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錯的是這個世界
王煜修四人不斷向著愣在原地的陳嚴走去,陳嚴看著步步緊逼的四人也是心生退意,緊緊抓著箱子跑了起來。
「陳嚴!把面具摘了吧!你難道還以為自己逃的掉嗎!」
王煜修大喝一聲,這道聲音傳到了在場每一個人的耳中,更是直接擊中了陳嚴的內心讓陳嚴獃滯在了原地,就連他也沒注意到剛剛還緊握在手的箱子竟然「砰」的一聲掉在了地上,他總以為戴上面具在黑夜裡行動的自己不會被任何人發現,然而這終究是個可笑的想法,今天自己竟然被一個素不相識的黑袍人直接叫出了名字,這個黑袍人隔著自己臉上的面具將自己身份的最後一塊遮羞布狠狠掀了下來。
「說吧,你們到底是誰,想要做什麼?」
陳嚴回頭看著王煜修四人僵硬的說出了這句話,隨後將臉上的面具摘了下來,既然自己的身份已經暴露,那麼這張所謂的面具也已經沒有了用處。
「我們不是誰,我們只是來取你性命的人。」
王煜修淡淡說出這句話,隨後繆家辰全身燃燒起烈火,下一秒化為一個巨大的火球飛向了陳嚴的身後。
王煜修見狀趁機利用鏡之空間直接通過繆家辰脖子上的鏡子項鏈站在了他的身旁,王煜修四人站在陳嚴的前後將他徹底堵死。
「來吧!看來今天是躲不過去了!我陳嚴再怎麼說也是一個A級異人,難道還會怕了你們四個不成嗎?」
陳嚴看著步步緊逼的四人也是做出了破釜沉舟的決定,將兩個手提箱扔在了地上,兩隻白色的飛燕虛影從他的身體內鑽出,飛燕圍繞著陳嚴盤旋而飛,只見陳嚴將雙臂高高舉起,雙手白光流轉,飛燕飛到他的手上最終化為兩把手術刀。
李肖雲見狀張開雙臂,一頭青色的雄獅虛影從他體內鑽出,青色雄獅對著陳嚴發出一聲宛如驚雷般的咆哮,下一秒青獅虛影化作青色流光變為兩把唐刀飛到了李肖雲的手中。
李肖雲手持雙刀以極快的速度沖向陳嚴。
「獅狩!」
李肖雲高高躍起,身體在空中以極其優美的姿勢旋轉一周,唐刀刀身青色流光溢轉,一頭威風凜凜的雄獅從刀身鑽出,在雙刀劈向陳嚴之際,雄獅張著血盆大口向著陳嚴撲去。
陳嚴見李肖雲出招凌厲也是不敢硬拼,在青色雄獅快要撲向自己時連忙雙腿跪地,兩把手術刀突然延伸出一米高的透明刀鋒。
「兩翼斬!」
兩聲燕鳴從手術刀中傳出,隨後兩隻白色飛燕從手術刀中飛出,白色飛燕振翅而飛,只見飛燕的兩翼直接划進青色雄獅的身體,青色雄獅被白色飛燕攔腰斬斷,下一秒直接化為點點零星消散於空中,而兩隻白色飛燕最終也化為了兩道劍氣飛向了天空。
孫暮辭見李肖雲的攻擊被陳嚴輕鬆破解也是迅速與狐爺融合在一起,只見孫暮辭渾身邪光乍現,兩個巨大的黑色光球被他直接甩向陳嚴。
陳嚴看著面前向自己襲來的兩個極具破壞氣息的黑色光球瞳孔猛然收縮,他的心裡竟然升起了一絲恐懼之意,就連他手中的手術刀也是抖動了兩下,陳嚴將手術刀緊緊握住,隨後大喝一聲。
「飛燕連斬!」
陳嚴握緊手術刀不斷向前揮擊,無數道白色劍氣從手術刀的透明刀鋒中揮出,一道道劍氣在飛行過程中變化為一隻只飛燕向著黑色光球衝去,然而在白色飛燕與黑色光球碰撞之時,一頭猙獰的火龍也從繆家辰的拳中揮出,天空再次被火龍映照為橙色,無盡夜色赫然化為白晝。
一隻只白色飛燕與黑色光球直接碰撞,黑色光球竟然直接被飛燕從中切斷,只見黑色光球直接在空中爆炸,爆炸產生的氣浪將附近人工湖的湖水都掀了起來。
然而這卻不能抵擋住陳嚴連續的攻擊,一隻只飛燕切斷光球后赫然朝著孫暮辭飛去,李肖雲見此直接揮出一道道青色劍氣將陳嚴的飛燕連斬攔截在空中,此時陳嚴的注意力全然被眼前的戰局吸引,根本沒有注意到身後的火龍,火龍咆哮著擊中了陳嚴的後背,直接在陳嚴的後背留下了一整背燒焦的爛肉。
