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黃階弟子
黃平山府邸中。
黃平山和妻子柳氏正在泡茶，交談著這一次不尋常的選拔。他對妻子道：「武考時，劉心明展示出的天賦雖屬極佳，但也並非空前絕後，何況靈氣的修行之路能走多遠，天賦只是諸多因素之一。世上不乏有天才最終被努力的常人超越的。可是……他在靈考上的表現卻實在令人震驚了。」
柳氏螓首微頷：「嗯，靈氣修為的強弱固然會對這一考造成少許的影響，但決定所讀頁數多少最關鍵的因素卻是一個人的心性與悟性，這孩子若非在讀《靈典》時暗合道妙，絕無可能念到一百五十頁而保持清醒的。」
黃平山沉默片刻道：「是了，唯有暗合道妙，才可能有不可思議的情況出現。慚愧我們活了那麼大歲數，在這方面卻比不上一個小娃娃。」
柳氏嫣然一笑：「你也別妄自菲薄，若單論這方面，恐怕靈院里沒有人能及得上他。我們做好分內的事，力所能及地教導，將來孩子們若有成就，你臉上也有光不是。」
「嗯。」黃平山點頭，「那這事要不要報告院長他們？」
柳氏沉吟片刻，道：「不必了，以免事情傳開，招惹麻煩。」
劉心明顯然不知道自己不經意間做了件足以轟動大竹國的事情，他正在房間里優哉游哉的練著笛子。
「咔咔咔。」木門外有敲門聲響起，劉心明開了門，白其站在門外，他面露激動之色：「劉兄，你出名啦！」
劉心明眨巴眨巴大眼睛，應了聲：「哦。」
白其接著道：「現在黃師的新老弟子基本上都聽說了你這個新人王，迫不及待地想見你呢！」
劉心明古井無波：「哦。」
白其嘴角一抽，無語片刻，這才道：「黃師召集我們了，快來吧……」
劉心明咧嘴一笑：「早說正事就對了嘛！」
……
黃平山殿中，此時洋溢著青春的氣息，約莫五十名年輕的少年男女，身著各色不同的衣衫，正在交頭接耳嘰嘰喳喳個不停，所議論的都是有關八個生面孔的話題，顯然都好奇得很。
他們是黃平山近八年所收的大部分弟子，並非全部，因為有的弟子已經離去或者因各種原因並未到場。
人到齊后，黃平山起身，朗聲道：「相必大家都已知道，我們有八位新的同窗通過了今年的入院選拔，為師現在將為他們頒發徽章，請你們一同做個見證。」
「趙錢，選拔第八名，授白階弟子，」說罷，他拿起一枚白色徽章，遞給走上前去的趙錢。
「夏宇，選拔第七名，授白階弟子。」
「黃頃，墨研，選拔並列第五，授白階弟子。」
「孫便，選拔第四，授白階弟子。」
「白其，選拔第三，授白階弟子。」
「袁蕊，選拔第二名，授白階弟子，並授年底黃階弟子考核名額。」
袁蕊聞言大喜，上前領過徽章，向著黃平山盈盈一禮，嬌聲道：「多謝黃師！」
「劉心明，選拔第一名，授黃階弟子。」
眾人見上前領黃色徽章的竟只是一個十五六歲模樣的小少年，不覺心裡起了一絲懷疑，有人更是生起嫉妒之心。畢竟他們原來的幾十人當中，大多數還依舊是白階弟子，而黃階弟子只有不到二十人，橙階弟子更是只有三個，常江是其中之一。
眾師兄師姐帶著不同的情緒打量著這位師弟，議論紛紛。
袁蕊聽得嘟嘟小嘴，低聲自語道：「哼，過幾個月我也是黃階弟子！」
劉心明領完徽章走回來，將其像眾師兄那樣佩戴上。
忽然間一個壯碩身影站了出來，他胸前戴著一枚白色徽章，十八九歲模樣，他名叫白壯，兩年前通過選拔，今年剛爭取到了黃階弟子的考核名額。
白壯不忿地道：「黃師，這小……小師弟憑什麼能以新生的身份成為黃階弟子？這幾年來，可從未見您這麼做過呀！」
「怎麼，你覺得我的決定有問題？」黃平山眉毛一抬。
「弟子不敢，只是，只是……」白壯期期艾艾，眼珠子轉動不已。
「好，除了白壯之外，還有誰不服的，都站出來。」黃平山慵懶地道。他素來公正，深受弟子愛戴，看到這番景象，也只得稍作文章了。
