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尖銳刻薄的風吹打在太子恆身上,袖口下的手攥緊了又緊。
「我就知道會如此,」錢賦卿現在他身後跳遠著閣樓外的一處,「洛瑾萱本身沒有錯,只是人言可畏,她確實不適合你身邊那樣高的位子。」
早已紅彤彤的楓葉,整整一片灼了他的眼睛,那樣炙熱如同地獄煉火,幾近將它們全部毀滅殆盡。
「我怎麼有些聽不明白,」拓跋浚瀟洒撥了縷垂髮,也湊上前循著他們的話問道:「合著那小野貓白求我了,倒頭來你倆還是沒能在一起啊。」
「你最好給本宮把嘴閉上!」
「要本大爺閉嘴的人還沒生出來呢!」
「找死!」
眼見著箭在弦上,一觸即發,錢賦卿暗自捏了把汗,怕是自家什麼青瓷琉璃的要遭了殃。
「太子殿下邦交注意,注意邦交啊!」又拉著拓跋浚去了一旁,小聲道:「你不了解,你當著兩國重臣面直言看不上瑾萱郡主,鬧得人盡皆知以至流言四起,」
「就這?」拓跋浚不屑的冷哼一聲,「我們西蠻向來直來直去,不會什麼彎彎繞繞。」
聽他這話,錢賦卿的笑容更不自然了,卻還是好脾氣的勸著:「問題就出在這太直白,你想啊,瑾萱郡主先是被一旨退婚,后又被你羞辱,成了兩國的笑話,名聲掃地,換作是你父親……」
「不……不不……」錢賦卿覺得這樣是白說,立刻改了口,「咱設身處地的想想,以您的聰明才智,應該不難理解了吧?」
一雙狐狸眼打量著太子恆,無視他那周身的殺意,墨發隨身一甩,「嘖嘖,真是可憐吶!」
錢賦卿被他這話嚇得閉了嘴,趕緊跟著一起回到桌前,遠離了太子恆。
「可憐嗎?」森白的唇齒,襯托著眼角的淚痣更加妖冶,」傳聞西蠻國主育有十二子,如今卻僅剩六子……」
「子恆小心!」
話音未落,一道寒光伴著破空之聲,剎那間深深插入一旁木樁之上。
「小人!」那張魅惑的臉此刻已無比的陰鷙。
「呵!」淚痣瀲灧了一池秋色,吐出的字要比那深夜的風還要涼,「這還不算什麼,前三位儲君相繼暴斃而亡,那接下來會是誰呢?」
拓跋浚搖了搖頭,突然放聲大笑起來,半晌斜擰著狐狸眼,咬牙切齒道:「謝過太子殿下的關心,本王真心的祝你幸福!」
「不必!」
冷冷的兩個字,卻將兩人之間的火焰一下澆的更盛。
錢賦卿身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小丫鬟,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得到示意后才退了出去。
「不妙啊!」錢賦卿手中的玉扇一合,有一下沒一下打在手上。
見他如此,太子恆靈活的避開拓跋浚的一掌,一個轉身來也坐了下來。
「何事?」
那丫鬟不是……
拓跋浚一招追向前,卻也適時的收了手,問道:「可是有小野貓的消息了?」
「算是吧,」錢賦卿擰著眉頭,好像遇到了難以理解的事情。
拓跋浚見此,直接一屁股坐在他面前,杯子狠狠往桌上一置,震的水都溢了出來,罵道:「有話說,有屁放!墨跡什麼!快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