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幾番波折
陡然,許太妃發起火來。「你是王府的奴才,應該聽誰的吩咐,都不知道了嗎?」
眼看著要被發落。小福望向有著牽連的人。
賀瀾姿聽得出來。發落奴才是真的,奚落她娘家也是真的。心頭不悅,只顧冷著臉。
躺著的慕容策冷得更厲害。他望見小福轉向自己求救,但沒有說情。一個貼身的奴僕,竟然將主人丟失數日,無論是什麼原因,都是不可饒恕的過錯。而且,錯上加錯,隨意扔掉重要之物。那可是酒兒送給他的東西。
「來人!」
「奴才在,太妃吩咐!」院子里的田岱立即迴音。
「等一下!」嚴綉走了出來。「母妃,小福一直跟著王爺,說不定他能想起些什麼,想要找的東西就找見了……」
此時,許丘趕來王府。
發落自然就中止了。
端王失蹤是許丘第一個發現的。得知情況,他立刻帶著京兆尹的府兵再次去尋找。
這一次尋找的是車夫。
所有的希望又只剩下等待。
慕容策忽然問道:「去跟人的回來沒有?」
「回王爺話……」小福支支梧梧,不敢說下去。奉命跟蹤的人跑來回話,說跟丟了人。
原來安排跟蹤,只是想知道酒兒的下落,眼下可是關乎著藥草,關乎著性命。
許太妃已是猜出些。「小福還不快說,贈藥草的人找到沒有?」
「奴才已經又派了幾撥人去尋找。人進了宗家的藥鋪就沒出來,進去問,都說沒見到。」
元彤激動地數落。「你是昏了頭了嗎!宗家人怎麼會告訴你,我看毒就是宗家人下的。你還指望著,他們拿出藥草來救王爺的命,保住王爺的腿嗎?
慕容策突感不適,捂住胸口。
於太醫忙囑咐。「王爺,切不可動怒,加重了毒發。」
「五夫人留下……照顧本王,其他人都出去候著。」
許丘一去不回,不過遣人帶來好消息。車夫找到了。
人下了馬車,車夫將布袋交給了門房。門房以為是燉菜的佐料,送到了庖廚。
幾番波折,布袋找回來了。
小福小心著捧出藥草。藥草完好,泥土包裹著根,碧葉還滾著水珠。「於太醫,您好好看一看,這些可是尋仙草?」
藥草傳到於太醫手裡。他嗅了嗅味道,又掐下一片葉子,放在嘴裡嚼了嚼。「就是它,尋仙草!王爺,真是不幸中之萬幸。藥草三年以上才可入葯,這些看著都是五年以上的藥草。一日一株,王爺不日將痊癒。」
小福又掏出酒兒給的布包。「您再看一看這藥粉,我們家王爺用得上嗎?」
依然是先嗅了嗅,接著點在舌尖嘗了嘗。於太醫面露驚訝。「這個可是『金不換』,無論是多深的傷口,哪怕是陳年傷,用了它都能痊癒,而且還不留一點點傷疤!這麼一大包,就是渾身是傷也夠用了?」
「於太醫看著,應該能值多少銀子?」賀瀾茂插話。
「三個金錠未見得能買得到。這『金不換』方子早就失傳了,敢問王爺是在哪裡得到這個藥粉的?」
慕容策潦草回答。「機緣巧合。」
屋裡,嚴綉喊著。「這就好了,快些把尋仙草收好,悉心照料,敢有一點差錯,仔細你們的皮。」
屋外,元彤嚷著。「你們派些護衛過來,日夜看守伏軒院。」
許太妃堅持將於太醫送出王府。
於太醫最是熟悉端王府,常年在各院行走,就是藏音閣也去過一次。
相送只為表達謝意。
剩下的女人們又鬧騰了一陣子,伏軒院才恢復平靜。
慕容策卻難以平靜。因為酒兒,他死裡逃生,保住一條腿。心裡急於知道酒兒的下落,偏偏得到的回話是又沒找到。一股火發在正在包紮的小福身上。「笨手笨腳,還不如……」酒兒的名字被他及時咽回去。「廢物,一群!」
「王爺說的聰明伶俐的人是誰啊?」賀瀾姿端來葯湯。湯匙漾開藥湯,起起落落間送到他的唇邊。「王爺不妨說說那人是誰,妾身也好討教!」
慕容策恍惚,想起親試溫度的酒兒。
湯匙啟不開緊閉的嘴。
「本王與賀公子還有話說。」
「那我去給王爺再取些飯菜來。」賀瀾姿站起身。
不知為什麼,猛地想到酒兒一頭栽進米缸的情景,臉色溫暖起來。「小心一些!」
暖心的話莫名讓轉過身的女人歡喜,賀瀾姿卻不曉得男人只是對著別人說話,恰好被她聽見而已。
「你抓緊回天度山,備份厚禮送到叢家!」
「救王爺的是叢酒,也沒在天度山。厚禮總不能白白送給別人?」賀瀾茂很是不情願。「況且,人救王爺絕非偶然。難說他們兄弟懷著什麼目的?小心駛得萬年船,還是當心為好。我覺得厚禮還是緩緩,怎麼也要等到遇刺的事情查清楚之後再說。」
「賀公子不想做,本王吩咐別人。送客。」
賀瀾茂撩起前襟,跪下來。「賀某願聽王爺調遣!」
「本王不喜歡勉強。」
「賀家願誓死追隨王爺!」話說得誠懇,可是情緒還停在不情願裡邊。
「遇刺的事情不用查了。」
真相不難揣測。不是皇上,就是皇后;不是皇后,就是宗太后。竟然,那麼多人亟不可待地索要他的性命,那麼他還有什麼理由看輕將來?至少,亟不可待說明微小的他足以讓敵手膽寒,感覺到威脅。
就算找到真兇,又怎樣,還能問罪嗎?浪費力氣去尋找,還不如想想活著。
飯菜擺滿桌面。慕容策被攙扶著坐到桌前。
「沒想到,這一次多虧了那個小混混……」小福遞上筷子,望見眼色,才臨時改口說:「小叢公子!」
「原來救王爺的是位公子。」
「不然,五夫人覺得是……」慕容策忽覺心煩。「賀公子還站著做什麼?」
賀瀾姿說:「大哥,坐下來一起吃點。」
人剛想要坐下來。
那邊又發了話。「今天,本王可是不能陪著賀兄喝酒。」
彎下去的膝蓋,又綳直。兄妹交換眼色,算是告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