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 第一個出局者
回去的路上，易水只是半摟著白蘭，慢慢地駕著馬跑著。
在接到昏迷的艾爾之後，他們前去艾爾來的方向看了一眼——全是屍體殘肢。
都是聖輝帝國的人，拼在一起，大概至少也能湊出來二十來個騎兵。
易水不知道這些人是不是死在艾爾的手上，只能等艾爾醒來，在問他究竟。
現在的他，只是在思考著當前所遇到這一切背後可能有的聯繫。
首先對於白蘭與艾爾私下的行動，他沒辦法多說什麼。
這個世界中的所有NPC，都會根據自己的AI對所有的一切事物做出相對的反應，玩家們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對NPC的決策造成影響，卻不可能完全控制他們的行為。
而兩大帝國的遭遇戰，是即在意料之外，也在情理之中的。
龍蠻帝國想爭奪落雷山脈中藏起來的大量遺民的人口，聖輝帝國乃至紫虛帝國，又何嘗不眼饞？
落雷山脈本就不屬於三大帝國任何一大帝國的統治區域，來這裡搶人口很正常，所以遭遇了也很正常。
也從側面證實了自己之前的猜測，龍蠻帝國不可能是導致村莊毀滅的罪魁禍首。
如果龍蠻帝國真的要對這麼一個小小的村莊動手，那麼僅憑他們五個才三階的職業者，是不可能有絲毫翻盤餘地的。
除非是全盛時期的艾爾和白蘭兩人聯手……
但那是不可能的。
即便這兩人再如何天賦異稟，他們也是需要時間成長的。
而且，白蘭……如果她沒有變成妖靈白蘭，有沒有巔峰時期的實力，都還在兩說。
所以造成村莊毀滅的元兇，究竟是誰？
強盜被打退了，溜掉的三個傢伙應該不至於有毀滅村莊的能力。
兩大帝國的人也都是兩敗俱傷，短時間可能沒辦法顧及這裡。
他們的核心注意力，還是在大裂谷那個戰爭絞肉機上。
那麼……
誘因在哪裡？
現在發生的一切，和村莊最終的毀滅，又有著怎樣的關係？
只是單純發生的過去？
還是有著內在深層的必然聯繫？
那個看起來很強大的法師，在這一切的背後，又扮演著怎樣的角色？
易水不知道。
……
在遙遠的隱形法師塔中，目睹了一切的法師頹然地軟在地上。
對於這個時空閉環的世界中所發生的的一切，她已經獨自推演了無數次。
然而最後，都是以失敗為最終結局。
要麼是艾爾成為無人可敵的滅世魔王，要麼是白蘭成為掌控殺戮的血腥女王。
兩人之中，必然有一個，要迎接灰暗的未來。
最好的結局，也就是艾爾和白蘭之間，形成了某種意義上的平衡。
但是……那都不是她想看到的結局。
不該這樣的。
最後一次推演的機會，法師將機會交給了這個世界中唯一的變數。
在此之後，她就再也沒有能力，維持這個時空閉環了。
可是眼下，所有的一切，看起來依然是走上了她之前的老路。
即便在這之前所發生的一切，看起來都走上了一條更好的路——
盜賊和神官沒有第一時間發生爭執。
五個職業者真心實意地聯手對付強盜。
有著孩子們的幫助，省下了她本人一次出手的次數。
白蘭沒有在這一次面對兩大帝國騎兵交戰的時候覺醒自己該有的力量。
三階的法師也沒有在這一次的行動中斃命。
但是……
又能怎麼樣呢？
艾爾還是遇到了自己命中注定的那股力量。
五個職業者之間，依舊有著不可調和的天然矛盾。
覺醒和未覺醒兩種狀態的白蘭，依舊有著天壤之別。
放眼望去，她看不到絲毫這一次能夠出現的變數。
「咳咳~」被易水用聖療術刷滿了血量卻依舊是一副重傷狀態的艾爾，忽然咳嗽了兩聲。
一直用織法之手將艾爾架在自己馬上的法師第一時間停下了自己身下的馬蹄。
「我還活著？」艾爾虛弱地說道。
「是啊。」法師笑著對他說道，「感覺怎麼樣？」
其餘四個三階職業者，誰都不是傻子。
見證了那些聖輝帝國騎兵的死相，再結合那片地方的斷劍碎片，以及艾爾的模樣，大家也都能稍微腦補出一些東西。
這個和副本主角在一起的男孩，似乎也有著不可思議的力量。
反正遊戲里，遇到這種擁有不尋常力量的NPC，先舔一口絕對沒錯。
他們沒有易水經歷過一次的認知，但是他們有著老玩家對於遊戲的敏感性。
艾爾搖了搖頭，發現自己的處境還挺舒服，察覺到一股法術力量正承載著自己的身體，他頓時感謝地看向了自己眼前的法師。
「還行。」
「老弟，那些聖輝帝國的騎兵，都是你殺的啊？」戰士猛男在一邊按捺不住內心想舔的慾望，也按捺不住內心的好奇，第一個問了出來。
艾爾眼神飄忽地點了點頭，語氣有些低落地回道：「是。」
「沒看出來老弟你這麼猛啊？」戰士猛男驚嘆道。
對於這種強大的NPC，舔就完事了。
舔著的同時，戰士猛男瞥了眼艾爾手中一直緊握著的斷劍劍柄，眼中滑過一道微光。
盜賊自從去了艾爾擊殺那些聖輝帝國騎兵的地方后，就一直默默地沒有再說話。
遊俠只是在一旁看熱鬧似的笑呵呵地看著一切，眼神偶爾飄過依偎在易水懷裡的白蘭。
法師只是一心一意地繼續用法術托舉著艾爾，彷彿一條忠誠的舔狗。
五人緩緩地騎著馬盪了回去。
易水嘆了口氣。
也不知道是這一次的行動與上周目的差異實在太大，還是因為別的什麼原因……
易里斯不在了。
他也看不到未來即將會發生的畫面了。
未來，似乎陷入了一片混沌之中。
……
夜晚，在讓受到了驚嚇的白蘭以及依舊還有些傷勢的艾爾早早休息。
易水打算召集另外四個三階職業者談一談。
談一談接下來的副本該如何攻略，如何尋找線索等等等等……
當然，在這所有的一切談話之前，他打算問一問另外四個傢伙來此的本來目的。
對於村莊的毀滅，易水不知道在何時起，有了一個莫名其妙的猜測。
或許村莊的毀滅，並不止出於一個誘因。
雪崩之下，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
自己所代入的角色——易里斯，是出於想要傳播愛與正義的想法，遊走四方才來到了這裡。
那麼他們呢？
另外四個三階職業者，他們的本體，因何，踏入了這片本該與世無爭的野外村莊呢？
然而……他等來的，卻是三階法師的死訊。
在他們回來之後，直到晚上的這段時間裡，法師死了。
代入其角色的玩家，自然也就算是失敗，被驅逐出了這個副本。
法師玩家，第一個，出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