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靈魂的奧秘

  「我覺得，你在騙我。」

  霍曼半帶譏嘲的聲音傳入了啟萬里的耳朵，令他心頭一跳。

  不過，他也是老江湖了，呼吸心跳臉色沒一點變化，淡淡地說道：「我若是騙你的，現在早已經放棄它逃走了。」

  霍曼輕笑一聲：「也是。」

  啟萬里臉色不改地拉過一張小屋中的椅子，坐了上去，與霍曼演變出的老人相對而坐。

  「反正閑得無聊，要不要來聊天？」他說道。

  霍曼似乎有點興緻：「你想聊什麼？」

  啟萬里眯起了眼。

  他弄出來的那塊血肉，是從九階遺骨上生成的，並非真正的九階血肉，雖然的的確確蘊含著特殊的氣息，如果被霍曼得去，確實也有可能被研究出什麼東西，但實際效果，肯定要差了不知道多少。

  他之所以要留下來，一方面是為了騙取霍曼的信任，讓白其雨他們能夠安全地離開，另一方面……他也想要留下來，冒著風險，看看能不能從霍曼口中套出一些東西。

  靈魂的奧秘。

  「想聊聊那個魂界。」啟萬里說道：「當初你把其雨騙進了魂界，那地方我到現在都沒搞明白是怎麼一回事，可以說說嗎？」

  霍曼笑道：「我可以告訴你魂界是什麼，但是，你要告訴我你的那個金丹，到底是什麼。」

  啟萬里想了想，說道：「可以。」

  霍曼滿意地點了點頭，說道：「魂界，是我將自己聯結到世界之樹后，發現的一個鏡像世界，它即存在、又不存在。魂界之中沒有任何物質，一切都是真實世界的投影，但是，在掌握到正確的方法后，是可以進出魂界的，甚至不需要花費什麼力氣，但是如果出入魂界的次數太頻繁，你在現實世界中的存在，可能會被慢慢消磨，最終成為魂界的一個投影。」

  啟萬里皺起了眉。

  他腦海中的暗元實時分析道：「這種描述，有點類似量子糾纏的疊加態，但衍生到整個世界，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件。還有一種可能性，在某種特殊情況下，世界消耗了大量的能量，衍生出了一個半成品的平行世界……」

  「好了，你別分析了，全是我聽不懂的。」啟萬里腦海中嘆了口氣：「別給我整科學解釋了，我也搞不明白，我就當看玄幻小說一樣，聽霍曼描述吧。」

  霍曼繼續說道：「魂界的好處，是不管如何改變其中的事物，不久之後，它都會按照現實世界的狀態恢復成原樣，所以，那裡是可以用來實驗任何影響巨大的研究，我進入過魂界很多次，在裡面做了無數實驗，那些實驗如果拿到現實中，都有可能引發巨大的動蕩。」

  啟萬里好奇地問道：「你不是說如果出入地太頻繁，在現實世界中的存在會被消磨？」

  「那是別人，不是我。」霍曼乾笑一聲，卻沒有解釋。

  啟萬里嘖了一聲，知道這個老頭子不願意將所有的秘密都分享出來。

  他追問道：「可是，魂界里，似乎還有一種叫做魂界惡蛙的生物？它們又是怎麼出現在那裡的？」

  「你居然知道魂界惡蛙？」霍曼有些吃驚。

  但他並沒有回答，而是很快平靜了下來，說道：「這已經是第二個問題了，輪到你回答我的問題了。」

  啟萬里無奈地撇了撇嘴，說道：「金丹，是一種神力的高級聚合形式。」

  「簡單地說，是我在修鍊了所有途徑的秘法后，那些不同屬性的神力自行在我體內融合成了金丹，金丹凝成后，便擁有將神力進行自主轉化的能力，再往後隨著我修鍊境界的上升，才能夠直接從其中提煉出無屬性的神力。」

  霍曼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金丹的形成過程中，你沒有做任何事，僅僅是因為你有了特殊的體質后，修鍊了所有途徑的秘法，那金丹便自然形成？」

  「是的。」啟萬里點頭。

  「看來，神力果然不僅僅是純粹的能量。」霍曼說了一句啟萬里聽不懂的話后，又問道：「那麼，你金丹中的那個空間，又是怎麼一回事。」

  啟萬里以牙還牙地笑道：「這是第二個問題了。」

  霍曼嘖了一聲。

  「魂界惡蛙，你可以理解為一種現實世界所有生物情緒的集合體。」他悠悠地說道：「正常狀態下，魂界之中是沒有任何活物的。但如果那是現實世界的鏡像，又怎麼會沒有活物？後來我發現，一切生物，都有些或大或小的情緒，哪怕是一根草。這些情緒在魂界中大量地投影，慢慢集合為一個個或大或小的集合體，它們天生有著吞噬靈魂、壯大自己的衝動，其中最大的那部分集合體，正是來自人類，那便是魂界惡蛙。」

