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欲何往

  過了幾天，秦毅已經出現在了巨魔王城的大地上。遠處的巨魔王城，與其說是一座城市，不如說是一個大型聚居地。到處都是巨大的帳篷，在最中間的，是一座高達三十米左右的巨大帳篷，這個高度對於普遍身高六米的巨魔都算是高的了。咕嚕帶著秦毅和金針家的幾個剛出生的孩子走在「王城」的大路上，來來往往的巨魔都在給咕嚕打招呼。秦毅感覺有點驚訝，咕嚕似乎在巨魔中的人緣還不錯的樣子。

  一行人約摸走了一刻鐘，才進入一個靠近王帳的大帳。所謂王帳，就是最中間那個巨大的帳篷。咕嚕一進帳篷就喊道：「巫祖，巫祖~」隨著咕嚕的話音落下，一個老巨魔撐著一根木棒從一個帘子後走出。秦毅看到他黝黑松垮的皮膚，險些認為他身中劇毒了。此刻那巫祖輕咳一聲說道：「咕嚕你來了？呵呵，你身後的就是你們金針家族今年的後輩吧。」咕嚕點了點頭說道：「巫祖，這是我的兒子海森，他已經能繪畫我們金針家族所有的圖騰了，我帶他過來就是想拜您為師的。」

  那巫祖上下打量了一下秦毅，雖然秦毅渾身都是圖騰，穿得和普通巨魔人一樣，但是他直接開口說道：「你是人類吧。」秦毅一聽，心中一跳。沒想到自己的身份這麼快被揭破了，周圍都是七八階的大佬，該怎麼辦，在線等，挺急的。就在這是，咕嚕急忙開口解釋道：「不是，巫祖，我們家海森是比普通巨魔白了一點，您不是~」那巫祖沒等咕嚕說完就粗暴地打斷了他，「閉嘴！連人類和巨魔都分不清，我真為金針家族單遇。你看看你的大牙，再看看人類的，你看看你的耳朵，再看看人類的，還有鼻子，身形。」

  「我以為海森他只是發育慢了一點，瘦小一點而已~」咕嚕還想解釋，那巫祖粗暴地又打斷了他，直接把他轟出了帳篷。等巫祖轉身，就看見秦毅擺好了姿勢，隨時準備拚命的架勢，他啞然一笑，對秦毅說道：「小傢伙，放輕鬆，不要緊張。如果我想對你不利，你早就沒命了不是嗎？」秦毅聞言稍微鬆懈了一下，他想知道這個巫祖到底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葯。

  巫祖找了一把椅子坐下，示意秦毅也坐。秦毅看著周圍的椅子，似乎比自己還要高不少，索性就坐在了地上。巫祖也不介意，開口說道：「孩子，你既然能來我們巨魔一族，說明就是天神的指引。並且，你學全了金針部落的圖騰，我想，我們可以交易。」秦毅聞言好奇地問道：「交易？」「是的，交易。我知道你們人類最喜歡交易了。我可以把我所有的知識交給你，但是我有兩個條件。」秦毅聞言點頭示意對方繼續說。「第一個條件，你以後不得對我巨魔族人出手，就連地精都不行。」

  秦毅聽到對方的話，皺起了眉頭道：「如果我對方主動向我出手怎麼辦？」那巫祖聽了笑道：「我的意思是，不能主動出手或者挑釁，當然反擊就是對方技不如人了，這無可厚非。」秦毅聽那巫祖的話點了點頭表示同意，繼續問道：「那第二個呢？」那巫祖看秦毅的樣子露出狡黠的笑容道：「你須畢生為我族人刻畫圖騰。」秦毅聞言立馬拒絕道：「不行，我還有要事要去做，我不可能一輩子都待在這裡的。」

  那巫祖看秦毅的樣子，也不在意，說道：「小傢伙，現在可是你在我的手上。」秦毅好不想讓地冷喝道：「我可以拚死，即使沖不出去，我也要殺幾個巨魔族人。」那巫祖看了秦毅的樣子有點好笑，但是也知道他並未開玩笑，認真地思考了一下，說道：「那就三十年吧。」秦毅沒有說話，只是身上的圖騰開始閃耀著光芒。那巫祖有點驚訝秦毅的決定，問道：「小傢伙，是什麼讓你一定要出去。在我巨魔做一個受萬魔尊敬的巫不好嗎？」

  秦毅看對方似乎對自己的挑釁並不在意，反而還想知道他想出去的原因。看來，這個巫祖不是愛惜自己的才能，就是別有目的。秦毅心中思量了一下說道：「我妹妹被抓到魔法帝國，生死不知，我必須去就她。」那巫祖聽了，倒是感興趣的追問道：「妹妹？是同一個父母的？」秦毅理所當然地點了點頭，那巫祖似乎才恍然大悟的樣子，「原來是一個父母的妹妹啊，那是應該去救。不過你偷學我巨魔族的圖騰，關你三十年不過分吧。」

  秦毅聞言有點糾結，心裡想辯駁，但是這個人情他的確是欠下了。他對巫祖說道：「一個月，我最多待一個月，我會儘力地為你們的戰士刻畫圖騰的。」那巫祖聞言顯然有些惱怒，站起來對著秦毅吼道：「小子，我是命令你，不是跟你商量！」秦毅也冷臉說道：「那就戰吧！」說著，舉起雙拳，一股氣息在他的身周徘徊。那巫祖看秦毅的樣子，頹然地一嘆，躺在了椅子上，揮了揮手，周圍就好似被什麼包裹了起來一般，顯然巫祖結成了一個結界。

  巫祖看著秦毅說道：「小子，原因聽個故事嗎？」秦毅面無表情地看著對方，他倒是想知道，對方想搞什麼幺蛾子。那巫祖顯然也不在乎秦毅的感受，自顧自地開口說道：「我曾是霜牙部落的一名戰士，有一次寒潮來襲，我和我的小隊奉命駐守千針森林的南側。那裡除了有冰人襲擊，還會出現精靈偷襲。只有最榮耀的戰士，才會被派駐到那裡去。一次寒潮襲擊，我們擊潰了來襲的冰人，卻被困在了高地。身邊的戰友一個個倒下，化作寒潮的一員來攻擊我們。最後，我們沒有糧食，沒有水源。我是隊長，所以活到了最後。幾乎餓死的時候，我開始吞食身邊冰人的屍體。一般而言，吞食冰人的屍體是找死的行為，但是我，變成了現在這樣。」

  秦毅聽到這裡，看著對方的皮膚，心想自己一開始可能真的沒猜錯。那巫祖頓了頓，喝了一口腥臭的液體，似乎是某種動物的血液，又繼續道：「吃了冰人屍體以後，我發現，我越吃，頭腦就變得越清晰，越聰明，與祖靈溝通而來的力量也越強。不知過了多久，援軍來了，當他們看到我的時候，嚇了一跳，我變成了巨魔中從未出現過的黑色。回到王城，我經過一段時間的學習，成為了全巨魔帝國最優秀的巫醫。」

  說道這裡，那巫祖嘆了一口氣，看著秦毅說道：「可惜，我體內的寒冰能量開始侵襲我，那是一種邪惡的意志。我知道，我命不久矣了，能拖到現在，都是靠戰士們給我的獸血在支撐。我一直想要教導一個弟子出來，教導一個聰明的弟子，來給巨魔們指引方向。可惜，太難了，直到我看到了你，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