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做個交換
拿不動,難不成還有棺木?簡直不敢想下去了。慕容策追問:「都是什麼拿不動?」
「我不告訴你……大哥,你來問我。我告訴你……就不告訴他。」
宗凡說:「是不是,還有銀錠和金錠。」
「大哥是怎麼知道的,好多的大箱子。」酒兒動著手指,翻著眼睛。
「數都數不過來,是吧。」
酒兒點頭,說得起勁。「還有好多冰塊,對了,還有這個。」她甩了甩袖子,一陣淡淡的酒香飄出來。「我餓了,就喝了幾碗。喝完就睡著了……這個還給我,大哥!」
宗凡說:「稻米不是拿來玩的。」
「這個一會兒是要給方卓,不玩就來不及了。」
「方卓要幾粒稻米幹什麼?」
「不知道,是她讓我去府衙倉庫拿的。」
「哪個倉庫?」
「就是圓圓的門後邊,三間房子。」
慕容策望了望宗凡。心想,這是怎麼搜查的府衙。
宗凡解釋說明。「那個倉庫里搜過,都是草料。」
慕容策問:「倉庫下邊呢?」
下邊當然就是酒兒去過的暗室。已是打草驚蛇,再想搜查府衙怕是沒有機會了。就算有機會,贓物也都轉移了。宗凡慚愧地低了低頭,隨即反唇相譏。「含蟬和玉豚一直揣在酒兒身上,這麼些天,王爺不是也沒有發現嗎?」
「嚴繼這些天在幹什麼?」
「他還能幹什麼?不是去酒樓,就是花樓。王爺不是一直命人盯著的嗎?包括本公子在內。」
場面又不好看了。這一次,慕容策沒了暖場子的心情。
這邊,小福說起酒兒來。「這麼些重要的事情,您怎麼才說啊?」
酒兒被搶東西就生氣,還被數落,生氣多了幾分,叉起腰來。「你們一個個的,和我喊什麼?我哪裡知道什麼重要,什麼不重要。你們知道重要,幹什麼不自己去找,我找到了,還和我搶。」
酒兒剛伸手拿東西吃,被小福喊住。「這些是宗大人的。」頓了頓,繼續將手伸出去。「您這手啊,臉啊,是不是先洗洗,再吃……」酒兒才不管,早就吃上了。「您這衣服怎麼了,髒得都變了色了?」
「該死的,竟然讓酒兒去做這麼危險的事情。這些不會也是王爺的安排吧?」明知道是方卓,宗凡還是將怒火發在慕容策身上。
同樣的震驚是最好的回答。慕容策不可能讓酒兒涉險,更不可能將如此重要的事情交給一個小女孩去完成。此時的慕容策陷入悲憤中。皇陵被盜,原以為只是地宮外部,一些陪葬品,不想棺柩都被打開,驚擾到父皇的亡靈,很可能聖體受損。祖墳被掘發生在平常百姓身上,都是奇恥大辱。何況,發生在天家。
慕容策攥緊玉豚,全身都在抖。胸頭翻湧,一團火湧上來。
小福關切地問著:「王爺,您還好吧?」
慕容策擺擺手,走出房間。一口血吐在地上,引得守在門外的賀瀾茂驚呼起來。宗凡也走出來,手裡提著劍,看了眼地上的血,說:「至於嗎?王爺是不是太閑了,多少活人的事還等著我們呢?」
賀瀾茂說:「小福成天里侍候著,就是為了宗大人有力氣,這麼和我們家王爺說話。」
「沒工夫和你嚼舌頭。」宗凡問一句:「我問你,到底有沒有將人送到地方?」
「宗大人已經問過很多次了。」賀瀾茂一路將蒙泰護送到西域都護府,見到許闊才返回渭西城的。不出意外,所剩的傷愈十八羅漢將暗中護送著蒙泰回京城報信。
