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大火
很快帳篷裏的燕國士兵發現了自己的帳篷正在燃燒,便大叫著衝出來用氈子瘋狂的撲打帳篷上的火。
一陣風吹來,不但火沒有被撲滅反而燃得更大了,熊熊燃燒的火焰還被風撩起兩三丈高,碰到那幾個士兵的身上,把他們身上的衣服都點燃了。
嚇得他們趕快躺在地上滾來滾去,連自己引燃了其他的帳篷也沒有注意到。不僅僅是他們,大風也把帳篷燒毀後飛出來的火星傳遞到周圍的帳篷上。很快幾個帳篷就燒成了一片,更多的慘叫聲響了起來。
此時蓉慶們一行看見自己的計謀已經成功早就偷偷的溜走了。
等到他們回到靖國的城牆上時,燕國的軍營的一半已經成了一片火海。被火燒死燒傷的人們慘叫聲響徹了整個荒野。
燕國士兵不顧風的猛烈都紛紛從軍營裏跑出來,參加救火。
蓉慶知道這火難救,不僅是因為燕國軍營所用的帳篷、兵器等不是布製就是木製,都是易燃物。而且因為這大風會阻礙救火人的行動,加速火的傳播,加上他們把都把帳篷緊緊地挨在一起抵禦強風,更容易讓火蔓延。
她想起自己當警察的時候,有一年她所在的城市出現了百年難得一見的風力橙色預警,被吹斷的電線點燃了一棟居民樓,為了阻止火勢的蔓延全城的警力都出動了。當時還下著大雨,大火都凶猛的把居民樓的上麵三層全部燒光才被高壓消防水槍澆滅。
正是有了這一個經驗,蓉慶才想出火攻的招式對付燕國的軍營。看著這熊熊燃燒的火光,蓉慶有點恍惚,自己本來是滅火拯救他人生命的人。
為何到了這一世,卻成了一個縱火犯呢?那些慘叫的聲音傳來讓蓉慶覺得格外的難過,豔麗的火光照到她的臉上映出了她一臉的悲哀。
劍玉簫好像知道她在害怕,便把她拉到他的懷裏,把她的頭按在自己的胸膛上。蓉慶抱著劍玉簫,流下了兩行眼淚。
她覺得自己越發的軟弱了,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這個身體的影響。她聽說身體也是有記憶的,所以她才會在劍玉簫稍微的點撥很快就學會了騎馬,也會為戰爭的殘酷而哭泣。
第二天早上,蓉慶一起床就跑到蓉關去看燕國軍隊的狀況。昨天她在劍玉簫的懷裏哭了太久,什麽時候回到房間睡著的都不記得了。
她一來到城牆上,便看見一個熟悉的背影……那是,那是穆王爺!
穆王爺此時正披著厚厚的大氅站在榮關的城牆上,背對著蓉慶看著關外的景象。他這一場大病,讓他足足有兩個多月足不出戶,整日昏昏沉沉,隻能聽自己得力的手下杜天青給他匯報蓉關的防守工作。
一直以來得到的匯報都是“一切安好”,他也沒有更多的心思去關注此話的真假,隻得相信。
但蓉慶回來後,他的心病一好,身體就恢複得十分迅速。今天一早他覺得身體已經好了很多,可以下地了。便急切的要到這蓉關上來親自看一看,是不是情況都如常。
杜天青站在穆王爺身邊陪同,看著王爺緊皺著眉頭一言不發的樣子,也不知道如何解釋是好,也隻能不說話,等著王爺表態。
蓉慶著杜天青在王爺的身邊低著頭不說話,便覺得氣氛不妙,連杜天青這麽冷豔高貴的主兒都低頭了,隻能說明王爺是真的發火了。
她也不想一頭撞死在火山上,便偷偷的想轉身逃跑。這一剛想走,就聽見劍玉簫的聲音好死不死的從她身後傳來,顯得一派輕鬆淡然:“蓉慶,怎麽這麽早啊!”
