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是你!
劉心明快速地收拾好行裝,他物件不多,行旅很容易。不過他暫時也不知道要去哪兒。他不想現在就回去,於是便拿出一張地圖來,那是黃平山給他的。
他看了又看,決定往上攀爬,眾導師弟子的修鍊場所大多遍布在無頂峰六百到一千階梯的位置。劉心明打算到那更高的地方,亦即千階之上一探究竟。
他蒙住面,走出了這片林子。
無頂峰不僅僅高聳入雲,同時橫截面面積也大的嚇人,劉心明行在山峰眾多階梯其中一條,緩步而上。如今已是接近了一千階,他驀然發覺,前方數十米外有兩道人影矗立。但他並不擔心,因為那應該是兩名靈院的看守,多半是曾經的弟子。
靠得近了,他看清了二人模樣。都是近三十歲年紀,左一人膚色如小麥,身軀筆直,健美勻稱。右一人則白白胖胖,面帶笑容,看起來憨厚老實、和藹可親。
劉心明靠近了,摘下面紗,露出陽光燦爛的笑容,抱拳道:「見過兩位師兄!師弟欲繼續前行登山,不知可否?」
見有人來,那立於左邊的精壯男子凝視而去,看清劉心明胸口的黃色徽章后,神色不變,開口道:「往上走很危險,有不少凶禽猛獸出沒。這地方被院長以大手段下了禁制,使得那些獸類無法下來這千階之下害人。但若是有人自己上去,那便無法保證其安危了,一切後果,自行承擔。」
劉心明沉吟片刻后道:「實不相瞞,在下不幸被仇敵盯上。所以還請二位師兄幫忙,准許在下入內暫避!出了任何問題,由在下一力承當!」
二人對望了一眼,那面帶和煦笑容的白胖男子勸說道:「師弟,你可要知道,裡面的凶獸,有的威猛異常。連尋常的橙階弟子都難以匹敵。你若是進入,只怕凶多吉少呀!」
劉心明面色認真,說道:「在下有些特殊手段,可以令獸類不傷害於某。這點師兄們放心,我斷不會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二人聞言,對視一眼,緩緩讓出道路。畢竟他們的職責只不過是在此地提醒來者前路蘊藏的危機。若是對方執意要去,那麼他們也無權阻攔。
劉心明向二人抱拳答謝,往前行去。
那白胖男子又熱心地補充道:「越往上走越是危險,凶獸實力越強。據聞在無頂峰高處有妖獸,智慧可能不下於人類的。」
劉心明揮手對其表示感謝。但還是堅定地往上行去。
目送他走得遠了,白胖男子嘆了口氣道:「希望他真有自保的手段吧!」
……
劉心明穿過蒙蒙山霧,走了約莫半炷香,這一段台階竟已至盡頭。他面前現出一片寬敞石林。這石林里寂靜無聲,略有些陰冷,不少巨石成各種形狀遍布其中。
劉心明望著眼前的景象,怔怔出神。四面皆石,有高過他數倍的萬斤巨石,也有磚頭瓦礫大小的,奇形怪狀,森羅滿布。對於沒有見過太多世面的他而言,這倒是個新穎奇特之地。
他四處轉悠,打量著此地,發現在這石林的邊上一處有繼續通向上方的階梯。他雖然覺得此處算得一個很好的閉關清修善地,但他還想再往上走走瞧瞧,只因此地安靜而卻缺少一些生機,草木稀疏。
一刻鐘后,重新被綠意環繞,邁步在台階上的劉心明心中一動,忽聞附近低矮的林木間有動靜傳出,聲音雖輕,但依舊沒有逃過他敏銳的感知。
嗯?什麼情況?莫非是凶獸?
