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店裡結拜的酒客
想到這許多人都因自己而死,姜讓心中有些氣憤難平!
他並是一個心善的人,不會想著什麼行俠仗義,也沒不是個多愁善感的人!
但他卻是一個護短的人,他們忠誠與他而死,他便要給他們一個交代!
姜讓有些興緻乏乏,加上這隱市除了隱蔽和那座無名的酒樓,再也沒有什麼能吸引他的了!
如今和康海約定了時間,最大的目的也達到了!便離開了隱市,一時竟忘記了與那劍眉青年『南離』越了一起吃酒!
姜讓並沒有從南市的那家小酒館出來,而且選擇從北市的胭脂鋪里出來,找了個角落,卸下了易容的偽裝,露出了自己的真容!
見天色暗了起來,眼看就要下雨了,姜讓路過一家雨具鋪子時又順了把油紙傘!
雨滴啪啪的落在地上,路上的行人不約而同的加快了腳步,姜讓撐起了順來的油紙傘,漫步走在大街上。
大街上原本熙熙攘攘的行人此刻也已因突然臨頭的大雨而變得稀少起來!街道兩邊的店鋪的屋檐卻堆滿了避雨的人群。不時傳來有一陣陣的嬉笑聲和咒罵聲。四周的喧嚷與天地間的大雨似乎融成了一片。
姜讓撐傘漫步在雨中,看著雨點形成從天到地的巨大幕布,再啪啪的打在傘面上,姜讓在喧囂的街上忽然感到一陣莫名孤單!
縱然自己身為皇子,有聖帝和太后寵愛,依舊有很多的無奈!
忽的聞得一陣酒香,若非姜讓六感異於常人,這傾盆大雨中差點也聞不到。
順著酒香,姜讓走進一條小巷,走進一家小酒館!
雖然都是小酒館,眼前的可比南市那家敞亮多了,酒聞著也香多了!
姜讓隨意要了兩個小菜,一壇酒,便也默不作聲的坐在角落裡,獨子坐在一桌,一個人在那自斟自飲。
這一杯,祭外公和母妃,祝泉下都能得以安樂!
這一杯,祭老馬,童虎二牛還有所有人,祝來世投個好胎!
這一杯,祭所有因刺殺我而丟了性命的人,讓你們失望了!
這一杯,提前祭我的敵人,等著我來一一清算!
這一杯,……
一杯接著一杯姜讓彷彿要將所有的心事通通喝進去一般!
小店裡的很烈,甚至有些刺喉,不過姜讓一心買醉,也沒用練氣將酒意逼出來!
一杯接著一杯,姜讓越喝心裡越是通透!
一旁卓上的客人,見姜讓一杯又接一杯頗為豪爽,不禁有些好奇
「這位小兄弟好酒量,此間風雨不斷,難得有緣相遇,不如共飲一番如何?」
姜讓抬頭一看,旁邊的卓上,一個長相儒雅,目光溫潤,有些俊俏的中年男子,正面帶笑意看著自己。
姜讓哈哈一笑道:「風雨愁人,能在這小店相遇,也算有緣,請!」
那人讓掌柜加了壺酒兩個小菜,端著酒杯走了過來,在姜讓對面坐下。笑問道:「這天下間,如此風華的又平易近人年輕人倒還真是少見,但不知小兄弟是哪位名家之後?」
「天下?莫不是閣下已經遍識這天下了」
姜讓嗤的笑了一下,又道!
「再說只有名家之後才能有此風華?豈不聞舊時王謝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家?」
「哈哈,那確是我失言了。且自罰一杯!」
中年男子想了想,自己確實應該還算不上遍識天下。便洒然笑道
說完舉起酒杯一飲而盡,動作洒脫,一舉一動的瀟洒自然,又縱橫捭闔,
姜讓知道來人不凡,當下卻也只想一醉方休,無心去盤算。
「還不曾問小兄弟姓名!」
「世間風雨皆無名,紛落世間莫相問」姜讓喝了一杯酒又接著道
「這飄搖風雨,皆是江湖故人,相逢何必曾相識?」
中年男子看著姜讓,笑得很是暢快「小兄弟言之有理,倒是我世俗了,只得再罰一杯!」
姜讓笑道「我看你倒像是借口偷酒喝」
說罷,也倒了一杯酒,與中年男子同飲。
「這酒館雖小酒卻不錯,雖不如貢酒那般香醇,卻是夠辛辣!」
「喝酒喝的是心情,喝的不順心,瓊漿也難下咽,喝的順心,劣酒也似佳釀!」姜讓有些醉眼朦朧的道
「是極!是極!小兄弟當為酒中知己!」儒雅中年男子拍腿大叫道!