  「它們並非生物，也並不強大，事實上，人類死後，靈魂很快就會消散，魂界惡蛙根本吃不到靈魂，它們再活幾千幾萬年也吃不到靈魂，所以，只能飢餓地徘徊，就像人類的慾望一樣。」

  啟萬里笑了笑，說道：「原來如此……金丹之中的空間，叫做紫府空間，那是神力在金丹中被壓縮到極致后，自行開闢的空間。」

  霍曼似乎有些震撼：「又是自行？」

  「自行。」

  啟萬里說道：「我沒有做任何事，僅僅是突破境界的時候，湧入金丹之中的神力過多，那空間便自然形成了。」

  霍曼沉默了一會兒后，問道：「那麼，它還會繼續擴大嗎？」

  問過之後，看著啟萬里似笑非笑的表情，他便明白了過來，說道：「說吧……你還有什麼問題？」

  「沒事，這個問題，我可以先回答你。」

  啟萬里說道：「紫府空間還會繼續擴大，我不知道它的極限，但是，我見過如天地一般廣闊無垠的紫府空間。對了，你別問我是哪裡見到的，這個問題，我不會回答。」

  霍曼被深深地震撼了。

  他正在回味的時候，啟萬里眯著眼，問出了第三個問題。

  「靈魂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霍曼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悠悠地說道：「你的這個問題，太寬泛了，如果要說，起碼得說上三天三夜。不過，你關於金丹的回答，讓我有了不少收穫，我可以給你一個基礎的回答，至於後面的部分，如果你有幸能夠活著走出這裡，可以去問問白其雨，她學到了很多很多關於靈魂的知識。」

  啟萬里點了點頭。

  「靈魂，唯有超凡才有。」

  霍曼一開口便是一道驚雷。

  沒等啟萬里反應過來，他便繼續說道：「未成超凡之人，精神無法達到足夠的凝實，更沒有足夠神力的支撐，他們的精神無法形成靈魂，死後精神自然消散。」

  「而超凡與天地神力共鳴，精神凝實，會在自己不知道的情況下，將精神混雜神力，在體內形成一個玄之又玄的存在，那便是靈魂。」

  「靈魂既是一團火、又是一片煙，它存在，卻又不存在。隨著超凡的漸漸強大，靈魂也與超凡體內的神力糾纏得越來越緊，神奇的是，隨著它們融合程度越來越高，靈魂卻漸漸擁有了單獨脫離本體的能力。」

  說著，霍曼那老人的身體上，竟然真的飄起一個淡淡的灰色輪廓！

  在啟萬里震驚的眼神下，那灰色輪廓嗡嗡地說道：「但是，正常情況下，靈魂不可離體太久，大部分的人靈魂離體時，也會失去意識，唯有八階以上的超凡，靈魂足以凝為實體，才擁有了離體的能力。」

  啟萬里聽著，想到了當初嚴選布下的那個詭異的大陣，試圖將自己的靈魂從身體中拉扯出來的事。

  現在回想起來，當時的嚴選甚至不是超凡，他根本沒有修鍊的天賦，按這麼說，即使他當時沒有被暗元這個意外攪亂了計劃，恐怕也是無法達到最終目的的。

  霍曼的靈魂回到了「身體」中，說道：「大部分的超凡，都不會注意到靈魂的重要性。然而我通過多年的研究，發現了一件事……那便是，修鍊的盡頭，便是修鍊靈魂！」

  啟萬里皺起了眉頭。

  霍曼不再說話，但他的聲音還在小屋中回蕩。

  至於他是怎麼「發現」那件事、靈魂又究竟要怎麼修鍊等等，他卻是一點沒說。

  但他不知道，啟萬里已經在腦海里，對著暗元嗨了起來。

  「喂喂喂……暗元啊，你還記得我當初說什麼來著嗎？」

  他說起不久之前，自己說的那段話。

  「比如一階二階的時候算是練氣吧？三階到五階差不多算築基？到了我凝聚金丹的狀態下，最次也是六階的戰鬥力水準了，這算是金丹？然後現在我算是金丹初期，還有中期、後期、巔峰啥的，搞不好等我到了九階巔峰，你們口中接近神靈境界的時候，也就隱隱要突破元嬰了呢。」

  「等我修鍊到了元嬰、化神什麼的，肯定比現在的什麼神要厲害得多了！」

  當時，暗元嘲諷啟萬里，說他是玄幻小說看多了。

  但這一次，暗元沉默了。

  「一開始我以為我是在練武，後來我以為我是在學魔法，再後來我以為我是在進化……原來到最後，我真的是在修仙？！」啟萬里在心中瘋狂吐槽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