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比皇宮更兇險的是東宮
次日，藍臨之四更天便醒了，連忙騎著跟隨了自己兩年多的小棕馬赴京上朝。此時文武百官也繼相動身。路上偶遇大理寺卿，大理寺卿便磕嘮了幾句，他則不時的抱怨自己府邸相離皇城深遠，冬至季節偶敢風寒是為常見，怪就怪每月俸祿少的可憐，從官數十載仍舊買不起內城的府邸。
長公主掌管財政內庫，京城大半數的地匹都受她的操控。近些年最為尤。長公主在暗地裡操控內城房價，每畝地匹的價格是往年的數倍。而當今陛下則視而不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也導致許多清正廉潔的官員買不起內城的府邸而住在城外，光上朝或許就要幾個時辰的路途。為此大批文武官員準備今日上朝彈劾長公主，公布長公主的惡行。
兄長是卯時醒的，他就學於麋鹿書院，麋鹿書院坐落於城西麋鹿山上，為大泱三大書院之一。溯古至今從麋鹿書院走出的舉士、百官數不勝數。五十載前，自麋鹿書院出來的一位狀元受先皇重用貴為首輔，因此麋鹿書院聞名遐邇受天下讀書人敬仰嚮往。城西距南家府邸數十里地，兄長一旬回一次家看望爹娘。今日兄長本該留宿在書院的可他放心不下藍初淮便策馬奔騰趕回家與父親商量對策。
小妹若兮貪睡，一直睡到辰時。藍初淮坐在庭院呼吸新鮮空氣，嫵媚的陽光在朝他招手，他一手托著黃皮書籍另一隻手翻動著，專心致志的他孰不知小妹已經偷偷摸摸悄無聲息的朝他走來。
「二鍋。」藍若兮抱住藍初淮，嚇得他直哆嗦。藍若兮掩面噗嗤一笑。看著初具美人胚子模型的小妹，藍初淮忍不住捏了捏她的小臉蛋打趣的道：「小妹今日不要去學堂嗎？」
「二鍋莫不是忘了自今日起學堂放授衣假，記得娘說童時你和大鍋可是天天翹首以盼著放假呢。」小妹咬著細蔥指獃獃的道。
藍初淮尷尬的笑了笑連忙轉移話題：「若兮有沒有新衣裳穿啊。」
「娘說過幾天待爹爹休沐便給我們量幾身合身的衣裳，尤其要給二鍋多做幾身，娘說二鍋正值才華橫溢滿腹經綸的年紀，必須要把二鍋打扮得體貼，這樣才好吸引那些漂亮姐姐們的眼球。」藍若兮奶里奶氣的道。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這一整天的時間藍初淮都在了解當前的狀況。據資料記載：當今天下是大泱陛下的，大泱國力強盛、國泰民安、欣欣向榮。大泱元年，驃騎大將軍身著血色鎧甲手握赤焰月刃勢如破竹連斬西漠數位大能，逼退西漠戰皇，大泱皇帝以武證道，開創大泱。讀到這裡藍初淮心有餘悸，大泱在二十九年前只是個小國家隸屬西漠，大泱元年大泱國在當今聖上的率領下戰敗西漠開創大泱王朝，陛下以武證道。野史也就潦草幾句，並未闡明，證道到底是何種力量，這令藍初淮格外好奇。西漠戰皇貴為皇必定也是證道，那麼在大泱宮城裡本就有著一位早已證道了的高人，他全心輔助陛下，他會是驃騎大將軍嗎？
徐徐，暮色漸晚。藍臨之託著疲乏的身子回府。娘輕輕敲擊藍初淮的屋門：二郎，你爹讓你去書房見他。
藍初淮放下書本接過娘手上的清湯便走向書房。書房在正房內，撥開簾幕輕叩只聞父親滄桑的聲音傳開：「進。」
「父親，這是娘為您做的清湯。」藍臨之沒有喝只是獃獃的望著自己的兒子接著便嘆了一口氣道：「二郎你今夜便動身前往益江，刻不容緩。」
「父親是發生了什麼變故嗎？」
藍臨之沒有說話，緊皺的眉頭彷彿被巨山壓住黝黑帶紅的雙眼都快要睜不開。
「茶館之事並未結束…」藍臨之緩緩吐出幾個字。
「怎麼可能？巡檢院院長親口對我說是父親您說情，院長親自偵察命案現場捕獲兇手為茶館店長。院長德高望重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藍臨之沉思默慮…
「噠噠……」屋門聲響起。
藍臨之抬起頭道：「二郎，大朗回來了。」
藍玖輕輕推開門走進書房，二郎今日穿著一身白色的書生服飾，配上他清秀的面孔格外的俊逸。
「今日我進京上朝突遇大理寺卿，他活里有話，必定是抓到了二郎的把柄。而陛下近些年來重武輕文，操練御林，分撥大量銀子於鎮關候，長公主更是操控房價，充盈國庫，這一戰陛下勢在必得。我幾次三番上鑒都被陛下親信給壓了下來，想必從中定有賊人使亂。」
「父親，我前些年進鄉尋思靈感，遇白衣布丁流浪街頭，我便出於善心詢問一番，這才得知百姓們的農務稅收竟比往年翻了一番。我連同同窗及在院數十位名譽極好的老師上書，未果，皆被賊人力壓了下來。國朝始於民終於民…」
「不說國事，我們來講講二郎的事。不知巡檢院出於何種原因出手庇護二郎，但終歸是好事，咱們暫且不究。關鍵是大理寺的人…」藍臨之抿了一口清湯。
「父親何出此言？」藍初淮雲里霧裡。
「你要是有大郎一半聰明，我也就省心了，不過這也不怨你，這件事他們針對的我…」
藍初淮感覺自己智商被侮辱了，什麼叫不怨自己，分明就是怨你，誰叫我是你生的。畢竟原主也是不太聰明的亞子，只要給我適應的時間，我藍初淮也有首輔之資。
「歷代皆如此，東宮黨爭尤為突出。明面上陛下在位期間絕對不允許出現背叛自己的勢力，二性家奴更為厭惡，否則就是通敵賣國之罪株連九族。近些年來，陛下全身心投入對西漠餘孽的剿滅中，從而也讓不少宮廷官員鑽了空子。順應帝德，嫡長子安居東宮封號太子，二皇子冊封為靖王。生出帝王家便體會不到向我和二郎這樣的兄弟情義。父親為吏部侍郎，主管官吏任免、考課、升降、調動等事。班列次序，在其他各部之上，是太子及靖王發展的對象。而陛下健在，吏部的職位至關重要，一步走錯，便無回頭路。」
「大理寺歸屬二皇子一黨，而刑部則直屬太子黨羽。巡檢院像是一把利劍插在兩黨中間，維持現有平衡秩序，在陛下眼裡平衡則無礙。」
「如果我是太子和二皇子，必定會拿此事做文章來削減巡檢院在陛下心中的地位。」藍玖一口氣道完利弊。
「大郎說的在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