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帝和軍
帝王之道,不是一味的打壓,而是得會平衡之道。這一點,漢王胡歸子就做的極好。
知人善用,只要還能榨出汁來的人,就不會去放手。
「休兒,現在懂了大伯為什麼敢用這群人了吧?」
胡休明白了漢王的意思,但如果換作他現在是胡國的皇帝,讓他去教給一群是曾經是這個國家的主人這種東西。
胡休做不到,可能是想法多了。即使是讓他們研究了火藥,在得到研究成果之後。這也會下狠心,想著辦法把這群人偷偷幹掉,或者囚禁起來。
畢竟這火藥,在古代可以造成的影響實在太大了,想想你在敵軍的必經之處,埋下一堆地雷,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
除非對面會飛,不然都給你炸上天。所以這火藥的發明越少人知道,越是好。
可能是胡休的想法太謹慎了,是難成大事的主,但此刻的他腦海里就是這樣想的。
「別再多想了,跟著伯父去城郊挑士卒,挑完后,還有件事要跟你交代下。」
漢王略過胡休,打開了屋門,陽光一點點的透了進來。今日難得的好天氣,一點陰雲都沒有。瞧著天上的大太陽,也不知何時走到了正中。
胡休還在覺得,自己上一秒好像才練過功,怎麼下一秒,怎麼就到了中午了?
……
末時,平安城郊外,一大隊人馬護送著倆人,不知是去往哪裡。
其中那個穿明黃色的長衣裳,正和那青衣少年嘮著什麼,走在最前方,時不時的發出爽朗的笑聲。
坐下的高頭大馬被倆個便衣老者牽著,後面十丈處跟著的禁衛。
此處人跡罕至,不過田野風光也很好。威風拂面,似有種錯覺,冬至已去,春夏將來。
「伯父,從剛剛到現在,這地方怎麼一個人都沒碰到?」
胡休聊的也放開了些,他這個皇帝伯父,對他還真沒什麼皇帝架子。
「軍隊駐紮地附近十里之內,是不允許有任何遊民出現的。巡邏的軍士要是遇見了,就是直接亂箭射死。」
不給任何的解釋的機會嘛?胡休暗地思索了下,這種事情也屬實正常,畢竟這是一個有帝王的王朝。
游春般的又行了一段,就看見一群穿著鐵甲越二十人左右的軍士。在鄉間野道穿行,看著他們的鐵甲,怎麼和隨行過來的禁衛穿的一模一樣?
「禁軍百夫長,參見陛下。」
這群人走的極快,隊伍也不見鬆散,還有幾個從面相上看,都像那殺過人不好惹的主。
但遇見漢王,便摘下了頭盔,單膝跪下了。所以,這帝和軍就是禁軍?
「起來吧,去大營。」
也不再用游春般的速度遊行,漢王也不多說話了,前面的士卒快速的前行著。那倆個牽馬的老者,胡休也認識,吳忠和馬乾,那日在大殿之上,擒住武國使臣的人。
別看他倆雖有些蒼老,但武功卻很強,沒看見這坐下的馬,別他牽著,即使走的小路上,也能保持勻速行駛或者加速行走。
也不覺得顛簸,感覺這不像是在騎馬,而是在開車。
小道幽幽,路走的越來越偏僻,胡休好像已經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又過了會,眼前豁然開朗,見得不遠處被柵欄圍起來的軍營。裡面除了草地,再無其他綠植。
校場上,一排排士卒站的筆直,即使在寒冬也不能多穿多餘的衣裳。倆件單衣,外面再披上統一的鐵甲,遠遠的看過去,一個個的威風凜凜。
漢王下了馬,走上了高台,胡休跟著上去了,最後面那倆個便衣宦官也跟上來了,走在最後面。
隨後漢王不免俗套的開始了演講,演講的內容也無非是哪些鼓勵的話。很是讓會人昏昏欲睡,但底下的將士們聽的卻是嗷嗷叫。
嘿~還說什麼那群匠人的祖先最會迷惑人,明明這當皇帝的,總是能有一種法子讓別人臣服,你說這怪不怪?
漢王很快就發言完了,招呼著胡休從高台上走了來了。
「休兒,剛剛看的那麼久了,有沒有看上心怡的?」
胡休被問的懵了下,這又不是挑媳婦,這心怡這個詞用在這,似乎有些不恰當。
「都可以,我不挑的。」
哪裡是胡休不挑,而是人太多了,剛剛從上面看。密密麻麻的,都是人頭,眼花繚亂的,不知從哪裡挑得。
「呵呵~還是你親自挑吧。」
校場很大,人也多,但是這些人都像分好了一樣,這批士卒和例外一邊的士卒,總隔著近倆人身距。
每經過一批士卒,胡休只是不經意的看了他們一樣,卻看見他們似又把腰板挺直了些。
帝和軍的士卒說來是幸運的,卻也是最不幸的,幸運的是,他們是皇帝身邊的親衛,在大多數情況下,不需要他們上戰場。
這不能上戰場,就代表沒有軍功可拿,也就沒有賞賜。可這些當士卒的,哪個不想一步步的往上爬?
