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二章 傳遞到了
莉法進入這個遊戲的原因之一就是因為能夠在天空中自由自在的飛行。
按照她的朋友來說，莉法的飛行速度以及飛行技巧在風精靈中已經是首屈一指的存在了。
「怎麼可能！！」
佑真本來就超出常人的速度，竟是再度緩緩加速了起來。
莉法動搖了起來。
扭頭看向背後的學長，莉法的眼中既有震撼，又存在崇拜。
前輩……
還是和原來一樣啊，幾乎無所不能。
雖說，莉法早就知道，在那個可怕的遊戲里，眼前的這個少年不但是位於所有玩家巔峰的存在之一，而且還統帥著最為頂尖的攻略集團之一。
所以他肯定很強，一旦來到這個世界里的話，也一定會成為那一撮巔峰的存在。
但是他沒想到，在如此短暫的時間裡，就極為迅速的掌握了這些技巧。
衝刺於高空的兩人，在十分鐘之後，就升騰到了比莉法之前達到的高度還要高的地方。
「嗯？」
突然，佑真的速度就慢了下來，他輕輕發出疑惑。
他的背後，一對發光的翅膀變得黯淡起來，灑落的磷光也變得稀疏。
最後甚至收攏了起來，完全無法利用翅膀了。
佑真皺起了眉頭。
「這是滯空限制。」
莉法在空中轉身，兩人不受控制的掉落下去。
「滯空限制？」
「就是飛行的限制。」莉法看著自己的前輩，彷彿有無數的問題要問，但最後還是沒有說出口，她只是充滿希冀地看了一眼遠方的彎月，繼續對著佑真說道：「無論是哪一個種族，其實都只能連續飛行十分鐘左右的時間，要不然的話，就只能先停下來讓翅膀休息一會，然後才能繼續飛翔。」
對於這個設定，莉法也是十分的遺憾惋惜。
對於飛行，她有著無與倫比的熱愛。
那種不會感到任何束縛的感覺，真的讓她沉溺在其中。
可惜，滯空限制就像是一把無情的枷鎖，鎖住了包括莉法在內所有ALO玩家的心。
「是么。」佑真的眼中閃過一絲精芒。
規則，對於常人來說或許難以逾越。
可是對於他，那隻不過是要超過的一條界限罷了。
既然ALO是基於SAO開發出的遊戲，那麼底層代碼就一定會在某方面存在相同之處。
這是一方面佑真可以快速掌握飛行技巧的原因，以及現在——
快速突破規則的條件！
「就讓我來載著你一程，莉法。」
話音剛落，本來急劇向下掉落的佑真，陡然停住，他伸出手拉起莉法。
而莉法此時瞪大了眼睛，完全都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怎麼會？！」
在她的眼中，前輩的背後本來應該垂下的四翼翅膀，現在卻緩緩復甦。
點點熒光出現在附近。
那是即將飛翔的前兆，作為飛翔過無數次的莉法當然清楚這一點。
一下.……
兩下……
翅膀漸漸揮動起來，但是光芒卻越來越盛！
這即是心意——能夠傳遞心靈的力量。
佑真以認真的眼神看著莉法，接著輕輕搖了搖頭。
「沒那回事，只要你願意就可以到任何地方去。」
不等莉法回答，佑真便再度推起她的身子並調整飛翔的姿態。
「啊……」
他用力拍動翅膀開始加速。
直線朝著聳立在雲海遠方的世界樹飛去。
只是以猛烈速度向前飛行。 ……
運作這座新ALfheimOnline的營運體從RECTPROGRESS公司接收過來的全部遊戲檔案裡面，也包含了舊SwordArtOnline的角色檔案。
因此營運體在舊SAO玩家聯機至新ALO開設帳號時，特別讓他們可以選擇是否繼承原本角色包含外表在內的所有檔案。
