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罪有應得
虛擬世界的用戶常常被稱之為「居民」。
居民可以選擇虛擬的3D模型作為自己的化身，以走、飛、乘坐交通工具等各種手段移動，通過文字、圖像、聲音、視頻等各種媒介交流。
這樣的網路環境被稱為「虛擬世界」。
儘管這個世界是「虛擬」的，因為它來源於計算機的創造和想象；但這個世界又是客觀存在的，它在「居民」離開后依然存在，真實的人類虛幻地存在，時間與空間真實地交融，這是虛擬世界的最大特點。
人類是不可能永遠存在的。
不論如何，人類終將從宇宙中消失。但是，在人類消失之前，人類的計算機能力或許已經足夠強大，能夠極盡詳細地模擬人類的經驗。
或許人類會完全滅絕，沒有進化的後裔，也可能會有一種或多種後人類物種作為人類生命的延續，但是人類終會消失。
然而，如果未來人類確有後裔，他們或許會有興趣創造先人模擬，即由有意識的人類居住的虛擬宇宙。
如果創造這種模擬的技術足夠普及，模擬人類便會大幅激增，以至模擬中的第一人稱經驗會比在現實中確實存在的第一人稱經驗要豐富得多。
而這一點，已經在刀劍神域中實現了。
縱然SAO中的玩家成功的脫離遊戲，回歸到現實之中，但這一兩年以來養成的習慣卻不那麼容易丟下。
在連灰塵都沒有的走廊上，並列的纖細石柱規整的向里延伸去，柱上承載著跳動的火焰。
在光之所及的盡頭，便是沉重的陰影。
「Yeah！「
PoH咧嘴微笑，低沉的笑聲與那無法看清的陰影之下擴散開來：「辛苦了，菲莉亞。「
「……你會來到這個地方，就代表你已經準備好計劃了吧。「
菲莉亞冷冷的回答：「那就趕快讓我出去。」
她說：「不是越好事情結束之後，就放了我嗎。」
成功的將佑真帶到了陷阱之中，挽救了這個世界的自己。
可她卻並不感覺開心。
「是啊，你已經充分的完成使命了。」
黑色斗篷發出沙沙的腳步聲走過來，站在菲莉亞的面前，近距離窺看著菲莉亞的臉龐，這時只能看到他兜帽深處閃閃發亮的眼睛：「我看那傢伙現在一定早就已經死了吧。」
「什……」
菲莉亞瞪大眼睛。
「你說什麼！？」
「你是怎麼了？一副好像受到什麼surprise禮物的表情，現在還在裝什麼清高。」
隨著眼瞳的顫抖和擴散，只剩下劇烈又艱難的喘息，夾雜著穢濁的肺音。
呼吸艱難。
「這跟說好的……不一樣。」
菲莉亞以斷斷續續的聲音呢喃著。
「你不是說……佑真並不會死嗎……？」
「啊？我有這麼說過嗎？」
帶著疑惑的語氣詞和問句，PoH以帶著熱氣的聲音做出肯定的答案：「……抱歉抱歉，我已經讓好幾個人掉下那個陷阱里過了，但我忘了告訴你，那些人最後都沒回來呢。」
瞬間沸騰的憤怒，鑽心的悔意。
「你這個騙子！」
「所以，我就是覺得過意不去，現在不就好好告訴你了。」
與菲莉亞形成對比，PoH的聲音帶著冰一般的寒氣。
「……不錯不錯，真是棒啊！那一副快要哭出來的表情，實在是棒呆了。」
他咧嘴對著說不出話的菲莉亞笑了笑。
可以想象到空蕩無人的房間里，死寂的藍衣少年。
啊啊……
不行。
這件事絕對不行。
我現在就過去。
菲莉亞胸口此時充滿了萬分的悲痛。
「你等一下，別急嘛。」PoH伸出戴著灰色手套的手，攔在了面前：「反正佑真那麼強，一定不會有事吧？所以最後順便再告訴你一件事。」
他說：「因為有你的存在，礙事的傢伙才會消失，真是幫了我個大忙呢，多虧如此，最棒的party，才能夠這麼早就開始進行呢。」
「你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菲莉亞聽見從自己嘴裡掉出來的聲音。
那是因為絕望和哀傷而失去靈魂的聲音。
「SAO一旦被完全攻略，虛空就是消失，也沒必要再進行測試了。可是，多虧了你，我才能夠永遠的享受殺戮喔。我很感謝你哦。」
「享受永遠的……殺戮？」
「全部都是你跟我一起選擇的，不管是要佑真掉下陷阱而死，還是創造永遠可以享受殺人樂趣的世界！全部！全部全——部，全部都是我……跟你一起做出的選擇。」
角落中的陰影，PoH忍不住嗤笑，神情中滿是憐憫和不屑。
「不…不是！不是不是不是不是……」
菲莉亞的臉上浮現出了驚恐的神色。
「我們微笑棺木可是很歡迎像你這種腐敗到極點的殺人犯喔。」PoH的聲音充滿蠱惑：「好啦，橘色同志，我們不是該感情和睦地繼續殺人嗎？啊？怎麼？殺人不有趣嗎？為社么你看起來不開心啊。」
——那場由自己吸引佑真注意力而讓PoH動手將其推下迷宮，掉入封禁房間死亡，就是因為她的愚蠢和惡念。
就因為這樣，那個少年才會因信任而受到背叛。
菲莉亞透過眼裡滲出的淚水，彷彿看到了他的背影。
深沉的無力感與失敗感。
不想再活下去了，她只想閉上眼睛。
但眼睛卻不聽使喚的呈獃滯狀態，胸口揪緊，屏住呼吸從胸口深處擠出了細微的呢喃，無力的跪在冰冷的地上。
「我沒做過那種事情。」
「……」
PoH默默無言地往下看著菲莉亞一陣子。
這傢伙，已經沒有用處了。
「該殺了你嗎。」他低語道。
視線掃了一下，突然間，PoH粗暴地往前一踢，男人的靴子很輕易的就將她踢飛，菲莉亞飛出數公尺的距離然後滾落到地面，無動於衷的趴在地上。
「哎呀，真是抱歉。」
PoH慢慢地走到那裡，他的嘴巴浮現扭曲的笑容：「忍不住就踢了下去，是不是很痛啊？應該不會啊，這可是在SAO的裡面呢。」
已經放棄了掙扎，準備迎接應有的死亡。
這是她的罪有應得。
只是菲莉亞的嘴裡還在說著什麼，從雙眼溢出的淚水不斷地從鏈家滑落。
「我只是……想和……佑真一起活下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