「裝什麼裝?老子給你們往酒里摻多點水,看你們喝的順不順!」櫃檯處,掌柜的靠著櫃檯低聲說道!
「我年輕時也曾夢想仗劍走天涯,去看看世間的繁華,奈何,奈何!終究為俗世所拘,如今只能飲酒時遐想一番!」
「呵!說的好像誰還沒有點無奈和心酸似的,有什麼好感慨的?」
一旁的掌柜的見二人一副唏噓無限的樣子,終於是看不下去了!開口說道!
「掌柜的也是個妙人,來敬你一杯」
姜讓打了個酒嗝,隨後又對儒雅中年人說道!
「你說你活的不能如自己的意也就罷了,怎麼連喝酒都偷機?不喝醉你還遐想?我看你是瞎想!」
「嘁!」一旁的掌柜的也笑了一聲!
一旁的儒雅中年人被二人一說,臉上也有些遭不住了!猛的喝了一杯酒後大聲道:
「不就是不用練氣逼出酒意嗎?有什麼不行的?」說完又是一杯!
姜讓與那儒雅中年人你一杯我一杯的喝了起來,不承想那儒雅中年人酒量著實是差,真正的喝起來后沒幾杯便醉了,把酒杯往地上一摔,大吼道
「去他大爺的的往昔榮耀!」
「好,去…去他大爺的!」一旁的姜讓也搖搖晃晃的站起來道!
一旁的掌柜則是默默的記了一個『酒杯錢』隨後想了想,又改成了『上好的酒杯』!記完賬后抬頭一看,發現兩個醉鬼已經坐在了地上,抱著酒罈喝了起來!
「這位兄弟,與你交談如飲美酒,讓人陶醉,你看我這…這都醉了,今日咱們不妨結為異姓兄弟,你看…看如何?」那儒雅中年人很不儒雅的抱著酒罈在地上滾了一圈說道!
「好極!好極!我看…看你也很順眼,咱們這就結……拜呃拜!」姜讓靠在凳腿上激動的說道!說完便要起誓
「蒼天在上,後土在下,掌柜的為證,今日我與…與,與你叫啥來的?」姜讓一拍那儒雅中年人的肩膀問道
「嗝!不是不問姓名嗎?相逢何必那什麼來的?」那儒雅中年人站起來拍著桌子說道!
「啊對,不問姓名,那我就叫路人甲,你叫路人乙,咱們今天結為異姓……哦不,同姓兄弟!」
「蒼天在上,後土在下,掌柜的為證,我路人甲」
「我路人乙」
「今日結為同姓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二人異口同聲道,說完還朝掌柜的磕了一個頭!
掌柜的見狀急忙閃到一邊,被這兩個醉鬼磕頭,怕不是要折壽!
「大哥!」姜讓抱拳對儒雅中年人說道
「不不不,你是大哥,你必須是大哥!」儒雅中年人搖頭說道!
「那怎麼行?」姜讓一擺手。
「不不!你今天說話發人…深省,必須是大哥,不然就是不給我面子!」儒雅中年人堅定的道!
「好,二弟,那大哥就卻之不恭了」姜讓扶著儒雅中年人的雙肩!
「大哥!」「二弟!」喊罷,路人甲乙二人又雙雙跪在地上,互相磕起頭來!
「哎呀,這醉鬼真是可怕,結個拜把姓改了不說,這還四處磕頭!」看著要給門口的大黃狗磕頭的路人甲乙二人,掌柜的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