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如果你想，我可以
有了足夠的資金，祁星晨的公司漸漸回到正軌。
期間祁母有打電話給祁星晨，讓他不要再忤逆她，祁星晨自是不願。
這電話是在家裡接的，雲夢無意間聽到了一兩句，本來以為接下來祁母會有進一步的動作，可並沒有，估計是之前斷掉祁星晨的資金鏈花費了不少財力。
可見他和家裡鬧翻，她心裡真的不好受，終究還是當初想得太少，心不夠狠。
兩個月後，她和他不會有結果，到時他豈不會孤單一人？
這麼想著，她心裡已有了打算，等到那天，她要聯繫祁母，告訴她他們已經分開這事。
而接下來的這些天，她要進行自我催眠，不能有絲毫的自責和愧疚，免得互相折磨。
他不該受這罪，而她也沒有多餘的心力去承受。
兩個月不算多長，每天來來去去都是繞著這幾個點的軌跡行走，時間像是壓成了一瞬，不知不覺間就沒了，有些恍惚。
當天晚上，雲夢知道這是最後一晚時，有些驚訝，沒想到兩月這麼快就過去了。
「最後一天了，你喜歡我了嗎？」
祁星晨期待著，之前她說對他有點感覺了，那表示喜歡他的幾率就更大了，只是沒從她嘴裡聽到確切答案之前，他還是會緊張。
雲夢將良心、不忍、自責一一壓下去，只想快刀斬麻，深吸口氣，說：「抱歉，我對你還是沒有絲毫喜歡的感覺」。
祁星晨不解，張了張口，還沒說話，雲夢像是知道他要說什麼似的，先一步說：「我之前說的對你有一點感覺.……其實是騙你的，我知道這對你的傷害很大，但是我不想你因為我變得頹敗」。
聞言，祁星晨眼神複雜，半天沒能說出一個字，張著的嘴也愣是沒能合上，空氣溜進口腔，滑入喉嚨，凝結在那，讓他無法呼吸。
他忽的站起身，抬腳邁向陽台，背對著她，手緊緊抓著陽台上的欄杆。
這樣的欺騙，他是該生氣的，是該咆哮的。
他都已經提出解除約定了，他都選擇放棄了，為什麼還要給他希望，然後又生生地讓他絕望。
他不頹廢了又如何？
生活里沒有她，人也不過是行屍走肉，一切都不再有什麼想與不想的。
可是對她，他終究還是氣不起來。
而且他也沒有理由生氣。
傷害他是他們相處的原則，這是他說過的。
即使知道她是刺蝟，還是要嘗試，是他選擇著。
他應該知足的，能和她有這一年，是該知足了。
他緊握著欄杆的手鬆開了些，仰起頭看著夜幕中的點點繁星，自嘲一笑，想要收起溢於眼眶的淚水，卻還是有不聽話的一滴從眼尾流出。
他，終究不會是任何人的星辰。
他閉上眼，將喉嚨的那團凝結氣體生生咽下，搓了搓臉，順道把那淚痕擦掉，讓自己看起來釋然一些。
他睜開眼，轉過身，背靠陽台，雙手抱胸，扯起兩側嘴角，一連串的動作，自然而又有一絲生硬，在白熾燈的照射下，那張臉更顯蒼白。
「你放心，我沒事」
雲夢想要安慰他，卻又無從安慰，只能和他一樣扯起兩側嘴角。
他說話時帶著的鼻音可不像他所說的沒事。
然後她選擇逃避他僵硬的笑，躲回了房間，她怕再多看一秒，會心有不忍。
祁星晨在她回房后，沒有踏入屋內，而是在陽台吹風。
直到深夜，雲夢以為他是要徹夜不眠時，聽到了門開的聲音，但她不敢睜開眼看他。
接著有人躺到她旁邊，燈啪的一下滅了，房間陷入黑暗，然後一隻手摟住了她。
他似乎是怕她不願意，在她耳邊低語：「這是最後一次抱著你了」。
雲夢摳著粉紅小豬的肚子，暗暗做著什麼決定，許久，睜開眼，微抬起頭，卻是和他眼神相碰。
沒想到他還沒睡。
她有些慫了，不敢做什麼。
她欠他的錢已然還完，可是他的情，除了這樣，她不知應該怎麼還。
於是她閉眼，親了上去。
祁星晨瞳孔放大，緊接著眉頭一皺，推開了她，半響，啞著聲音說：「你什麼意思？」。
她低低地出聲，「我……如果你想，我可以」。
祁星晨很是氣惱，他真想問問為什麼還要再這麼折磨他？！
他是想，想要她，想要她屬於他，想了很久很久。
可是他更想要的是她的心。
想要呵斥她的話，最後還是沒有說出口，他無奈地閉上眼，抱緊她，讓她不能做其它折磨他的行為，也為了讓自己不再去看她。
他嘆了聲，說：「不需要，睡吧，不要說話，也不要做任何……事」
這最後一晚，他怕是不能再看著她了，不然他可就真的需要了。
一大早，鬧鐘按時響起，身旁已沒了人，另一半的床榻是冰涼的。
雲夢起身走出房間，卻不像往日那樣，在廚房見到那忙碌的身影。
桌上擺有粥和包子，還熱乎著，估計剛煮好沒多久。
他留了張紙條：東西，我待會兒再拿走。
雲夢將那張紙揉成一團，扔進了垃圾桶，然後進到衛生間洗漱去了。
這樣也好，不見才不會……尷尬。
只是她不知道為什麼她會心情不好，連著那頓早餐，也食之無味。
或許是『分手後遺症』吧。
看來她又得去想怎麼儘快適應一個人的生活了。
中午下班回去時，屋裡已經沒有了他的東西。
除了那雙黑色拖鞋，還有他買的那些廚房用具，以及被填滿的冰箱和冰箱上貼的各種紙條。
這些，是他在小屋裡僅留的痕迹。
雲夢本想泡個泡麵，隨便吃吃就好，可看到貼在冰箱上的便條，只好拿了些菜出來，隨便煮煮。
吃完，回房間想要休息一下，不知怎麼，打開了衣櫃，裡邊可以說是空蕩蕩的，沒有幾件衣服，就像他來之前那樣。
她滑動著掛著的衣架，覺得自己真不像女的，這麼個衣櫃能空成這樣。
合上衣櫃后，她沒有了休息的念頭，而剛吃飽的肚子，又餓了，於是只能去吃零食。
原以為是饞了餓的，卻是怎麼也喂不飽，最終歸結於『分手後遺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