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卷

  暮色降臨,怡春院又熱鬧如初,鶯鶯燕燕的可人兒被納入懷中,疼惜愛憐,嬉笑嗔羞好不奢靡。

  唯有一間上好的房,一男一女,一半醉,一彈了一曲又一曲。

  忽的,房門被人打開,隨著來人走動那脖頸掛著的長命金鎖一下下發出響動。

  喝酒的男子斜了一眼,嘲笑道:「錢串子,你掛這麼個大金鎖,倒跟我在西蠻時養的那條旺財很像。過來讓爺摸摸,乖,快過來!」

  「這不是母命難違嘛!」錢賦卿露出一絲尷尬和無奈。

  又心疼的看著那彈琴的姑娘說道:「小心肝你先下去吧!日後也不必管他。」

  「是」

  那姑娘如釋重負,快步離開。

  「牡丹姑娘你別走啊,」拓跋浚妖媚的臉寫滿了不舍,一個酒杯朝著錢賦卿扔了過去,後者側身一躲,結果直接砸在了那把古琴上。

  這下輪到錢賦卿跳腳了:「我說拓跋兄啊,這洛思憂去尼姑庵是她自願的,你總來霍霍我家小牡丹做甚,你看看那小手都彈腫了,那可是我家頭牌,我的寶貝啊!」

  拓跋拖不耐煩的掏了掏耳朵,「這話我都聽出老繭了,是不是存這的銀兩不夠了?爺有的是銀子,給你。」

  錢賦卿轉而為笑,接過一疊銀票,抹了把唾沫一張張數了起來。

  見他這副嘴臉,拓跋浚心中暗罵真是個錢串子。

  錢賦卿數完錢,賊眉鼠眼道:「方才那把古琴也算在賬上了哈。」

  「隨你隨你!趕緊滾!」

  被趕的錢賦卿卻絲毫不生氣,拉著他道:「別老呆在這裡,趕緊換衣服,我帶你出去走走。」

  不周山坐北朝南,處京城郊外山路崎嶇,人煙稀少,從山腳下向上望去鬱鬱蔥蔥,常有飛鳥環繞走獸時出,卻少有獵戶拜訪。

  一來山巒岌危,二來層巒疊嶂,高聳入雲之處便是那凈思庵。

  凈思庵廟宇修建精工細琢,簡而不陋,華而不奢。

  就在這小小的廟宇,太祖太宗皇太后在危難下產下龍子,又為確保龍子安全,凈思庵一夜間血流成河。

  后,太祖太宗皇太后以太祖太宗之名昭告天下,感恩佛陀再造之恩。

  是以歷代帝王登基的第一件事,便是來此上香叩拜,以謝天恩,百姓亦對此地敬畏,自無人造次。

  修了早課,佛經靜心,總能讓人放下心事,給人以洗禮。

  待到最後一聲佛號收起,那心事又放肆起來。

  似是瞧出了那人的不安,一雙明亮如泉的眼睛抬起,道了聲佛號:「阿彌陀佛,思憂施主,近日有故人到訪,你若不便,就先行回房去吧。」

  「是,弟子…便先行退下了。」

  緩步離去的洛思憂,重重嘆了口氣,又是一個半年啊!

  當初她破釜沉舟來到凈音庵,一空師太卻說她紅塵未了,最終只同意她帶髮修行,連個法號都沒有,仍是以俗家之名。

  「皇兄,你我許久未見,你怎麼還是這麼狠心吶!」

  「子睿,把你的性子收一收。」

  打眼一看,說話的二人還有幾分相像,只是那被喚作子睿的男子整體稚氣未消,有點嬰兒肥的臉上掛著明顯的不情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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