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顆厭厭

  如果他把那個人給顧瓷找過來,顧瓷是不是就會不再想著怎麼死去了?

  她也不會被醜聞纏身了?

  顧厭覺得自己想了一個很好的辦法。

  但是,他現在這個年紀,恐怕過不了多久他就會被媒體發現,到時候什麼都晚了。

  為今之計還是趕緊讓顧瓷把自己送走。

  他磕破腦袋,顧瓷那傢伙竟然還敢跑到醫院裡來,肯定會被狗仔追蹤。

  顧厭憂心忡忡。

  心裡對顧瓷再怨恨,現在卻又不自覺的開始為她打算。

  生怕自己以後又變成孤兒==。

  他是絕對不會承認自己是不想失去唯一一個親人,而開始為她打算的!

  顧厭想了半天,卻怎麼也想不到自己親媽也換了個芯兒。

  也想不到他媽已經和網上的媒體已經剛起來了。

  顧瓷和醫生說了一會兒話,主要還是對顧厭的傷勢進行討論。

  但最主要的,還是顧瓷單方面的被醫生懟。

  三百六十五度無死角托馬斯全旋的懟。

  顧瓷很憋屈。

  可她還沒有辦法反駁。

  她還要點頭稱是。

  連娛媒都不怕的顧瓷,現在慫的恨不得原地消失。

  半個小時后。

  顧瓷終於點頭哈腰的從醫生的會診室出來。

  抬手把額頭並不存在的汗水給擦掉。

  另一隻手裡,還拿著她冒著被醫生懟死開的出院證明。

  顧厭的後腦沒什麼事,只是撞的有些輕微腦震蕩。

  住院養兩天就沒事了。

  但是顧瓷擔心自己來這麼一趟,外面那些聞風而動的狗仔們就已經將這裡給盯上了。

  顧瓷不能拿顧厭賭。

  拿到出院證明之後,顧瓷便回到病房。

  顧厭還在被子裡面想著怎麼去聯繫那個人。

  那個人現在肯定還不知道自己的存在。

  如果貿貿然過去,說不定會被當做神經病給攆出來。

  顧厭嫌棄死他媽了。

  就算是貪圖富貴也好,那個人家大業大的,又有他這個兒子在,就算那個人不娶他媽,也一定會留很多錢讓她衣食無憂。

  笨!

  顧瓷進來的時候,就看到病床上裹得嚴實的顧厭。

  「他怎麼了?」顧瓷問在一旁擔憂不已的保姆。

  「小姐,您回來了,我也不知道她怎麼了,剛才就忽然蓋住腦袋,怎麼叫都不吭聲,不會真碰到腦袋了吧?」

  保姆的話讓顧瓷原本打算給顧厭辦出院手續的心思給動搖了。

  「看來還得讓他住院。」顧瓷嘆了一口氣,「本來我想儘快帶他先離開醫院的。」

  忽然。

  蓋著腦袋的顧厭掀起被子,小臉憋得通紅,他才在被窩裡面想通,此刻雙瞳中帶著火焰,有些憤怒的說道:「不行!我不能住院!」

  他並不知道自己剛醒來,以前別人看到他發脾氣都會因為他泛黑的神情下意識的退避三舍,而現在,顧厭說話奶聲奶氣,沒有一點震懾力。

  見他生龍活虎的模樣,顧瓷心中微微放心,面上一點都不顯,嘆口氣,充滿悲傷的說道:「看來他還不能出院啊。」

  「我能!」顧厭生怕顧瓷把自己留在這裡之後,被狗仔給拍到自己,他蹬蹬的從床上下來,似乎是要證明自己。

  再去看顧瓷的時候。

  他突然發現,他看不到顧瓷的臉!

  顧厭:這也太低了叭!

  (顧瓷:你才兩歲想高到哪裡去!)

  他費力的揚起腦袋,這才猶如看巨人一樣,注視到顧瓷的鼻孔——!

  「你看!我現在很好!」

  他極力的表現著自己十分健康的模樣。

  顧瓷看著他的樣子,噗嗤一笑。

  「行。」她蹲下來,將他抱起來,「走,咱們回家。」

  回家.

  最普通的一句話,卻讓顧厭的心臟猛然被撞動。

  那原本死寂,沒有一點活力的物件,被重新注入生機。

  撲通,撲通。

  漸漸露出它原本鮮活的模樣。

  顧厭眼眶溫熱,看著近在咫尺的面容。

  縱使給自己找多少怨恨她的理由,但此刻,他仍舊下意識的小心翼翼的接近。

  「我能抱你嗎?」

  他竭力的忍耐著什麼。

  顧瓷好看的眉毛輕揚,「我是你媽嗎?」

  後者愣愣的點頭。

  「你抱你媽,不是想抱就抱?」

  想抱就抱。

  顧厭抬手抱住她的脖子。

  豆大的,滾燙熾熱的淚水從他眼裡掉出來。

  他快速又輕的抽泣一聲。

  只惹得抱著他的那人輕笑。

  顧厭羞的臉紅,難堪的開口:「我可沒哭。」

  「是,你沒哭。」顧瓷應聲,慵懶回答,「是小哭包在哭。」

  顧·小哭包·厭:……

  剛剛騰起的一點溫情,盡數被她給毀了。

  顧厭生生把眼淚給憋了回去。

  給顧厭帶上一個口罩,保姆快速的給他辦好出院手續,拿著開的葯和顧瓷的行李箱,迅速離開醫院。

  她從進醫院到離開也就過去了一個小時。

  外面還沒有被人給圍起來。

  「小姐,我們是回您的住所,還是先去我們最近住的地方?」

  「去你們那吧。」

  保姆她租的地方還沒有暴露,相對而言是比較安全的。

  顧厭聽著二人的對話,忽然感覺,事情貌似比他想象中的更糟糕。

  恐怕他再過幾天就要暴露了!

  窩在顧瓷的懷中,顧厭心裡轉的極快。

  一會兒到家之後,他就要和顧瓷提出來把自己送出去。

  可是,要怎麼不動聲色的讓他媽把他送出去?

  他要是對顧瓷說自己是重生的,恐怕顧瓷立馬就會讓司機改道,把他給送進精神病院。

  但讓他演一個兩三歲的小孩兒,實在是太難了。

  顧厭的小臉不由皺起。

  看上去像是陷入什麼難以解開的謎題。

  顧瓷專註的觀察窗外,並沒有發現顧厭的異樣。

  想了半天,顧厭都沒有想出一個完美的辦法,反倒是把自己給想睡著了。

  恐怕他自己都沒有想到能這麼快的入睡。

  睡夢中的顧厭,在前世整晚整晚做著噩夢,而此刻,卻睡的無比香甜。

  司機開車開了將近兩個小時,在北城彎彎繞繞,終於在郊外的某處停下來。

  「顧厭,醒醒。」

  顧瓷叫醒顧厭。

  他猛然睜開眼睛,眼底還有一絲警惕。

  看到顧瓷的時候,顧厭一陣恍惚。

  他掐了一下自己。

  疼。

  不是做夢。

  一排排的老公房,看上去應該是上世紀的建築。

  不遠處還有一個大湖。

  顧瓷抱著顧厭下來。

  卻見大湖中一群大白鵝排著隊,大搖大擺的從公路前走過。

  顧瓷&顧厭:.……

  這地方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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