而在帝和軍內,再怎麼爬也就那麼點,也就是從百夫長、千夫長、到萬夫長。
唯獨沒有將軍,因為他們不需要打戰,這頭頭就一個,那就是漢王,聽命於他就行。
所以再次胡休的選兵是一次機會,也是他們可能當將軍的機會。
但也不是說他們對這個國家、對漢王不夠忠臣。他們沒有叛變,只是想立功勛,在成家之後,後人也有個庇蔭之處。
「就要這些個士卒。」
胡休跟著漢王,兜轉著,不時的看著士卒,卻看到一群士卒里,有個老熟人,就是那個姓林的禁衛。
不過這群士卒有些個奇怪,有好幾個頭上裹著麻布,為首的一個一隻手拿著銀槍的小子,更是一隻手臂上吊著條麻布,似是有傷。
「休兒,你確定?」
「嗯。」
胡休也不全是因為林禁衛,才選擇這一批的士卒。畢竟再怎麼選擇,不也還是一樣嘛,選兵,還是選自己看的順眼,認識的最好。
「你想清楚了啊,這裡面有個人,可不好管理,還特別會整事。」
「沒事,就這批。」
不好管理?這還能怎麼的不好管理?
隨後又選了一些士卒,湊好一千人之後,胡休想著是不是可以帶著這些人進入平安城,畢竟帶著自己軍隊進城,想想都威風。
但漢王的一句話,卻澆滅了這個念頭:
「怎麼,找到給這一千人的軍隊,住的地方了?」
再來十個想胡休那麼大的院子,都不夠一千人住的嘞。
思來想去,這一千人還是繼續留在這吧,還得吃著帝和軍里的大鍋飯。
這回去路上,這腦海里突然有了絲念想。
「伯父,之前你不是說,挑完士卒之後,會有件事跟我說嘛。」
只見漢王的神色變了幾番,像在遲疑著什麼。
「喲~你看這伯父的腦子哦,那件事情我給忘了,等過幾天我想到了,我再告訴你吧。」
看著胡歸子的模樣,胡休面露狐疑,什麼個事情啊,都能給忘了。
雖疑惑,但也沒多問,安安心心的回了平安城,回了胡王府。皇帝不願意說的事,他還能逼著說嘞?
到了小院后,草草的吃了點東西,看著天色也不早了,泡了個葯浴,想著明天要陪著石靈兒回他娘家,就要早點睡了。
卻被眾人纏上,商量著要繼續給那火藥取名字,拉木想法最是奇葩,名字是取好了,叫什麼「轟天葯」。
咋滴,她是想炸老天爺啊?都說古代人都對這老天也是畏懼,我看也不全是,總有幾個膽子肥的。
最後,胡休一錘定音,就叫伏火,其他的那些幺蛾子名字,通通作廢了。
同時,夜也深了,此時的皇宮,幽暗的大殿內。
「今日的,說說吧。」
「今日午時三刻,玄武街上,有人故意鬧事,至一人重傷,現已被辛都頭抓捕入獄,擇日發配閩界。」
「先別說這個,說說周深的事情。」
漢王直言打斷了他,似有些焦躁。
「前日晚上偵查,幸好死亡時間沒超過倆個時辰,我一路嗅味,一路追蹤到一處匪窩,初步斷定沒有七階以上的高手。
今日又深入探查了一番,裡面有五個六階高手,零零散散十幾個五階高手,四階的也有一些個,最多的是二、三階的武者。」
「你確定你說的消息是準確的?」
「這…」
陰影處的人剛想說肯定,卻又遲疑了,他知道漢王準備幹嘛。如果他說了肯定,若是之後出了紕漏,他就得倒霉了。
「不能完全確定,陛下我明日里,再去探查一番。」
「不必了,世上沒有萬全之事。休兒要想有所作為,就得冒得起這風險,還是得歷練,不過…」
漢王看向了陰影中的人。
「你得保護好胡休,他要是少了一根毫毛,你的下場,你也是知道的。」
這不就是雙標嘛,一邊說著要胡休歷練得冒險,卻又怕他遇到危險,讓人暗中保護不受傷害。
這漢王陛下好大的帝威。
「喏,謹聽陛下旨意!」
只聽得空曠的大殿中,單膝跪地之聲傳盪,這人竟是依照軍中的規矩,跪拜的皇上!
「起來吧,後面的事情,接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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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漸深,皇宮某處大殿的門被打開了,一道人影從裡面鑽了出。
月華之下,看得出,是個少年的臉,五官陰柔,穿著宦官的衣服。他卻又似不敢在此處停留似的,直奔著皇宮的大門,門口攔著的禁衛像是習慣了一樣。
也不多問,看了眼他拿出來的令牌,就放他出去了。
……
ps:十丈約三十米。校場的意為古時候操練士卒或者比武的產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