陳嚴踉蹌的直起了身子,只覺得後背傳來了密密麻麻的灼燒之感,後來這種灼燒之感變成了無盡的痛感,自己再也忍受不住這種磨人的疼痛,只得半跪在地上大口喘氣來緩解痛苦。
然而王煜修卻不會給他任何喘息的機會,只見王煜修的腳下直接延伸出一條玻璃長路,在到達陳嚴的位置時一大塊防彈玻璃直接從玻璃長路上冒出將陳嚴的身體束縛住。
下一秒王煜修的手中凝結出兩柄鋼化玻璃長矛,王煜修將玻璃長矛狠狠甩向陳嚴,只見長矛以極快的速度向陳嚴飛去,下一秒,陳嚴的後背赫然被兩柄長矛貫穿,縷縷鮮血順著矛尖淌出。
「你們.……為.……為什麼.……要.……要置我於死地……」
陳嚴虛弱的吐出這句話,他知道自己的身體已經被這些攻擊摧殘的破碎不堪了,在他臨死前,他想知道面前的四個黑袍人為什麼要殺他。
王煜修靜靜走向陳嚴,隨後開口說道:
「你偷了那麼多東西,是要遭天譴的,你做的事情踐踏了逝者的人格和尊嚴.……」
然而陳嚴聽到王煜修的話后卻是大笑了起來,他的笑聲帶著粗壯的喘息聲,絲絲鮮血順著他的喉嚨咳出。
「你們.……懂.……懂什麼?就連.……就連醫學生練習……解.……解剖都要用到大量的.……屍體,我偷走幾件器官又.……又.……又算的上什麼!人都死了……還有個.……有個.……鬼的尊嚴……」
說完這句話,陳嚴的眼神竟然逐漸變得狂熱起來,就連所謂的疼痛他彷彿都感受不到了。
「他們死了!他們的器官卻為這個社會做了你們這些人根本想象不到的貢獻!」
「那些孩子!你們應該去孤兒院看看那些孩子!他們現在笑得多開心你知道嗎?他們以前的生活有多艱苦你們知道嗎?鄉村的孩子可以有希望了!那些希望學校讓他們真的獲得了走出去的希望和機會!你們懂這些意味著什麼嗎?你們知道那些療養院的老人有多孤獨嗎?他們不是在療養!他們是在孤零零的等死!」
「你們什麼都不懂!你們根本不了解我所做一切的意義!我用賣器官的錢做的事情全華夏又有幾個人能做到!現在這個社會變得有多美好都是我的功勞!」
四人看著逐漸瘋狂的陳嚴也是無可奈何,繆家辰無奈的嘆了口氣開口說道:
「社會的美好離不開所有人的齊心協力,永遠不可能是你單方面的功勞,錯了就是錯了,你的做法一開始就是錯誤的,你那些所謂的功勞全部都是在對逝者人格的踐踏上所建立的!」
繆家辰的話如同一把鋒利的刀狠狠的扎進陳嚴的心臟,陳嚴低下了頭顱,飄蕩的思緒最終回到了數年前。 ……
「小陳嚴,對不起,你已經很大了,孤兒院現在真的養不下一個你了.……」
「陳嚴同學,家庭貧困大家都可以理解,但你不至於連五塊錢的班費都交不出來吧.……」
「陳嚴小友,這些手術費用實在太昂貴了,我不治了,我很高興在生命的最後一段時間拿出我的全部積蓄來資助你上大學,希望你以後做一個對社會有用的人……」
「陳嚴,你放棄吧,那個家庭的條件實在是太貧困了,再給他們家的小孩兒治下去難道你來付那個小孩兒的醫藥費嗎?你拿什麼治?你拿的出一分錢嗎?」 ……
一段段凄慘的過往如同洪水般將陳嚴的內心徹底席捲,這個世界有那麼多的不美好!憑什麼說自己錯了!自己明明將所有的黑錢捐贈給了有需要的人!憑什麼說他錯了!
「我沒錯!錯的是這個世界!」
在這一刻,陳嚴的渾身的氣勢如同出籠的猛虎般凌厲,防彈玻璃竟然被陳嚴掙脫出了一絲裂痕,陳嚴用盡全身力氣拔出手術刀,隨後向著自己的雙腿狠狠劃去。
一刀……
兩刀……
三刀……
束縛住他身體的防彈玻璃終於被他擊碎,陳嚴高傲的從地上站了起來,鮮血依舊順著矛尖從他的身體內淌出,滿背的爛肉散發出一股股惡臭,明明他已經深受重傷,然而此時的他卻像一個歸來的王者般站立在四人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