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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先帝墨寶

  慕容策不得不佩服這樣的宗凡。任何時候,總能做到古井無波,心平如鏡。如果他不是宗家的人,就好了。

  「這幾日,酒兒在學《國殤》,本王喜歡這首詩,最喜歡詩的最後一句,身既死兮神以靈……」

  魂魄毅兮為鬼雄。宗凡默念著,下意識攥緊手掌。端王已經開始嫌棄酒兒的目不識丁,以後說不定嫌棄的東西還會更多。他覺得將幼妹留在端王身邊好過進皇宮,但是又不得不承認酒兒和夫君之間的懸殊。「王爺認為酒兒,一個女孩子也需要學《國殤》嗎?」

  「酒兒不喜歡,本王絕對不會強求,酒兒喜歡,自然都隨著她。」接著,慕容策忍不住去稱讚。「宗公子可能還不知曉,酒兒是過目不忘,天賦異秉。」

  「這一點倒是隨了她的娘親,模樣也是像……」宗凡有些忘情,險些就說出元穠的名字。

  這時,門外傳來雜聲。小福急急跑來。「王爺,鳳棲苑出事了!」

  另有一人同來,也是高著聲音說話。「廷尉大人,鳳棲苑搜查受阻!」

  前一刻還在談話的兩個人,相互對望之後,同時站起了身,大步朝著外邊走。

  鳳棲苑門前,聚集了不少人。元彤提著雙劍,橫在前邊。許太妃也在,站在正中間,一左一右是許、陳兩位嬤嬤。田公公滿臉堆著笑容,不停地和禮公公說著好話。

  禮公公說話:「公子,你可來了。王府的人攔著不讓搜這個院子?有點可疑!」

  宗凡質問。「王爺,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是想要抗旨嗎?」

  許太妃說:「不關王爺的事情,是本宮的主張。鳳棲苑只是一處空院子,放著九夫人宗蓼羲的嫁妝。要說有什麼,沒什麼,你們宗家最是清楚。」

  元彤嗓音嘶啞,可還在喊:「寧王府的人都已經被你們宗家害死了,難道死後的冤魂,你們還不肯放過?今天,誰想進去,就先問一問我手裡的劍答應不答應!」

  她手裡的劍順勢橫掃了半圈,一股寒光襲來,一陣冷風刮過。

  慕容策順勢迎合。「這裡陰氣重,所以一直封著,這麼多人進去,怕不好,要不宗公子和禮公公辛苦一趟?」

  王府的阻擋不是平白無故,禮公公的堅持也不是沒有來由的。

  宗凡就說:「公公,覺得呢?」

  禮公公急忙湊到近前,聲音極其小。「宗太后要搜的是先帝的墨寶。」

  先帝墨寶那不就是遺詔嗎?

  宗凡是心頭一驚。「既然是搜查,就不能有所遺漏。」說完,他率先踏上石階。廷尉府的官兵跟著一涌而上。

  推搡著、叫喊著,一片混亂。

  慕容策擔心母親受傷,上前去攙扶,「母妃,放心。」

  許太妃卻是慌了神。「策兒,不能讓他們進去,快些……去攔住他們……」

  元彤已是揮起劍,砍傷了數人。

  宗凡看不眼,幾下拳腳,繳了她的雙劍。

  禮公公說:「王爺,還是讓八夫人迴避一下的好。」

  這會兒,酒兒坐到了樹杈上,鼓著掌,叫著好。她的兩條腿懸在眾人的頭頂,來回搖晃。「打啊,怎麼不打了?」

  「哎呦,這都什麼時候了,姑奶奶啊,您可快點下來,別摔著了。」小福彎折著身子,等候著樹上的人跳下來。

  田公公過來,舉高了雙手,打算接住她。「這鳳棲苑放的可是九夫人的嫁妝,你還有心思在這兒耍,看熱鬧?」

  「對啊,這裡面都是我的……我們九夫人的嫁妝,要是你們給弄壞了,誰來賠啊?」酒兒說得激動,站到了樹杈上。

  「大哥賠。」

  得到保證,酒兒顯得高興,跳了跳。樹杈抖落下來一些殘雪和枯葉。揚起頭的人迷了眼,揮著衣袖阻擋。

  酒兒突然想起什麼,喊起來。「等一等!」

  宗凡無奈折返回來,站到樹下。

  酒兒跳下來,拉扯著人來到遠處的牆邊。「這個院子里鬧鬼的,大哥還是不要進去了。」

  「還藏了人?」

  「不是人,是鬼!」

  「無論是人還是鬼,大哥都不怕。」

  酒兒望了一眼門前的慕容策,又悄悄地說:「王爺已經偷偷把賀大哥家裡的東西搬走了,好像是要給哥哥和爹爹送過去。王爺不是什麼好人,但也不是壞人,大哥可不可以就算了,萬一他一生氣,不送東西怎麼辦?哥哥和爹爹不是著急等著用的嗎?」