蓉慶心裏暗暗的罵著劍玉簫是白癡,一麵慢慢的回過頭去,對劍玉簫使了個眼色。劍玉簫這才看見穆王爺那高大的身影。
他抱歉的對蓉慶笑了笑,蓉慶翻了個白眼不理會他的道歉。
穆王爺頭也沒回的對蓉慶說:“慶兒,你過來!”
蓉慶聽見那蘊含著風雨的平穩語調簡直是要哭了,她一邊應著:“阿瑪,怎麽你這麽早就到關上來了,身體不是還沒有好全麽?”一邊站到了穆王爺的身邊和他一起看向關外。
昨夜對燕國的將士來說絕對是地獄一般的一夜,原本壯大的燕國軍營現在隻剩下了一大片焦黑的廢墟。
隻有一小部分帳篷因為撤離及時而幸免於難,廢墟中,有大約幾百個士兵在做著搜尋和整理的工作。
雖然看不見他們臉上的表情,但是蓉慶覺得這些人一定悲傷的,而且他們一定是恨死靖國了。
穆王爺轉過頭去看著低著頭的杜天青,用嚴厲的語氣質問:“杜中尉,你給我解釋一下,這是怎麽一回事?”
杜天青立刻跪在了地上,大聲的說:“卑職擅自行動,瞞報軍情,罪該萬死!”
穆王爺輕蔑的看了他一眼:“你確實是該死!在你死之前給我解釋清楚,這些天到底發生了些什麽!”
看見他震怒得大聲咳嗽的樣子,蓉慶立刻上前去幫他順氣,安慰他說:“阿瑪你別氣壞了,你先聽杜中尉怎麽解釋吧!“
穆王爺聽了這話,一氣之下用腳一下子把跪著的杜天青踢翻在地:“還不快說!“
杜天青看見穆王爺怒氣衝天的樣子,知道不說也不行,連忙答應了一聲“是”然後就把這幾天在蓉城發生的事情老實的向穆王爺一一匯報。
隻是說到那些計謀的時候,都沒提到蓉慶和劍玉簫,就說是自己想的。也不提劍玉簫和蓉慶參加戰鬥的事,隻說自己拜托他們兩人不要對王爺說起此事。
沒想到穆王爺聽完他的話,冷笑了一聲說:“你以為我是病糊塗了,聽不出你扯了些什麽謊是吧!你是我帶出來的兵!十年,把你從一個小屁孩兒帶成一個邊城將領!我不知道你有些什麽本事?“
杜天青見謊言被拆穿,便低下頭再不言語。
穆王爺轉過頭,用冰冷的目光看著站在一邊的劍玉簫說:“劍少俠,這裏少不了你的參與吧!“
劍玉簫笑了笑,大大方方的承認了:“沒錯,這些點子都是我出的。瞞著您也是我的主張。“
穆王爺彎腰一把抽出杜天青腰上帶著的佩劍,就要上前去砍劍玉簫他的嘴裏說著:“你以為你這樣是救了我,救了蓉慶,救了靖國是不是?我告訴你,你這是要毀了靖國啊!“
蓉慶被他的動作嚇了一跳,連忙拉住穆王爺不放,嘴裏直喊著:“阿瑪!阿瑪!你息怒!慢慢說!“
穆王爺沒想到自己的女兒力氣這麽大,一時間掙脫不開,但是嘴裏還在喊著要殺劍玉簫:“你這個多管閑事的家夥,我今天非殺殺了你不可!“
一個人強起脾氣來,力氣絕對比平時大三倍,就算穆王爺大病初愈,蓉慶也漸漸地覺得自己抱不住他。
蓉慶抬頭看劍玉簫還站在那裏一動不動,不由得衝他大喊:“走!你快走啊!“
劍玉簫事實上是被這突發的情況弄懵了,他看著穆王爺怒氣衝衝的臉,聽著蓉慶對撞機喊的話。他突然不知道自己應該去哪裏。
現在跑了,跑去哪裏呢?關外是燕國,關內是靖國,沒有一個地方是屬於他這個忘了國的祁國人,何況他還是祁國的皇族後裔。好像,隻有這蓉城才最適合他現在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