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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塞翁失馬

  端王帳前,馬匹中箭倒地,抽搐一下就斃了命。箭羽一看就是宗家的。宗凡全都明白了。酒兒偷走他的箭,就是為了刺殺端王。

  賀瀾茂很是不客氣,也很是不友好。「你們宗家的人還來做什麼?難道是來看王爺的笑話嗎?」

  「讓他進來。」帳子里傳來說話聲。

  帳口,宗凡停住不動,等著一旁的人掀起門帘。賀瀾茂恨得心發癢,慢吞吞地伸出手去。

  帳內,只有慕容策一人。他臉色蒼白,帶有一道淤青。

  沒發現酒兒,也沒有發現異常。

  宗凡張望后,拿出息事寧人的平心靜氣。「王爺,酒兒她年幼無知,如果她真的做出什麼過分的事情,還請王爺千萬不要同她計較?更不要責怪她,幼年時生過大病,她經不起任何一點點刺激!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從小到大,除了攬月摘星,家裡人無不依從,事事順著她的心意,實在是被寵壞了。王爺真要是怒火難平的話,只管朝著我來!」

  慕容策苦澀地笑。要是真心計較,酒兒根本沒有命可以逃走。

  「王爺就是因為不和她計較才受了傷,不是王爺護著她,還有她的命在?你最好管教好自家的奴才,再有下次……」

  宗凡聽到幼妹險些喪命,又驚又嚇,猝然揮出一掌。「誰敢動酒兒,宗家一定會讓他九族不存!」

  猛然,嘴裡湧出一股子腥鹹的血味。賀瀾茂跪地扶著胸。頃刻,護衛衝進來,手持劍刃,將人圍住。

  慕容策容勒令護衛住手,退出營帳。「廷尉大人請回吧?本王同你無話可說。」

  毛巾沾著血,飄在木盆的水面。水被血污染成淡淡的紅色,取出來的箭頭並不像是宗家的。要離開的宗凡捏著箭桿提起來,細看,不禁失笑。酒兒射出的箭只傷到馬匹,射中小臂的箭竟是來自賀瀾茂的弓。

  看來,刺殺不成功,場面極其混亂。很顯然,端王為了酒兒又擋了一次,就好像上一次中元節。

  心有無奈,卻無力忤逆,無力阻止宗太后的決定。宗凡還有一點不忍,端王憂國憂民,又數次為了酒兒奮不顧身。糾結的心境攪得腳步的節奏混亂,已走出去,又折返回來。「王爺既然受了傷,還是即刻回京城休養吧?」

  宗太后已然決心在當晚的宴會毒殺端王。宗凡能做的只有警示。這樣最是妥當,元穠知曉,也不會同他翻臉。

  回望中,依然看不出傷在何處。真是不愧是征戰過沙場的王爺,即使受傷,也還能如常的神態。

  身為端王,不能缺席宴會,更不能返回京城。宴會一定會談論渭西的事情,慕容策必須維護顛沛流離的流民,為了他們發聲。況且是皇獵,君王身在宮外,絕對不會放走「不安分」的王爺回京。宗太後行走宣室耳濡目染,深悟君王之道,頗有先皇的風采。即使恩准他回京,怕是半路也會遭遇埋伏。精明的宗太后不會輕易放過任何一個可以置他於死地的機會。

  「惺惺作態。」賀瀾茂憤憤地甩下門帘。

  那麼一下子正好打在宗凡的後背。宗凡裝作不知。酒兒知道了端王,可是端王還不知道酒兒。端王知不知道不打緊,關鍵不能讓宗太後知道酒兒是誰,否則酒兒會被利用,來謀害端王。

  想到此,宗凡去找宗韻,打算叮嚀一番。

  許丘的帳子更是熱鬧,宗太后也在。宗韻去趙酒兒,眼前發黑,昏厥了,跌下馬。太醫診過脈,懷有身孕,動了胎氣。

  許丘有兒有女,但是宗韻成親三年多,還是第一次做母親。

  宗太后數落著許丘。「許大人,不是哀家說你,韻兒都這個樣子,你怎麼還帶著她來狩獵,還讓她騎馬。」

  「皇姑母,不要罵他,不是他帶我來的,是我自己偷偷來的!他也沒讓我騎馬,是三哥讓我去追酒兒,我才騎的馬,才摔下馬的。」

  宗太后喜笑顏開。「好了,不要多說話,好好躺著,養著心神,最重要的是養好身子。」

  旁側,許丘受到莫名的指責卻一聲不吭,望著妻子是心花怒放。喜悅大致有二,再次為人父,且許家與宗家更加親近。這個孩子的存在是最好的維繫。

  宗凡悄悄來到床榻前,一邊瞄著轉過身去的宗太后,一邊小聲說話。「酒兒的真實身份暫時不要告訴任何人。特別是皇姑母……」

  「可是為什麼?」宗韻問。

  「又闖禍了,你是不知道酒兒,以後就曉得她了。」

  「她闖什麼禍了?」

  「端王。」

  宗韻一聲高起來。「端王是她射……」

  不等說完,宗凡就捏了捏她的手。「你回京城,記得去看看酒兒…」

  已是走出去的宗太後轉身問著。「又要看什麼去。」

  「我們在說施粥的鋪子……」宗韻遮掩了過去。

  「有身子的人了,就不要到處跑了。」宗太后終於誇讚一句許丘。「流民的事情,許大人做得極好,哀家欣慰。」

  宴會。

  沒有人提及流民之患,也沒有商榷渭西災情。但是,毒酒卻是真實地來了。慕容策推脫不勝酒力。宗太后厲色,強下懿旨。

  慕容策又推說身體不適。「今天不慎跌下馬,摔傷,不適宜飲酒!」

  慕容需搞不清楚宗太后的用意,跟著勸說。「一杯酒而已,何必惹母后不高興呢?喝了吧,端王!」

  「不過是從馬上摔下來,今兒摔下馬的人不是你端王一個?怎麼就不適了?王爺未免太嬌氣了,還不如哀家的侄女。」宗太后嘲諷。「哀家的侄女有喜了,不好飲酒,難不成端王也有喜了嗎?」

  「回稟母后,回稟皇上,本王身上有傷,如飲酒,恐怕傷口難以癒合!請二聖體諒!」

  宗太後傳來太醫,醜話說在前邊。「如果真有傷,且罷。如果沒有傷,哀家且有話要說。」如果沒有傷,便是欺君大罪,抗旨不尊。

  慕容策挽起衣袖,露出胳膊。白色布條纏繞,血乾涸在上面呈現著耀眼的紅色。宗太后撇了撇嘴,冷冷地說:「還真是傷得不輕,太醫就給他換換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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