因此經常和莉法玩在一起的西莉卡、莉茲貝特等人除了附加上精靈的種族特徵之外，長相基本上都與現實世界里的她們非常相近。
但是桐人在面臨這個選項時卻沒有讓以前的外表復活，選擇了繼續使用這個守衛精靈的外表。
此外他還將那些驚人的能力值全部初期化，開始重頭鍛煉起自己的各項能力。
來到網聚現場的莉法和桐人彼此懸浮在空中，等待著大家的到來。
此時的莉法現在忽然很想知道他這麼做的原因，於是她同樣停在半空中並對著桐人問：
「哥哥……桐人，為什麼你不像其他人那樣恢復原來的面貌呢？」
「嗯——」
結果桐人把雙臂交叉在胸前，眼神望向遠處某個地方。
他微微笑了一下才回答：
「那個世界里的桐人，任務已經結束了。」
「這樣啊……」
莉法也輕輕笑了笑。
最先遇見守衛精靈戰士的桐人，然後和他一起旅行到世界樹的人就是自己。
一想到這裡莉法就覺得有些開心。
他們以站姿在空中移動著，結果莉法忽然握起桐人的右手說：
「桐人，我們來跳舞吧……」
「咦？」
莉法拉著瞪大眼睛的桐人，開始在雲海上像滑行般橫移了起來。
「這是最近才開發出來的高級技巧，就像這樣一邊停在半空中一邊慢慢地橫向移動。」
「原、原來如此……」
桐人像是被激發了挑戰心一樣，以非常認真的表情配合著莉法的動作滑行。
但他馬上就向前倒去並且失去了平衡。
「嗚哇！」
「呵呵，你往前面加速才會這樣。你弄錯了，只要產生一點上升力，然後同時往橫向滑行……」
「好好……」
被莉法拉著手臂，東搖西晃地奮鬥了幾分鐘之後，桐人便以他那驚人的適應力學習到了跳舞的訣竅。
「哦……原來如此，是這樣嗎……」
「對對，好厲害哦！」
微微笑了一下之後，莉法便從腰間的口袋裡拿出一個小瓶子。
拔開栓子讓它飄浮在半空中之後，隨即從瓶口溢出帶著銀色光芒的粒子，同時也開始能聽到有清澈的弦樂重奏傳了出來。
這是音樂精靈的高等級吟遊詩人將自己演奏裝進瓶子后拿來販賣的道具。
莉法配合著音樂慢慢地踏起舞步。
他們兩人的身影便這樣在空中忽遠忽近、忽大忽小地跳著舞。
在這當中桐人一直牽著莉法的手，而莉法則是一直凝視著他的眼睛，隨著移動方向即興踩著舞步。
兩人就在湛藍月光照耀下的無盡雲海里不停旋轉著。
原本緩慢的動作開始越來越加快，光是一個踏步就能飛出老遠的距離。
莉法翅膀上飛散的綠色光芒與桐人翅膀上灑下的白光互相重疊、碰撞並且消失。
這時風聲忽然整個消逝。莉法也靜靜閉上眼睛。
她用心靈感受桐人由指尖傳遞過來的全部心意與感情。
莉法心想這或許是最後一次了。
至今為止兩個人曾有過好幾次心靈相通的魔法時刻。
桐人——和人有屬於他自己的世界。
屬於他自己的同學、夥伴，還有最心愛的人。
他的翅膀太過於強壯、步伐太過於遼闊，讓莉法根本追不上他。
從兩年前他到那個世界旅行而不再回來的那天起，他們兩個人便開始漸行漸遠了。
雖然為了想接近他而獲得精靈的翅膀，但和人和其他人的心到現在還有一半留在那空中的夢幻城堡里。
科學技術的進步已經讓假想世界越來越真實。
它已經超越了遊戲的領域，把假想變換成現實。
但人類還沒有靈巧到能在好幾個現實世界里生活。
「——莉法……？」
耳邊響起了桐人的聲音。
莉法睜開眼睛，邊微笑邊看著他的臉。
這時由瓶子里傳出來的音樂聲先是越來越淡，然後隨著瓶子破裂的細微聲音同時消失。