片刻后，又有九個白階弟子，七男二女站了出來，他們隨黃平山修行至少也有兩年了，雖未晉陞黃階，但也比尋常白階弟子功力深厚些。
十個人站成一行，黃平山問道：「你們十個一起出手，打得過常江師兄嗎？」
十個人聞言一驚，白壯忙道：「若是正面對戰，莫說打過了，就是傷也傷不得常師兄半分。」
「若是他不閃不避呢？」黃平山接著道。
十人沉吟片刻，當中一個女子道：「只要常師兄施展護身靈氣，我們還是無法撼動他半步的。」
「好，常江，你出來。」黃平山道。
常江走出，他還是一身黑衣，雙手環抱胸前，一副冷冰冰生人勿近的模樣。
「劉心明，你對著常江師兄全力出手，不需保留。常江，你可以用護身靈氣，但不要還手。」黃平山吩咐。
「好。」常江淡淡應道。
「是。」劉心明聞言一滯，但隨即應道。他也沒想到黃平山會來這麼一出。
於是他調息凝神，右手拳頭緊握，其上隱隱有光芒閃爍，但旋即變拳為掌，銳利的眼神盯著常江，一步踏出，掌泛藍光，在空中劃出一道美麗的痕迹，向著常江胸口印去，常江早已祭出護身靈氣——對於尋常修士而言，護身靈氣就是他們頗為有力的自保手段。
「來得好！」常江眼神一凝，忍不住輕贊一句。
「啪！」劉心明泛著藍光的手掌已經印在常江身前三寸處的氣牆上，氣牆在眾人的凝視下劇烈波動，而後不堪重負地被擊穿！
以點破面！
只是此刻劉心明的掌印也變得極為暗淡，落在常江身上，只是令得他往後滑退了數尺，帶出一陣鞋底磨地的嚓嚓聲，但並沒有受到傷害。
劉心明喘息片刻，顫抖著收回了右掌。
全場靜寂，落針可聞。
「哈哈！小師弟，看來我們都小看你了。」人群中一個二十歲左右的俊美青年突然拍著手笑道，他別在胸口的一枚橙色徽章在這個大廳中顯得十分耀眼，但最讓人移不開眼的是他那張漂亮得令女孩子都要自慚形穢的臉。此刻他一說話，眾人把目光齊刷刷投向了他。
「好帥呀……」袁蕊、墨研兩個第一次注意到此人的少女忍不住道。
「綿竹……你要不要上來試試？」常江淡淡道。
「我？哈哈，我就不要了，免得和你一樣出糗。」綿竹笑道。
黃平山掃了一眼目瞪口呆的那十個白階弟子，問道：「現在還有意見嗎？」
「沒……沒有了。」其中一人怔怔答道。
他們不傻，知道就算合十人之力，也休想打破常江的護身靈氣，逼其後退。除非他們有融合功力的方法，但顯然，他們沒有。
「既然如此，此事便告一段落，新人到來，還望各位友好相待，互幫互助，不落我門風！綿竹，常江，洛塵，繼續你們的修行吧。」
「是！」三名橙階弟子應道，旋即退殿而去，不少弟子的眼神則一路追隨著他們遠去，眼中噙著各式各樣的情緒，有的是艷羨，有的是愛慕，還有的是將他們當作奮鬥目標自我激勵。
「黃白二階弟子，開始日常操練！為照顧新人，這幾日你們便將速度放慢點。新弟子且隨師兄們做。」
「是。」眾人應道。
眾弟子們走出殿外，劉心明，袁蕊等人跟在後面。小跑了將近一炷香功夫，眾人身也熱了，到達一座山底下。只見一段陡峭而寬闊的階梯蜿蜒而上。
眾人又小跑著往上登山，身邊有熱心的師兄對劉心明等人說道：「別小看這裡，從這兒進去的一片山域，靈氣充裕，可以說是修行和養生的勝地呢！」
白其留心數了台階數，到達山上一眾弟子日常修行的高台後，他微微喘息著告訴身旁的劉心明等人：「我剛剛數了數，總共有八百階。」
一旁的一位師兄肯定道：「不錯，到這裡正是八百階，但你們若抬頭往上看的話仍然看不到山巔。這座山峰是此片天仁山域里最高的一座，名曰無頂峰。亦是我大竹國第一高峰！哪怕放眼整個天覺世界，都是一處有名的所在。」
「無頂峰？」
「先別說了，跟著我們一起站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