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牧老爺子下最後通牒
外麵的人怕事情鬧大了，衝進辦公室，把韓安易和於凱拉開。
韓安易脾氣大，是全公司都出了名的，後勤部的幾位員工也都怕他七分，說盡了軟話勸他息怒。
韓安易陰鷙的盯著鼻青臉腫的於凱，“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他采住於凱的衣領拽著他就往外走。
後勤部的其他員工想追出去，卻被韓安易一個眼神就給瞪了回去，“回到你們的座位上該幹嘛幹嘛去，這個人渣我要送去警局，還有，今天這事兒就到此為止，要是讓我知道你們誰在背後接著議論，我就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幾個員工抽著冷氣戰戰兢兢的點頭。
韓安易經過宋宇楠的時候，壓低了些嗓音說，“你先回去。”
宋宇楠吸了吸鼻子，點頭說，“是。”
韓安易回來之後，看到宋宇楠一個人孤零零的在洗手間門口發呆，怪可憐的。
他有種想上前安慰她的衝動，可腳邁了出去又收回來，沉了口氣，轉而回到自己的辦公室。
……
臨下班前，宋宇楠給司曉琪打了個電話，她實在是太難過也太鬱悶了，必須找個人一起喝點酒吐槽一下。
司曉琪在電話裏說，“咱還真是心有靈犀啊，正好我也想給你打電話呢，親愛的，我失戀了。”
宋宇楠苦笑，同是天涯淪落人啊。
下班的時候，同事們陸陸續續的離開，宋宇楠慢吞吞的收拾東西。
韓安易從辦公室出來，往前走了幾步，忽然又停下回頭看宋宇楠，他心下猶豫了兩秒，朝她走過去。
“你還好吧？”他嗓音爽朗又帶著絲絲的涼意，但這已經是他難得展現的溫和了。
宋宇楠點點頭，“韓經理，還沒有跟你說謝謝呢，當時……”
“謝什麽？但凡是個男人，都不會讓那種人渣敗壞了我們男人的名聲。”他難得說話這麽中聽。
“還是要謝謝你。”
韓安易唇角微勾，“光是嘴上說謝就行了？”
“呃……”
“請我吃飯。”他很不客氣的說。
宋宇楠噗嗤笑了出來，點頭，“好。”
“走吧！”韓安易瞟了一眼門口的方向說。
“今晚恐怕不行，我約了朋友。”宋宇楠有些窘。
“那好，改天。”韓安易眉梢微挑，幹脆利落的說。
經過這一次，宋宇楠對韓安易的看法稍稍有所改觀。這個魔鬼上司，原來是麵冷心熱的人。
……
在老街的一家小管裏，宋宇楠和司曉琪安靜的麵對麵坐著。
平時兩人在一起話說個沒完，這次卻都跟商量好了似的，誰也不想先開口。
“客人，您的菜！”服務員把菜端上桌。
司曉琪拿起筷子的時候，臉上猶豫了兩秒，才開口，“宇楠，我和他分手了。你說我當初是不是特別傻，居然明知道他滿腹花花腸子還同意跟他交往？”
她說著就鼻子一酸，眼底迅速氤氳起一片濕霧。
宋宇楠略帶同情的看著她，安慰的拍了拍她的手背，“感情這種事，不是說控製就能控製的了的，我們都是普通人不是嗎？”
司曉琪的心情她能理解，她對牧決然不就是這樣嗎，明知道他不是歸宿，卻還一點點的喜歡上他。
司曉琪的眼淚說掉就掉，一向大大咧咧雷厲風行的女人，突然掉眼淚才更讓人心疼。
“曉琪，別哭。”宋宇楠連忙用紙巾幫她擦眼淚，“你還記得當初我和顧明川鬧掰的時候，你是怎麽安慰我的嗎？你說，天涯何處無芳草，兩個腿的男人滿街跑。你條件這麽好，一定能找到比他好千倍萬倍的。”
司曉琪要哭不哭，要笑不笑的，擦著眼淚說，“對，天地下又不是隻有他一個男人。”
她拿起筷子，往嘴裏塞了兩口米飯，可才止住的眼淚又掉下來。
她把臉埋在手心裏，泣不成聲，肩膀抖成篩子。
宋宇楠很了解司曉琪，她太實在，無論做什麽一旦開始就勢必全心全意，掏心掏肺。陸天宇傷了她，她的心此刻一定是千瘡百孔，血肉模糊的。
“剛開始他對我窮追不舍，各種獻殷勤，可追到之後呢，三五天熱乎勁過了，他就又去追別的女人了……”司曉琪抹了抹眼淚，“算了，不說了，我不想做怨婦。”
宋宇楠抿了抿唇，“曉琪你別這麽想，你隻管把我當成是垃圾桶就好。”
司曉琪吐了口濁氣，搖搖頭，“算了，我哭出來就好了。”她笑著，可眼淚還在往下掉，她低頭又抬頭，特別難為情，“對不起……”
宋宇楠紅了眼圈搖頭，“曉琪，哭吧，哭出來就好。”