但是隨即他看清來物,鬆了口氣,原來是只兔子,通體雪白,看起來與正常兔子無別,此時正砸吧著小嘴嚼著青草。
他微笑地望著這隻毛絨絨的小可愛,驚訝地發現,這隻兔子竟然絲毫不怕人,看見他以後繼續向著他優哉游哉地靠近。隨即在劉心明驚愕的目光中,一躍而起,撲入他的懷中。
劉心明伸手去接,毫無防備,但兔子入懷的一瞬,他面露驚容,只覺有千斤巨力湧來,重心不穩一個趔趄摔倒在地。
可兔子還沒完,在他胸膛上得意地蹦了又蹦,將毛茸茸的臀部朝著劉心明的臉搖了又搖。劉心明飛快地合攏雙手就要將它抓住。誰知這小不點兒速度飛快,在劉心明身上一借力,躍出數米遠。隨後轉過身來睨視劉心明,嘴中依舊淡定地嚼著草。
劉心明狼狽起身,看向遠方那隻白兔,愕然發覺那兔眸中,竟隱隱有一絲戲謔與嘲諷。劉心明氣樂了,磨牙道:「小兔崽子,你敢作弄我!看我不把你烤了!」
兔子聞言,眼神鄙夷,彷彿在說:「呵。來呀!」
它兔嘴嚼著青草,轉身就跑。劉心明施展開身法,全力追逐,但是他詫異地發現,這兔子的速度比之尋常兔子快了何止十倍,追出了十幾里路,距離絲毫沒有被拉近。
而且看那兔子靈活自如的樣子,顯然還遊刃有餘。而自己全力施為之下,卻已經漸漸開始感到吃力了。劉心明暗暗吃驚,心想:難怪這小不點能在這片凶獸眾多的山林里存活下來,這速度也太快了吧!
但他沒有停下,因為他感覺到這隻兔子雖然戲耍於他,可是並無惡意。劉心明決定暫且跟隨它,看看能否有所發現。
半個時辰過去。一人一兔追逐著,繞行、轉彎、攀登,劉心明已是氣喘吁吁,大汗淋漓,渾身發熱,體力有所不支。畢竟這兔子速度太快,要跟上它就得不斷施展身法,十分耗費體力。
「兔崽子!你到底要帶我去哪兒?我跑不動了,你慢點……」
那兔子聞言轉過頭,眼神鄙夷,似是在說:「不是你要來追我么?兔爺又沒逼你。」
劉心明停下腳,扶著膝蓋喘息片刻,隨後抬起頭看向那好似聽得懂人話的雪白肉團。隨即眼珠子一轉,面色剎那間大變,顯得驚恐萬分,抬起手顫巍巍地指向兔子後方道:「你看後面!」
那兔子聞言匆忙轉身,以為這人類是發覺有什麼凶獸靠近了,遂警惕地掃視觀望。但並沒有發現什麼,就在這時,它突然感覺到自身被鎖定,渾身絨毛豎起,急忙回頭,發現有一片柔軟的光幕從前上方飛快向著它身上覆蓋而來。幕呈金色,透明如水,柔軟如膠,緊貼皮毛將它包裹住,避之不及。
兔子紅通通的小眼中滿是驚怒,撲騰四足欲要脫困。可是,任由它如何掙扎,也僅能令柔軟的膠層微微波動,變幻形狀,但卻無法掙脫。那如膠層般的光幕乃是劉心明靈氣所化,柔軟而堅韌,這也是他靈氣運用頗為自如,方才能這般變化使之。
他緩緩上前,雙掌輕輕捧起白兔,隔著一層透明的光幕,輕揉著它那柔軟的身軀,人畜無害地笑道:「兔兒兔兒,你真是太可愛了。其實我之前就是說說而已……哪捨得烤了你?」
那兔子聞言似乎是鬆了口氣,放緩了無謂的掙扎。但劉心明接下來的話又是急的它撲騰起來。
「嗯,還是燉了吧。」劉心明一本正經地說道,舌頭伸出,在嘴唇上舔了舔,眼神垂涎無比。
面色認真地觀看小兔驚慌失措地撲騰著小短腿,數息后,劉心明破顏大笑:「逗你玩兒呢!」
他隔著光幕摸了摸白兔的小腦袋和一雙精緻的兔耳,眼神里滿是溫柔。他不得不承認,這充滿靈性的小傢伙著實是萌化他了。
「咦?」這時,他突然發現前方不遠處好似有一道身影在轉悠,而對方似也是發現了自己,正向著他快步走來。步履輕盈而優雅。
劉心明提起一絲警覺。
待看清彼此的面貌后,兩人同時驚呼出聲。
「是你!」
原來那女子不是別人,正是那曾被劉心明的笛聲吸引,去尋過他數回,卻始終不曾道出來歷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