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章 顧瓷,你哭了
等看到進門的人是一家三口的時候,顧長寧原本還高興的心情立馬就沉了下來。
陸嶼容這小子為什麼會跟上來?
「外公~外婆~」顧厭對一家人回來這件事十分的高興,從進門之後就迫不及待的往他們這邊跑過來。
「哎呦我們的乖孫,終於回來了。」顧夫人蹲下來,對顧厭就是又抱又親的。
「顧叔,叨擾了。」陸嶼容站在顧瓷的身邊,淡定的說道。
他冷哼了一聲。
「走吧走吧,知道你們今天過來,廚師做了許多菜呢,先去吃飯。」
有顧夫人在,她壓著顧長寧不讓他懟人,這頓晚餐吃得絕大部分人都感到了滿意。
等吃完晚飯,顧瓷便跟著顧長寧一起上了樓。
同行的還有陸嶼容。
顧長寧又看陸嶼容不順眼了。
不過這事兒陸嶼容知道的也不少,讓他跟著也無可厚非。
落座之後,顧長寧才從頭對顧瓷說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在那次戚雅假裝自己是寰宇大小姐的時候,顧長寧便派人著手調查了戚雅。
發現戚雅被包養的金主是他們公司旗下一個小品牌的高管,為戚雅搭線的人就是她的經紀人方諾。
這個方諾和顧瓷的前經紀人都不是什麼好人,背地裡做了不少拉皮條的事兒,上文已經講過,這裡不再多言。
他落網之後警察就搜查了方諾和陳姐的家,從他們還沒有來得及轉移的保險箱裡面發現了一份名單。
上面寫了不少北城政要,商人,明星等等的名字。
最重點的一個地方,是北城的福利院,孤兒院,這些公共的基礎設施。
他們表面上是福利院,但實質上是那些聯合起來洗錢的場所。
裡面的孤兒,盡數被院長打發出去要飯,大一點的送到黑商販那邊,當奴役。
這福利院的消息靈通無比,方諾一落馬,所有人的馬腳都立馬藏了起來,警察為了查清名單上的人員的參與,整整潛伏,調查了一年多,這才有了突破性的進展。
首先突破的就是顧長寧手下榮佑寧的參與。
這是顧長寧親自送過去的。
榮佑寧不知道顧長寧和局長在以前是好友,也不知道顧長寧的上頭有人,寰宇那麼大的龍頭企業,要是受創,那堅決會是對經濟體系的一個巨大的重創。
這是顧家的老祖宗一手創辦下來的基業,就算顧長寧以前有多麼狠,那也不可能讓老祖宗的基業在他的手中毀於一旦。
不過,為了洗清身上的嫌疑,顧長寧自己都被請到四九城不知道做了多少調查。
他回去之後便開始整肅整個寰宇。
不整不知道,裡面竄通榮佑寧的人就有一小半的中流砥柱,他震怒至極,直接將那些人給全部換了一個乾淨,一個不留的全部送給了鄭局長。
所謂不破不立,顧長寧他可從不怕失敗。
言歸正傳。
顧長寧把榮佑寧送到了警察局,便找到了突破口。
這件事情牽扯的人太多了,哪怕調查到現在,也不過是扒開了這層遮羞布,後面必定還有更多的大魚沒有落馬。
說完之後,顧長寧的臉上也露出凝重的表情,「這件事情牽連甚廣,以後爆出來,寰宇也會遭受重創。」
做企業的,最重要的就是在群眾中的口碑,這也是顧長寧的依仗。
榮佑寧私底下搞小動作,那損害的就是整個寰宇的利益。
不過顧長寧能夠迅速整頓,以後就算是有衝擊,也絕對不會損害他們最核心的產業鏈。
顧瓷聽完之後,整個人都有些怔愣。
所以,顧厭前世為什麼會出現在福利院,這就有跡可循了。
前世顧瓷自殺身亡,最先知道這個消息的人必定是陳姐了。
別說是死人這麼嚴重的事情,就算陳姐被偷了東西她都不敢告訴警察。
陳姐在顧瓷死後,把顧厭送到了孤兒院。
按照顧長寧的個性,顧瓷的死必定會讓他感到震怒。
那他為什麼不去找顧厭呢?
還是……有什麼原因讓他不能去找?
顧瓷的心底出現莫大的恐慌。
她按住了自己的心臟。
跳動劇烈的速度,讓顧瓷有些呼吸不過來。
越是接近真相,就越讓顧瓷感到退卻。
宛如是一座大山,沉重的壓在了她的身上,讓她無處可逃。
「顧瓷,顧瓷?」忽的,顧瓷聽見有人在叫她。
她猛然回過神。
卻看到顧長寧和陸嶼容頗為緊張的看著她。
陸嶼容抬手觸碰到她的臉,微微擰眉,「顧瓷,你哭了。」
哭了?
她連忙抬手將自己的眼淚給擦掉。
顧長寧也一副凝重的表情,「好端端的哭什麼?」
這怎麼可能和他們說?
顧瓷抿著唇,有些沉默的搖搖頭。
陸嶼容看著她的模樣,開口道,「大概是擔心顧叔的公司出什麼岔子。」
顧長寧看了一眼顧瓷,輕嘖,粗糙的大手落在她的腦袋上,隨意的揉了兩把。
頭髮瞬間就被他給揉亂了。
顧長寧淡定極了,「就這點事兒,連風浪都掀不起來。」
而顧瓷,仍舊是一言不發。
瞧著她有些憔悴的模樣,顧長寧在心裡嘆氣。
早知道這事兒就不告訴她了。
凈在這裡瞎操心。
「今晚別走了,就住家裡。」顧長寧對顧瓷說道。
顧瓷抬眼,然後點點頭。
於是三人便在這邊住了下來。
晚上,顧瓷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並非是她多想,實在是她的頭上立起了一個巨大的達摩克利斯之劍,不知道何時就會降下來,把她砸個頭蒙。
她又坐了起來。
抬腳走向一樓的音樂室。
裡面放著很多的樂器,顧瓷直奔鋼琴。
她坐下來,沉默了半晌,再落下的時候,便猶如驟雨一般猛烈。
這是李斯特的《鍾》。
節奏極快,又宛如在玩火一樣,手指不停的在上面跳躍,重疊,最後變成音符。
將她內心中的惶恐不安發泄了個淋漓盡致。
她不知疲倦的彈奏著這一個曲目。
心卻逐漸的冷靜下來。
她所追逐的答案,那是顧厭上一世的未解之謎,它又如何能夠印象到現在?
唯一能夠影響的東西,只有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