「沒事的。」
是啊，沒事的。
前輩已經告訴過我了，心意的力量，是足以超脫規則的。
哪怕是沒有一起和桐人經歷過SAO，也是足以陪伴在他身旁的。
無法達到哥哥所在的那個世界，就傳遞給他。
「小直……」桐人輕輕叫道。
此時，桐人以認真的眼神看著莉法，接著輕輕搖了搖頭。
他沒有說什麼，反而是拉起莉法飛向高空。
世界樹的體積也隨著他們越來越接近而大到足以遮蔽整個天空。
這時可以見到樹榦分叉出好幾根樹枝的中央部位上出現了一大群光點。
世界樹的體積也隨著他們越來越接近而大到足以遮蔽整個天空。
這時可以見到樹榦分叉出好幾根樹枝的中央部位上出現了一大群光點。
而那便是世界樹城市的燈光。
桐人對著中央最為高大而且發出耀眼光芒的塔飛去。
隨著距離越來越近，原本看起來是一大團的發光群，現在也分為建築物窗里的光芒與照亮道路的街燈了就在這個時候……
忽然連續響起好幾道鐘聲。
這是宣告阿爾普海姆已經到了午夜十二點的鐘。
世界樹內部目前設有連結阿魯恩與世界樹城市的電梯，而這口鐘便擺在這個大空洞的上方，它的鐘聲可以傳遍整個世界。
桐人張開翅膀進行緊急煞車。
「哇啊？」
莉法一時停不下來而差點撞上他。
但停在半空中的桐人張開雙臂輕輕抱住了莉法。
「看來那傢伙是等不及了，它要下來啰——」
「咦？」
由於不了解這句話的意思，莉法只能呆望著桐人的臉孔。
桐人笑了一下並眨了眨眼睛，最後用手指向天空的一角。
莉法在他臂彎里改變身體方向，抬頭看著夜空。
莉法只見到——巨大的滿月正發出清澈的藍色光芒。
「月亮怎麼樣了嗎……？」
「看仔細一點。」
桐人將手往更高處指去。莉法定睛凝神看著天空。
光輝的正圓形右上方邊緣——稍微出現一點缺角。
「咦……？」
莉法瞪大了眼睛。
她一瞬間有了『是月蝕嗎……？』的想法，但隨即想起阿爾普海姆里從沒有發生過這種現象。
侵蝕月亮的黑影面積不斷增加。
但它的形狀並不是圓形。
黑影就像三角形楔子般持續釘入月亮當中——
這時莉法耳朵忽然又聽見一道重低音。
由遠方傳來一種讓整片天空為之震動的轟隆轟隆聲響。
影子終於整個蓋住月亮。
但是由遠方照射下來的月光卻還是讓三角形影子的輪廓朦朧地浮現出來。
只見它越來越大、越來越靠近。
看來那似乎是個圓錐形的物體。
但目前為止還無法掌握與它之間的距離感。
莉法皺著眉頭仔細觀察起那個物體。
結果——
那個浮遊物突然發出了光芒。
一道眩目的黃色亮光往四方散去。
看來它是由許多薄薄層狀物所堆積起來的物體。
光線就是由層狀物里發射出來的。
它的底端垂下三根柱子，柱子前端還發出刺眼的光芒。
是船嗎……？
還是房子……？
莉法歪著頭這麼想著。
在她思考的期間，該物體的外表也因為逐漸接近而不斷變大。
現在它已經遮蔽住一部分的天空了。大氣里的重低音讓莉法的身體震動了起來。
這時她發現最下層與上層之間似乎有什麼東西存在。那看起來像是幾根小突起物由下方往上延伸。
不——那應該是——
建築物！
數棟排著好幾層樓窗戶的巨大建築物聚集在一起。
但是——如果以建築物的大小來換算的話，那這有著幾十層的物體光是一層就有風之塔那樣的高度了。
這麼一來，那個浮空圓錐的整體高度……不就有幾百公尺，不對，應該有幾公里才對……？
「啊……難道……難道那是……」
想到這裡時，莉法腦里忽然靈光一閃。
