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創造機會
嚴府中，嚴開屏退了左右，對啟萬里說道：「您可知道，我嚴家有幾個兄弟姐妹？」
啟萬里故意答道：「這我當然知道，你們嚴家一共五位兄弟姐妹，大哥是博學會高層、二哥是京城大商、三姐乃是當今皇后，最小的國舅爺自然便是您了。不過，似乎沒怎麼聽說過嚴家四子的名字。」
嚴開苦笑一聲，搖頭道：「白院長不是京城人，那當然不知道。其實在我上面，還有一位四姐。」
「哦？」啟萬里裝出一副驚訝的樣子：「這我倒是不清楚。」
嚴開「嗯」了一聲說道：「只是，我這位四姐天生痴愚，從小到大都不怎麼出過家門，成了籠中雀，外人自然是不知了。」
「竟有此事？」啟萬里訝然道：「看來，錦衣衛辦的案子，多半與這位四小姐有關了。」
「正是。」嚴開板著臉說道：「數月之前，我這位四姐……過世了。」
啟萬里臉色不變，一眼便看出了他神色不對、是在說謊，但也不詳，只是淡淡地問道：「難道，這件案子有蹊蹺？」
「倒也不是。」嚴開嘆了口氣說道：「四姐到底是我們嚴家之人，她雖然死於非命，但案子並不難查，那無非是個見財起意的狂徒，竟然試圖潛入我嚴家盜寶，結果碰上了四姐……唉。」
這個見財起意的狂徒，就是你們嚴家自己人吧？只不過，你們見的財，可要大得多了。
啟萬里也跟著嘆了口氣，但其中意味卻全然不同。
嚴開不疑有他，繼續說道：「當時，四姐身邊有位小侍女，見四姐隕命，嚇破了膽，擔心我們取她性命，於是一言不發地自己逃出了京城。這本不是什麼大事，一個侍女，逃了也就逃了。只是她清楚四姐痴愚的事情，這事關我們嚴家臉面，她若是跑到遙遠鄉下、說些有的沒的，那也沒什麼；但她若是在京城附近亂說，讓別人知道了我們嚴家……唉，所以，我們現在也是想辦法要把這個侍女給找回來。」
理由編得不錯。
這是啟萬里內心真實的評價。
他已經從李乘空處知道，嚴家之所以要殺死小絲，其目的是為了掩飾嚴選死去時、嚴開連夜進宮彙報造成的影響。那日嚴開慌張之下招搖進宮，所有人都知道嚴家出了大事，但嚴選身份太重要，系著嚴家存亡，不能讓人知道，所以皇后讓這位小弟親手殺死自己的四姐，造成嚴家有人橫死的局面，來混淆視聽。
為此，皇后當然要編出個像樣的理由。
「原來如此。」啟萬里搖搖頭道：「小國舅爺節哀，一個侍女而已，相信你們很快就會找到的。」
「你說得對。」嚴開笑笑：「還是要感謝白院長願意將秘籍借我一觀。」
「也謝謝小國舅爺願意相信本院長。」啟萬里報以微笑：「待本院長回去整理之後，近日便會送到府上。」
……
「潘大榕，過來，我有話和你說。」
回到旅館后，啟萬里沒有耽擱，立刻叫過了潘大榕，並吩咐他將小絲留在另一間房內。
「怎麼了？」潘大榕一頭霧水，隨手抄起一杯水喝了起來。
「我去了一趟嚴府。」啟萬里的第一句話，便讓潘大榕將剛入口的水噴了出來。
他震驚地瞪著啟萬里：「大哥，你瘋了！？」
「我沒瘋。」啟萬里聳聳肩：「這純粹是意外，不過也有意外收穫。我和嚴家的小公子見了一面，吃了他不少點心和水果，打聽到了不少事情。」
十幾分鐘后，潘大榕沉默了。
「原來是這樣。」他皺著眉頭說道：「那我們應該怎麼整？」
啟萬里笑了笑，問道：「你想怎麼整？」
「我？」潘大榕指了指自己，乾笑一聲：「我能有啥發言權，我只想他們那群傢伙別來找我和小絲的麻煩就行。」
「喲，你和小絲？」啟萬里嗤笑道：「你可別忘了，她畢竟是嚴家四小姐。」
「嚴家四小姐已經死了。」潘大榕嚴肅地說道。
啟萬里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說道：「我原本的計劃，是治好小絲的腦疾、讓她恢復理智不再痴傻，然後幫她奪得嚴家、成為嚴家家主，一切問題自然迎刃而解。但似乎，你並不太希望看到這樣。」
潘大榕「喲」了一聲道：「大哥，沒想到你還會考慮我的想法啊。」
沒等啟萬里反唇相譏，他便連忙搶話說道：「我的想法比你簡單粗暴多了，按你之前的說法，先把事情鬧大，讓嚴家礙於臉面不敢找我們的麻煩，然後正經去打個官司，將嚴家那個殺人不成的小國舅投入大牢，再讓朝廷判小絲和嚴家分家，之後也就簡單了。」
啟萬里先是目瞪口呆，隨即慢慢沉下了眉頭，點了點頭。
「也許，你的想法才是正確的。」
