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死神的Party
對峙的雙方氣勢逐漸上漲。
PoH並沒有逃跑的念頭，因為他知道，他的敏捷度是絕對甩不掉棘手的歐安的。
按照他的估算，正面對決，自己的勝算只有兩成。
大概現在也就是絕境的樣子了。
正如佑真所說的，接下來的攻擊將結束一切。
清爽的風再度吹起，停下來的瞬間，兩人同時動了起來。
PoH舉起的殺友菜刀包裹在紅黑色粘液狀的光芒下。
下一刻，死神以驚人的速度掠來，奔跑中的身體突然就分裂成了三個。
歐安靜靜的看著突進而來的PoH。
「有趣。」
他邁出步伐，他的身形屬於魁梧的那一類人，隨著他的前進，帶上了無邊的壓力，那柄樸素武器的長劍往下垂，單手握持，不緊不慢。
他就這麼輕鬆的走向對方。
劍身之處的深紅色光輝，逐漸升騰而起。
斜向上斬出。
灰燼帶著紅色的光影，無情的斬向死神。
瞬間，中間地點之處爆發出了激烈的火光。
纏繞著血一般紅色巨大刀身與帶著紅寶石般光芒的長劍劇烈碰撞，地面與大氣產生了激烈的震動。
擋——！
清脆的聲音響起，綿延不絕。
變成了三個人的PoH在各攻擊了兩次，總計六次的攻擊之後，左右兩邊的分身便消失了。
剩下來的本體握持著厚厚的刀刃由上段猛然揮落。
宛如爆炸般的火花和衝擊乍然而出。
歐安用左斜斬擋下了這一擊，身形一動未動。
而上段斬反彈回來的衝擊令死神的兜帽被迎面掀起。
那不太像日本人，輪廓深邃的臉上露出激烈的笑容。
PoH再次準備把依然纏著紅黑色氣息的巨大刀身轟向歐安胸口。
但是，剎那間。
窩在歐安有右手中的灰燼開始迸發岩漿般的紅芒，比之前的特效光纖更深，更炙熱的火焰般紅光。
隨後，他單臂發力，連帶著劍柄和那把灰燼戰區。
如同外燃機般的金屬制轟鳴。
強大的衝擊波，造成地面產生放射狀的裂痕，混雜著沙塵與熱氣的暴風四散。
菲利亞微微眯起眼睛，想看清楚激戰的最後結果，佑真則是十分淡定的站在一旁。
風暴停歇之後，可以看見的是兩人手中長劍和刀身靜止不動的樣子。
依舊對峙。
猙獰面孔下露出了柔和的笑容，但卻顯得更加猙獰。
「就這些……？」
歐安凝視著眼前的死神，這般無感的評價。
甚至有些讓他提不起興趣。
右手中的長劍突然向PoH刺去。
「唔……」
PoH發出悶哼，那長劍下蘊含的強大力量讓他被逼退開。
但緊隨其後地，是令人身體發麻的高速攻勢。
不斷響徹開的鋼鐵碰撞聲，血腥的菜刀在那片赤紅之刃下節節敗退。
「你，太讓人失望了。」
話音剛落。
下一刻，戰場之中傳出了一道細微的，同時決定性的聲音，徹徹底底宣告了死神的死期。
啪唧。
PoH的魔刀，為了殺人而產生的殺友菜刀，從尖端到底部都出現了紅色閃電的裂痕。
接下來，巨大的刀身就變成了無數的藍色碎片四散。
但歐安並沒有因為此刻的變化而產生任何的遲疑，那僅僅終止一刻的長劍重新回歸。
這次橫掃到PoH的腰間。
被擊倒。
煙塵擴散。
最後煙塵變淡，失去武器，垂著雙臂的PoH，胸口之上被佑真的灰燼轟出一個大洞。
全身上下都飄落出細微的碎片，但PoH仍然露出充滿自信的笑容。
「……已經來不及了，Party馬上就要開始了。」
咳咳。
歐安的腳踩在他的傷口處，將他死死的壓制住，並以不帶感情的平靜聲音回應。
「什麼意思。」
等待死亡的死神滴著碎片的嘴唇露出無聲的笑容——然後以極具嘲諷的聲音說道：「也是，要是Party要是沒客人，也很無聊吧。」
他說：「那就告訴你們吧。」
PoH的笑意所帶來了莫名的寒意：「我啊……可是收到了上天的啟示……那個時候突然讓我感到害怕。竟然能讓什麼都殺到不剩的本大爺，讓虛空的本大爺內心感到害怕。」
「……之後就不用說了，超快樂的。」
PoH的神情愈發地愉快起來，自破碎的身體之中。
「在那個世界扭曲的瞬間……」他凝視著不遠處的少年，笑容促狹：「那時候我了解到了，我真正想殺的是人類啊！……是殺人的快感，就連虛空在快死的時候，都會有非常棒的表情喔。」
「而且啊，在我到處狩獵他們之後，就收到了很讓人surprise的禮物。」
不知道為何，佑真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他手臂上的銘紋。
那麼PoH所說的那個禮物，也是和他一樣的高階測試玩家的許可權嗎……
頓了一頓，PoH垂下雙眸，卻又猛然抬起呢喃道：「然後我就去調查了管理區的操控裝置，所以就知道了這世界是什麼玩意了，就連那邊的菲利亞的事也是啊~~」
「反正，我對於自己是什麼人，還是虛空什麼的，只要能讓我殺人，那就都無所謂……」
「但是你卻來了。」
佑真望著他，微笑的說道：「還真抱歉啊。」
「要是你成功地完全攻略，那我不是就會消失了嗎？」PoH向著佑真投來冰冷的一瞥：「所以……我才決定要創造一個永遠的樂園。」
樂園？
不僅是佑真，就連歐安和菲利亞也同時蹙眉。
這個樂園，是指的是殺人樂園么。
一想到這，彷彿就能感受到樂園之路上的死亡氣息。
在沉默之中，PoH不由自主的勾起嘴角，震動所剩的肺腑，拉扯著聲帶，發出來嘲弄的笑聲。
為了聽完他的臨終感言，歐安不得已的掰開他的嘴巴粗暴的灌下了一瓶藥水。
「咳咳……嗬。」
他好像終於明白了自己一直以來的努力究竟想要做什麼，大笑了起來。
「只要我利用這個許可權，用虛空資料更新你們的世界就好了。」
「佑真……這傢伙……」
菲利亞瞪大眼睛，意識到了什麼，卻因此更加的不可置信，更加的感覺……荒唐。
「只要變成只有虛空的世界，我不就能永遠享受殺人的樂趣嗎？！超棒又cool的對吧？」
「要是這麼做了……會變成怎麼樣……？」喃喃自少女嘴唇。
感受到難以忍受的恐懼自心中爆發，不知為何，令她忍不住戰慄。
「不曉得，真正的我就是我吧。」狼狽的PoH發聲：「為什麼要讓艾恩葛朗特的我活下來，我自己卻非消失不可啊。」
相信艾恩葛朗特的你應該也會說出同樣的話吧。
佑真暗忖道。
「果然啊，重要的還是得自己親自動手。」
細微的聲音從他的口中回蕩開來，知道低垂的眼眸中最後的光芒消散。
瀕臨極限的虛擬靈魂崩裂開來。
「呃……隨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