「那是……！」
她轉過頭來看向桐人。
桐人用力點了點頭，接著用興奮的聲音說道：
「沒錯——那就是浮遊城艾恩葛朗特！」
「——！但是……為什麼？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浮在空中的巨城好不容易減緩來勢，在快碰到世界樹頂端樹枝的地方停了下來。
「因為我想要跟它做個了斷。」桐人沉穩地說道，隨即他又笑了笑：「多虧了佑真，才能讓新生的艾恩葛朗特重新出現在我們面前。」
他說：「這次一定要從第一層到通到第一百層來完全征服那座城堡。之前才通過四分之三的樓層就結束了，莉法——」
他砰一聲把手放在莉法的頭上，接著才又繼續說：
「我現在已經變弱了……你會幫我的忙吧？」
「……啊……」
這時莉法根本發出不聲音，愣在了原地，只是凝視著桐人的臉。
——只要你願意就可以到任何地方去。
傳遞到了嗎？
傳遞到了！
真的傳遞到了！
淚水再度由她臉上流下，滴落到桐人胸口。
「——嗯，無論……你要去什麼地方……我都會跟著你……」
當她靠在桐人身邊抬頭看著巨大浮遊城時，腳下忽然有聲音傳上來。
「喂——你太慢啰，桐人！」
莉法將視線朝下方看去，馬上就見到滿頭紅髮上綁著黃黑色頭巾，腰間還掛著一把驚人長刀的克萊因飛了上來。
他身邊則跟著帶有大地精靈的茶色肌膚，背上扛著一把巨大戰斧的艾基爾。
此外還有垂著小矮妖專用的銀造榔頭，身上純白與藍色圍裙禮服發出亮光的莉茲貝特。
當然也少不了長著帶有光澤的黑色耳朵與尾巴，肩膀上還停著一匹水藍色小龍的西莉卡。
這時由莉耶爾與辛卡也牽著手飛了過來。
而紗夏似乎還沒習慣飛行的樣子，她手裡握著遙控器搖搖晃晃地飛著。
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與他們會合的，連朔夜與亞莉薩·露還有數名風精靈與貓妖玩家也都趕了過來。
另外下方還有一邊揮手一邊上升的里根。
結果竟然連火精靈將軍尤金與他的部下們也出現了。
「喂，再不快點要丟下你們啰！」
克萊因留下叫聲后便與一大群人爭先恐後地在夜空中往上飛，朝向天空中的城堡直線前進。
最後面則是穿著藍色高領外套，腰間掛著妖異長劍的佑真，以及白色束腰外衣與迷你裙，腰間掛著白銀細劍，肩膀上停著一隻小妖精的亞絲娜甩著一頭長長秀髮在兩人面前停了下來。
此外還有一位更為令人驚訝的存在。
她對莉法伸出左手。
「來，我們走吧，莉法！」
莉法畏畏縮縮地握起對方伸出來的手。
貓妖種族的幸笑了一下之後拍動背上水藍色翅膀並轉過身子。
一旁的佑真和亞絲娜也飛了起來，最後在幾人上空漂浮。
「莉法，別忘了，心意的力量。」
「對了。」佑真又看向桐人，「你這傢伙也快點。」
說完，一家三口瞬間離去，朝著新的浮遊城而去。
而莉法聽到這句話后，眼神清明。
這給到所有人的感覺，都像是變了一個人一般。
桐人清澈的視線往艾恩葛朗特看了一下，接著又低下頭去沉默了一陣子。
這時他的嘴唇微動似乎在叫著某個人的名字，但由於聲音實在太小了而聽不清楚。
當桐人再次迅速抬起頭來時，往常那種自傲的笑容已經再次回到他的臉上。
他將翅膀完全張開，用手筆直指著天空開口說道：
「好——我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