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回 六祖傳世 凌煙永駐
行至三天,來到永壽。確定沒有官兵追來,在城外一戶人家借宿,家中一個老翁帶著他六歲的孫子。卻有三間茅草屋,這是老翁兒子臨走時修建的。
用意就是讓人留宿,好讓老人家賺點口糧錢。
三人圍坐在籬笆院中的木桌上,
「師父,那日在渭南客棧,是師兄給我送的信吧?」
楊鼎盯著樊紹,隨口一問。
對方嘿嘿一笑,摸著後腦勺也不說話。
「為師知道你要挑戰詹天后,料定你會輸。特地派樊紹去給你送信,順便讓其暗中保護你。沒想到小紹又遇到一些事,給耽誤了。」
羅和刀沒有說快刀受傷之事,詹天那一刀看似嚴重,不過是小傷,胸骨都沒斷。
「師兄輕功果真了得,奉天那晚所為何事?」
他沒有怪罪樊紹的心思,好奇那夜交手,小紹為何沒有使用開元刀法,他的牢獄之災,就是楊鼎造成的,問這件事本不合情理,但忍不住。
「嘿嘿,實不相瞞在下正是千王樊紹。為何我會喊你師弟,原因就在師父。不過你都問了,我就把話說清楚。」
樊紹笑著給羅和刀的茶盞里添了一口茶水,又瞟了一眼,發現他老僧入定坐在那裡,心安下來。
「那是好幾年前,那夜在長安無聊,翻牆出城去溜達。走到一片樹林,聽見有人在說話。好奇之下便去張望,十幾個身手矯健的黑衣人,將師父圍在中間。」
「那人一息斬出十八刀,黑衣人全部倒在地上。當時嚇我一跳,害怕被發現滅口,縮在樹叢里不敢動。待人走後我上前查看,發現黑衣人都是脖子處有一道細小的刀痕。」
「我心中一喜,知道遇見高人。那段時間是我人生最失意的時候,就追了上去,往後幾天跟隨在師父身後,觀察他是什麼樣的人。」
「在確定沒有危險后,在一個機緣巧合下纏上他。目的很簡單,想學到那手刀法。師父好像知道我的想法,從來不提傳授之事。」
「就這樣,一跟便是這麼多年。也就是從奉天出來那夜,我才喊他師父。」
樊紹眼神中滿是回憶,更多的是滄桑。
「這些我都見識過,不然也不會練習開元刀法。還是好奇,以你千王的稱號,不應該待在賭場嗎?」
快刀絲毫不在意,坐在一旁的羅和刀。當年願意教他刀法,除去看其骨骼清奇,更多的原因在於他刁鑽。不好的不學,羅和刀不是第一個願意傳授他武功之人。
樊紹瞅他一眼,這傢伙是要打破砂鍋問到底啊。幸好跟在師父身邊這些年,已經剔除身上的邪氣。不然就你這話多的,定讓你身上冒出幾個血孔。
「本來家醜不可外揚,既然都是師兄弟,那也沒什麼不可說的。那年我在江南群英坊里賭錢,出千被人看穿。他們一路追殺我,最後絞盡腦汁才逃到長安一帶,就是這麼回事。」
群英坊?
可是個大有來頭的賭坊,據說只接待江湖中人,因此坊中都是好手。
「這麼說,千王樊紹的稱號,也是那時得來的?」
楊鼎接著詢問,一點不在意對方的表情變化。
「對。」
樊紹無奈了,師弟今日怎麼了?平日里見他,挺穩重一個人。
「師父,可以肯定,他不是壞人。」
快刀十分鄭重,一點也不像開玩笑。
「……」
感興趣你是為這個,話說回來,師父這些年,好像從來沒有問過這些,這就是不願教我的原因嗎?還得謝謝師弟。
「師弟,日後我若學得刀法,師兄一定萬分感謝。」
楊鼎嘿嘿一笑,
「師兄莫怪,師弟也是迫不得已。雖多年未曾見過師父,傳授刀法的那些日子,還是知道師父是什麼樣的人,豪爽是豪爽,話卻不多。」
羅和刀瞟二人一眼,眼神中沒有一絲波動。
「說完了?」
二人一愣,悻悻的對望一眼。
羅和刀將手中的黑刀放在桌上,緩緩開口。
「這把刀叫做莫問刀,記住。」
二人答道。
「記住了。」
羅和刀眼神中流露出一股悲傷,
「知道莫問刀的含義嗎?」
楊鼎一臉誠懇,雙手抱拳。
「師父請說。」
羅和刀將手放於膝蓋,
「莫問刀前,莫問天下事。」
他一愣,心裡默念,好一句霸氣無比的話。
「師父,徒兒記住了。」
羅和刀緩緩點頭,露出一絲遺憾。
「可惜這把刀是假的。」
話音一落,楊鼎驚叫一聲。
「師父,怎麼回事?」
羅和刀撫摸著刀身,沒有直接說出原因。
「你師伯前段時間死在了西域。」
對方說道這裡,他已經有所猜測,不在接話。
「他是為奪回莫問刀,被西域蠻夷所殺。」
「幾十年前,你的師祖去西域探查,不知為何遇上一支千人鐵騎。他在人群中來去自如,卻丟了莫問刀。回到大唐后,十分愧疚。」
「傷養好沒多久,再次前往西域。終於讓他打探到莫問刀的消息,被突騎施的可汗得去,供為奇世珍寶,放在龜茲鎮府邸。」
「你師祖接連三次前去偷取,都無功而返最後病死西域。」
楊鼎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師父,弟子誓死奪回莫問刀。」
說完,磕了三下。
「你還記得當年我在傳授你開元九式時,告訴你本門『六祖』嗎?」
羅和刀沒有讓他起來,接著問道。
「這!師父當年只告訴我,本門有『六祖』沒說他們是誰。」
快刀回答的乾脆利落。
「好,今日我就告訴你,是程咬金、秦瓊、李靖、尉遲敬德、李弘基、段志玄。當年大唐江山穩固后,幾人尋思,若干年後,怎麼讓後世記住大唐。」
「在長孫無忌的提醒下,六祖開創出『凌煙』一門。而莫問刀,就是長孫無忌用隕鐵打造而成,贈送給六位老祖,當做本門至寶的。」
「現在,你知道六祖是誰嗎?」
羅和刀嚴肅的盯著他。
「徒弟知道了。」
楊鼎鏗鏘有力的說道。
「好,你不是打不過詹天,而是為師沒有傳授你內功心法。現在為師要問你一個問題,你願意隨我入西域嗎?」
羅和刀雙眼緊緊的盯著楊鼎的雙目。
「弟子願意。」
楊鼎眼神中沒有閃過一絲猶豫。
「很好,起來吧。明天開始,我會傳授你本門內功,以及後續刀法和陣型。」
羅和刀語氣和藹,雙手扶起快刀。
樊紹自知後面的話都不是對他說的,坐在一旁不在答應。他真的嚇了一跳,六祖,凌煙,凌煙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