笑，沒想到自己在無聊的時候弄出來的一個活動，居然在學校引起了這麼大的轟動，他作為NPC操縱著，自然是知道很清楚每個人投票情況。
因為是匿名活動，所以很多人都去投票了。這個蘇雅就是投票其中的一個大熱門，排名第三，手握一千八百多選票。
不過最近倒是有個匿名的人聯繫他，他的網名叫默默等待，或許你會出現。為此他還特地改了一個網名叫痴痴守候，只願與你相隨。他希望買五百張選票給張雯娟，正好和蘇雅是一個班的，不過她只有六百多票，也算是一個班花級別的姑娘。
宋凌飛自然是不缺錢，他倒是很好奇這個人是誰？說不定就是張雯娟本人，所以宋凌飛約他在校門口的奶茶店見面，正好是今天下午放學的時候。
「嘿！」
宋凌飛上前走靠近蘇雅。
「你是？」
蘇雅看起來很禮貌，倒是沒有一個校花該有的嬌貴。
「是這樣的，恭喜你，你中大獎了，你上個月是不是在網上買了一枝筆？」
宋凌飛真想為自己點個贊！他沒想到自己靈光一閃，能想到這麼好的注意，反正禮物裡面肯定會有情書，卡片之類的東西，只要自己送出去，就好了。
「可是我從不在網上購物啊？」
宋凌飛一愣神，在這個網路炸裂的世紀，蘇雅居然從沒有在網上買過東西。急忙道：「不好意思，是我記錯了，應該是線下買的。」
還沒等她說話，宋凌飛急忙把盒子半推半就給她。蘇雅雖然是一個溫柔可愛的女孩，跟她說話也很舒服，但如果再跟她聊下去，指不定又會露出什麼馬腳，還是快點完成任務吧。
宋凌飛憋著一口氣，直到跑到教室才長長的吐了出來，他生怕被蘇雅叫住。
「你怎麼還不進去？」
說話的人叫周淑怡，是宋凌飛以及其他全班男生的女神，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深夜裡是用她的照片解決問題的。她也是校花榜上排名第一，她的投票欄里有三千多票。
很幸運的是，宋凌飛就是她的現任同桌，這也是宋凌飛唯一值得自豪的事。他現在還在堅持上學，周淑怡或許是他最大的鼓勵，他最喜歡做的事就是假裝睡覺，再用餘光偷偷觀察她。他每天都需要提前兩個多小時定一個鬧鐘，因為周淑怡很早就來學校，他也是為了能像今天這樣早早的到教室門口，假裝和她偶遇。
宋凌飛深吸一口氣！
「我……」
「凌飛，凌飛，怎麼樣成功了沒？」
田壯實不知道從哪裡突然鑽出來。
其實宋凌飛一直都想說：「我在等你一起進去！」
這句話他，憋了兩年了，今天為此還特地悶了點酒，這酒是他爸一直藏在自己房間里的，一個精緻的小瓷瓶，上面用繁體字刻著皇庭司專供。他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氣的。
宋凌飛回頭再看的時候，周淑怡的身影已經不在了。
「好了，下次別再煩我！」
宋凌飛一甩胳膊前面走了，田壯實以為他在生氣自己偷走，留下他，也追了上去。
上課時。
宋凌飛大口大口的呼吸，今天差點就要說出來了，那顆躁動不安的心再也無法平靜下來了。他現在就好像脫離組織的麋鹿，周圍充斥著各種各樣的潛在危險，每一步都需要走的小心翼翼。
「上課！」
講台上是一個中年男人的身影。王老師？宋凌飛對他倒是有幾分熟悉，可他不是隔壁班的班主任嗎？老母虎去哪兒了？
這是宋凌飛的疑惑，同樣也應該是所有人的疑惑，可很奇怪的是，每一個人都很平靜的上完了課。
「陳婷婷，陳婷婷……」
宋凌飛小聲呼叫旁邊的女生，女生慵懶得轉過頭來。
「怎麼了？」
「咋們的班主任不是老母虎嗎？」
「你睡傻了呀！咋們班主任不一直都是王老師？」
「對了。」
「老母虎是誰？這個名字好奇怪？」
「什麼情況？」
宋凌飛很懷疑現在是不是還在夢裡，或者說他懷疑這個世界的真實性。
這時，他的腦袋又開始疼了，它似乎是想要炸開來。
「那個同學，你沒事嗎？」
王老師似乎是探查到了宋凌飛的異樣。
「啊，頭好痛！好痛……」
「滴噠，嘀嗒……」
宋凌飛醒來時，自己還躺在床上，原來剛才的一切都是夢，或許他的潛意識裡是希望王老師都做他的班主任吧。
大廳里的老式鐘錶又開始了它流水的聲音，昨天沒有上發條，和夢裡一樣今天應該他來過了。
冰箱里有一些新的麵包和牛奶，應該是被重新添置過了，他還是像往常一樣神秘，永遠都不肯讓他看見那個身影。
浮者為清，沉者濁。上者為天，下者地。浮沉匙，天地桎。即是相生，又衍生，隨破滅，或新生，還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