司曉琪一忍再忍，終究還是沒控製住，衝出小管站在馬路邊上衝著陌生的行人嚎啕大哭。最後哭的累了，她虛軟的靠在宋宇楠的身上。
“宇楠，你知道嗎，他是我初戀，初戀啊……可特麽的把我玩夠了甩手就走了，連個招呼都不打。他把我當傻瓜，吃著碗裏的看著鍋裏的，他這個混蛋，畜生……”
如果不是初戀，或許也不會這麽在意，這麽不舍。
可感情這種事本來就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如果看不透，就一定會備受煎熬和撕心裂肺。
司曉琪喝的酩酊大醉，趴在桌上身體軟成了一灘爛泥。
宋宇楠沒辦法，隻能用她的手機給陸天宇打電話。
陸天宇倒還算個男人，沒多久就趕來了小館，一起來的還有牧決然。
宋宇楠和牧決然隻是四目相對，什麽都沒說，似乎什麽也不必說。
“你們倆就別再那兒眉目傳情了，快來幫我一把。”陸天宇想把喝醉的司曉琪背在身上，奈何司曉琪渾身軟的跟泥似的根本使不上力。
宋宇楠把司曉琪扶到陸天宇的後背上，低聲說了句，“麻煩你了。”
宋宇楠是什麽心思，任何人都一眼就看穿了。
司曉琪喝醉了，她不給別人打電話，反而給陸天宇打電話，就是想給他倆製造機會，希望他們能把話說開了，或者重歸於好，總好過司曉琪一個人痛不欲生的強。
陸天宇眼中閃過一抹思量，說了句，“應該的。”
……
宋宇楠和牧決然回到別墅，剛進門，保姆就神情古怪的壓低了嗓音說，“董事長來了。”
牧決然身形微僵，稍思忖了兩秒，“在哪兒？”
保姆回，“在書房。”
牧決然上樓之前對宋宇楠說，“一會兒你就待在房間裏，不許出來。”
宋宇楠不明所以，但知道牧決然這麽說就有這麽說的道理，於是點頭哦了一聲。
牧老爺子在書房裏烹茶擺棋子，牧決然進去後，老爺子笑吟吟的說，“過來陪我下盤棋。”
牧決然表情肅然，“您什麽時候來的？”
老爺子無所隱瞞，“今天下午就來了，怕耽誤你工作，所以沒有提前跟你說。”
牧決然過去坐著。
上次見麵，父子兩人劍拔弩張，最後不歡而散。今天老爺子不請自來，而且看上去還換了一副態度，或許是想先禮後兵可不可知。
果然，老爺子一邊收棋子，一邊說，“你和舒舒的婚事我已經和石家談好了，明天公司的年會上，我想直接宣布你們訂婚的日子。”
牧決然的臉色瞬間陰沉起來，濃黑的劍眉之間仿佛堆著冰雪，“爸，我之前難道跟你說的還不夠明白嗎？我不喜歡舒舒，也不可能娶她。”
老爺子眉色不改，語氣悠悠，“我跟你說的也很明白，你隻能和舒舒結婚。”
牧決然霍然起身，衝老爺子低聲咆哮，“我不明白。”
“你應該明白，你需要的是一個什麽樣的妻子。你更應該我對你的苦心。”
牧決然眼底泛起猩紅，“您這是道德綁架，您不能以為我好的名義強迫我做我不願意做的事情。你有沒有想過，我娶了一個我根本不愛的女人，我的後半生再也不會幸福快樂。”
他越是近乎歇斯底裏，老爺子就越是表現的冷靜。
“結婚之後你照樣可以喜歡別的女人，你可以繼續追求你所謂的幸福和快樂，可言而總之，總而言之，石舒舒你必須要娶。”老爺子的態度很明確也很堅定。不管牧決然喜歡誰，他能娶的人隻能是石舒舒。
牧決然臉色青白，呼吸粗重，他一字一頓，“我如果非不呢？”
老爺子輕歎了一口氣，“那你就讓出Mo&Zo總裁的位子。”
老爺子不相信，會有人隻愛美人不愛江山。
如果牧決然真的是個情種，為了一個女人可以連Mo&Zo都不管，那他留著他也沒什麽用。一個整天兒女情長的男人，怎麽可能管理的好一個商業帝國？
牧決然失望之極，冷笑著，“您威脅我？”
老爺子輕輕搖頭，攝人心魄的目光定定的凝視著牧決然，說，“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牧決然臉上的怒，不甘，漸漸地渙散，取而代之的是無力，和無奈，他暗自咬著牙，轉身離開書房。
他苦心孤詣，讓Mo&Zo在短短三年內的收益額超過過去十年的總額，他對Mo&Zo的付出他最清楚，可以說他見證了Mo&Zo突飛猛進的發展，Mo&Zo也見證了他的成長。就這麽平白把Mo&Zo拱手讓給他人，他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