慕容策擦了擦嘴角的血,扭頭說:「官驛簡陋,宗大人是不是去渭西府衙住幾日養養傷,也方便查閱案卷,辦差。」當前,穩住施宏是首要之事。
「那不是王爺的老丈人嗎?話話家常,敘敘舊正好。」宗凡可不想困在府衙,綁住做事的手腳。
七夫人早不在世了,話得哪門子的家常話。被拒絕的慕容策望見匆忙離開的宗凡,猜測他是到城外找人證問話去了。
那個人證是任陽的屬下,叫孫用,恰好陳胡認得。孫用渾身都是傷,半路被救下來,一直在昏迷。人醒了,就會有人過來回話。提前去,也是苦等。看得出來,宗凡急於見到人,不見到,還是難以相信。
酒兒聽不懂,也沒他們那麼多擔心。她的心思還在含蟬玉豚上,前後跟著慕容策。剛才,得空吃了個囫圇飽。一吃飽了,就犯起困來。慕容策和方卓說話的時候,她倚著門框就睡著了。
醒來時,慕容策正抱著她朝房間走。隨著走動的節奏,可以感覺到里懷的異物硌得疼。她的手很自
然朝著男人里懷摸去,還沒摸到含蟬玉豚,就被男人垂著眼瞼的目光嚇得縮回來。
進到屋裡,含蟬玉豚被小福收起來,層層紅布包著,匣子裝起來。小福頭都磕破了,燃過幾柱香,將匣子藏在別處。一番下來,越是神秘,讓人好奇。
酒兒記下藏匣子的地方,等到燈熄,又等了等,悄悄下了床榻。剛摸到匣子,就望見榻邊坐著人。「這個本來就是我的東西。」
「那個不是你的。以後不許碰它。」
「不讓碰,我想再看看,總可以吧。」
慕容策拍了拍床榻,跪著的酒兒站起身,撲到被子上繼續睡覺。心裡藏著事,翻過來翻過去,也睡不著。慕容策拍了拍她的屁股,將她扯進懷裡,蓋好被子。「從今以後不要到處亂跑,外面太危險。」
「才不危險,好玩。」
「明天,把你去過的好玩地方,畫下來……」
一下子想到了囚禁在暗室里的人,酒兒豎起了頭。「怎麼了?畫不出來,這麼就全忘了?能畫多少算多少。」黑暗裡,兩人對望。
「我記得,我要是畫了,可不可以把我的東西還給我。」
「看一眼。」
「現在就看。」
慕容策按住她的頭。「明天。」
酒兒說:「我們做個交換,好不好?」
「又胡鬧。」
「誰胡鬧了,酒兒是認真的,也是府衙暗室里看見的東西。」
慕容策一下子清醒了,捧著她的小臉。「還有什麼東西,你放在哪裡了?」
「王爺答應做交換,把我的東西還回來,我再說。」
「拿出來,看看。」
小臉被捏了捏。「搬不動,還在最下面的黑屋子裡……」酒兒翻過男人身體,跪在床榻邊探頭,掏到匣子。
大手按住匣子。「還不說,拿什麼做交換。」
「一個人。」
慕容策驚得坐起來。「什麼人?」
突然來了戲癮,酒兒把頭髮披到臉上,跪坐著,支起十根手指。「鷹爪哥哥,站不起來,骨頭上拴著鏈子。」說著,露出鎖骨,環著手扣在鎖骨上。環過鎖骨,又去環旁處,胳膊腿環個遍,再去拍了拍牆壁。鐵鏈那端連接著牆壁。最後是,伸了伸舌頭,做了個砍掉的動作。「沒有舌頭。」
「掌燈。」
小福顛顛跑來,點上了燈。
酒兒打開匣子。竟是空的,也不知道小福什麼時候調了包。
慕容策拿出了筆墨。「現在就過來把圖畫了。」東西早一天,晚一天,可以等,但是救人,一刻不能等。
「哼!大騙子,不理你!」酒兒踢掉匣子,將枕頭也砸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