「不是吧，大哥？」潘大榕失笑道：「讓小絲和嚴家分家也就算了，把堂堂國舅投入大牢還叫簡單？那要不要把皇后也一起清算了啊？」
「沒什麼不可以。」啟萬里笑道：「只要思想不滑坡、辦法總比困難多。」
「嘿，這句話不錯，我得記下來。」潘大榕打趣道：「那接下來要怎麼做？去大鬧一場？讓全京城都知道嚴家四小姐沒死？」
「這是不得已時候的辦法。」
啟萬里擺擺手，說道：「我們還可以有別的辦法。」
「現在，我們需要想辦法先在不暴露小絲的情況下，見到皇后，並且得到一個單獨與她對話的機會。」
「嗯？」潘大榕一挑眉，似乎明白了什麼：「你想要以小絲為籌碼，與她談判？」
「不錯。」啟萬里以手指敲打著桌面，說道：「小絲不僅僅是嚴家四小姐。她沒死這件事，背後包含著更大的意味，那是嚴家目前無法承擔的代價，但是，我們不能給他們太多時間。」
「可是，我們怎麼才能見到皇后？」潘大榕撓撓頭：「她久居深宮，就算出宮也是前呼後擁，怎麼可能跟你一個無官無爵的平民單獨坐下來談判？」
忽然，他眼睛一亮：「對了，我們可以找李乘空！他可是國師！」
「沒錯。」啟萬里哈哈大笑道：「當時在懸空閣里，他不是解除了趙岳給你下的你禁咒了么？你們玩符的，應該有自己的一套聯絡方法吧？現在你可以聯繫他，把我們的要求傳遞過去了。」
潘大榕輕嘆一口氣，說道：「沒想到，這個壓在我心頭這麼多年的陰影，居然這麼快就消失了，說實話，我自己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說歸說，他還是沒有半分猶豫，立刻伸出手，在空氣中一通揮舞，畫了一個淡藍色的符文，這符文很快便消失在了空氣中，消失不見。
看到這一幕的啟萬里忽然說道：「說起來，我還沒去找你說的那家平安街叫海納百川的書店，找那位易老闆，把你說的天書弄到手呢。」
「那你去唄。」潘大榕伸了個懶腰道：「反正像跟皇后打交道這種事，估計一時半會兒他也未必能想出辦法。」
「那你真是小看李乘空了。」
啟萬里搖搖頭：「我估計，三分鐘內，必有迴音。」
事實上，沒等三分鐘，他這句話剛剛說完，空氣中便憑空出現了一個新的藍色符文，一分為二，分別印在了啟、潘二人的腦門上，消失不見。
「……」
「原來是這樣。」兩人對視了一眼，眼中都有些震驚，這是對李乘空這種神通手段的驚異。
當這枚符文印在啟萬里額心上時，一股信息流直接出現在了他的腦海里，正是李乘空想要傳達的東西。這種手段，已經有點類似暗元直接在他腦海里做PPT講解題目了，雖然要粗略許多，但給他的感覺，卻是差不多的。
「五日後，會有一場皇家圍獵大賽，只有皇室貴胄才能參與，那是一場圍獵怪物的比賽，獲勝者可以得到巨大的獎賞，甚至有可能得封爵位。你們可以嘗試去成為嚴家的門客，只要你們能代嚴家勝出，皇后便有極大的可能接見你們，私下另行賞賜。」
之後的信息，便是這場皇家圍獵大賽的相關信息。
「參賽者最高五階？嗯，可以理解，現在正經練到六階的超凡，大多也都身居高位、各有家產了，而這個比賽，顯然是為了替皇家與貴族們挑選新的門客、附庸的。這就好像當初的超凡無規則擂台賽一樣，真正五六階的比賽都沒什麼人參加，他們的身份太高了，幾乎看不上那種比賽，就算參加也真就只是切磋切磋；只有四階以下的超凡，才會為了生活拚命搏殺，打得精彩有人看。」
「最高竟然有六階的怪物？這是朔朝的軍隊從北境抓來的怪物么，這麼危險的怪物，他們居然敢帶回到京城？看來，朔朝這些大人物真是舒服太久了，竟然連這種事都幹得出來，一個六階的怪物萬一逃到了城裡，會造成多大的傷亡？」
啟萬里費了些時間，解讀完了李乘空送來的這些信息。
潘大榕也正好做完了同樣的事情，他沉吟片刻，問道：「我們怎麼搞？」
「我去當嚴家的門客。」啟萬里毫不猶豫地說道：「正好今天和嚴開見了一面，我來提這要求再合適不過。但你也有事要做，你幫我去把那天書取來。如果要在圍獵中得到好的成績、被皇後接見，我需要殺出真正可觀的成績，到時候你修鍊的符道，可能會給我極大的幫助。」
「才五天啊！」潘大榕瞪圓了眼：「五天夠你修鍊個啥？」
「五天夠了。」啟萬里胸有成竹地笑道：「我有多強，你不知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