  「他不敢的。」宗凡很是肯定。

  旁邊,禮公公催促著。「公子,先辦正經事要緊,再說閑話也不遲?」

  田公公嘆了口氣,接連搖頭。「這兒可是寧王家族安息的地方吧?那麼多人闖進去,怕是會吵到他們的亡靈!」

  「等等,大哥,等一等!我還沒有說完呢!」

  這一次,無亂酒兒怎麼喊,宗凡都沒有理會她。

  「大哥?你都不理我?今後,也別想我理你!喊你大哥!」

  酒兒躍身站到了牆頭上,叉起腰。「宗凡,你敢進去,我就告訴我娘親!」

  宗凡的腳步是越來越慢,最終不情願地停下來。

  禮公公感覺到情勢變化,便說:「公子,還是快一些,宗太后那邊還等著復命呢?」

  忽然間,宗凡注意到酒兒嘴唇的傷痕,問:「酒兒,你的嘴怎麼了,王府又打你了?」

  酒兒默默地望向慕容策。

  當初大婚,幼妹被嚇出病根來,一病數年。宗凡早就想尋著機會為幼妹討回公道。「宗家的人也是什麼人都可以發落的嗎?這就怨不得宗某了。」他手腕抖動,利刃出鞘。

  廷尉府的官兵紛紛跟著抽出劍。轉眼,四周湧來一大群的護衛,圍住人,與之對峙。

  元彤異常興奮,似乎一直盼望著這麼一天,這麼一場。「來啊,全都朝著我來!」她重新提起劍,躍身沖在最前邊。

  「大哥,不是打的,是被咬的……」酒兒跑來,捉住兄長的臂膀,一邊說,一邊齜起牙。「王爺咬的!」

  「王爺咬……」宗凡稍微愣神,不需要回答,便有了答案。

  但,酒兒還在畫蛇添足地做著解釋。「王爺說是喜歡,我覺得不像,就是咬人?他還勒住我,差一點沒掐死我,還拿雪球打我來著,他的雪球比我的大,打在身上可疼了……」

  那樣的畫面實在是難以想象。在場的人終是聽明白其中的情由,忍不住發笑。冷麵的端王何時改變心性?周圍是一陣陣的笑聲。

  宗凡自然也是發笑,但是他不允許別人來嘲笑端王的同時捎帶著自己的幼妹。「很好笑嗎?」

  「都退下。」慕容策撥開擋在自己身前的元彤。

  周圍立刻安靜許多。

  宗凡收起寶劍,轉身帶著人離開。禮公公感覺到情勢不妙,彎下腰去,緊緊地跟在後頭。

  酒兒是依依不捨,一邊追著,一邊說著。「大哥,我都被人欺負了,你都不管嗎?怎麼就這麼走了啊?」她的臉上寫著哀求,語氣里滿是可愛的撒嬌。

  宗凡覺得應該有所表示,望了望身側。「酒兒才十一,王爺是不是太心急了?」

  送客的慕容策窘得無地自容,還強撐著臉面擺出無賴的模樣。「那又怎麼樣?她現在是端王府的人,自然是隨本王的心情。」

  酒兒說:「我十二了!」誠然,這話不是在維護男人,而是單純地在炫耀。

  宗凡說:「還沒過年呢。」

  酒兒說:「快過年了!」

  宗凡拽下腰間錢袋,放到她早早伸過來的小手上。

  酒兒打開錢袋。小福湊過來朝著裡邊看。錢袋裡是黃澄澄的金餅,不多不少,恰好十二個。看來,金餅是壓歲錢。酒兒撥來撥去,不見蜜餞,有些失望。「這些是什麼破玩意?都不能吃!」

  小福說:「姑娘,這些金餅可是能買許多東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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