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來歷不明
嚴繼立刻應聲。「買,買,那就買,只要小酒酒高興。」
小福隨意抓了幾個碎銀子,塞了過去。
老鴇斜眼盯著,嘴都要歪倒耳朵根了。「這京城來的,還真是一個都得罪不起。」
「才曉得啊,不過還不晚。」小福回了一句。
捲毛頭被喚下來,跟著他們走了。
酒兒迎了上去,去拉手。那孩子大致受了驚嚇,忙著朝後退。「我叫酒兒,你叫什麼?」
「一個買來的奴才,你高興叫他什麼,就叫什麼好了。」嚴繼跟過來,纏著酒兒說話。「小酒酒,別著急走啊,王爺出城去了,一天兩天也回不來,不用著急回去,在外邊多玩玩,我帶著你啊。我和你說……」出門才走幾步,一眼望見方卓。掉頭,就要逃回去。
「我和酒兒去城門施粥,嚴公子要不要一起去?」方卓語氣里充滿誠意。
小福也幫著說。「嚴公子怎麼可能一起去,要去,那也是嚴大人,那可不是普普通通地去施粥,那是去視察,巡視,督辦,監管!你們還不知道吧,嚴大人很厲害的。」
嚴繼被捧得飄飄然,聽見酒兒隨便應了一聲,更是心花怒放主要還是可以和酒兒在一起,不由得又跟上去。方卓總算是鬆了口氣。
「今天,這都是什麼事啊?」老鴇看著稀奇,站在門邊目送著他們走遠。「趕緊給施大人報信去……」
到了晚上,小福就糟心了。買回來的小奴根本就不是小女孩,而是一個男孩。
酒兒不在意,只顧著在屋子裡和他玩耍。
小福趁著送葯的機會,便和宗凡說了。「宗大人,這可怎麼是好?也不好送回到嚴大人那裡。王爺,又不在。雖年紀小,但也是個男子,也不好留下他?」
「正好,我這裡需要人侍候,今晚就把他叫過來。」
「怕是叫不過來,說什麼也聽不懂,也不知道是不是裝著聽不懂,還請宗大人過去看看。」
「他是南宛人,還是山國人?」
「說不好,看不出來。」
「這樣來路不明的人,你們也敢帶回來。」
希望不是敵國的細作才好。別提心下有多後悔了。「原是王爺應允的,想著哄酒兒開心,可,一細心,就覺得實在是不妥當了。」
「既然王爺應允,還怕什麼?就算是不妥當,等到王爺回來,稟報一下,便有處置的辦法。」
小福嘆氣。「宗公子說笑了,一時半刻,王爺也不得回來啊,再則,酒兒並不是真的想買小奴,只是想要些捲髮。」邊說,邊比出剪刀手。小奴的捲髮已是被酒兒剪下幾縷。「這會兒,賀公子和方家小姐都尋不到了,只剩下宗大人了?」
喝過葯,也上過葯。宗凡前去看看小奴。
屋裡,酒兒正和他一起玩纏臂金。一圈圈地數數,兩個人用著自己的語言,也學習著對方的語言。數過一遍,就再來一遍。從小到大,酒兒學東西極快,不過這個男孩似乎還要快一點。換句話說,很可能男孩不是學得快,而是根本就懂得天朝話。有意隱瞞,意味著可疑。
站在門外好一會兒,宗凡才走進去。坐到屋裡,他也不說話,不停地打量著少年。
少年也望了他幾回,露出點不安來。
「他是我大哥,親的,一個爹爹,不是一個娘親,不用理他,我們繼續玩我們的……」酒兒一翻身,打了個倒立。「我們來比著玩,看誰立得久?」
少年手一撐,立到對面,應聲從他的身上掉下來一把彎月小刀。
宗凡將彎月小刀拿過來,端詳著,這把刀與陵村廢墟里找到的很像。刀紋美麗而均勻,手指彈了彈刀身,堅韌,聲響清越而悠長。刀刃在燈光旁扭轉泛起冷冷的光亮,定然是又鋒又利。這是一把極好的小刀。
小福拿著根繩子,俯身不大不小的聲音說:「宗大人,都挖好了。」
大頭朝下的酒兒問:「挖到什麼好玩的東西了嗎?拿過來,給我們看看,玩一玩?」
小福慌說:「都在方小姐的屋裡頭呢。」
「太好了,我們去瞧瞧,回來再比。」酒兒被吸引了,跑出屋子。那個少年也要跟著去,被宗凡硬生生地攔住。
小福插好門,回身抖動著繩子。少年急忙呼叫。酒兒早被等在門外的方卓拉走了。呼叫不行,少年有些慌了。
宗凡說:「埋了。」
少年徹底慌了,想著破窗逃走。宗凡眼皮都沒抬,彎月小刀飛出手。小福忙著去捆人,一看小刀刺中
咽喉,已是沒有捆綁的必要,就手搜了身。還真搜出東西來,一封密信。
密信是山國文,內容不得而知。
宗凡走過去,確定了一下生死,拔出小刀,擦了擦,收回刀鞘。「把這裡收拾乾淨,別讓酒兒看出來,再嚇壞了她。」
小福舉了舉密信,發現又一樁糟心的事擺在了眼前。賀瀾茂不在,四下也找不到妥當的人,只好去找方卓。方卓痛快地答應下來。
一番波折,暫不說。
到半夜,密信的譯文才送回來。小福趕緊給宗凡送了過去。宗凡一直沒有睡,在等著。
密信譯文:西域都護府異動,徘徊邊境,還望阻截。
宗凡問:「誰去找人譯的?」
小福說:「方小姐。」
「她又找的什麼人?」
「曾護曾大人。」
宗凡有點驚訝,但基本確定了密信的可信度。
小福剛想著退出去,望見床榻上睡著酒兒。腦袋一下就崩裂了,那是一個疼。「哎呦,這是……您怎麼還睡這裡了?」
酒兒原是睡在方卓那裡的。醒來,一看身邊空了,就換了房間,尋到自己的大哥。可,小福還不清楚他們是親兄妹,嚇得不輕。這要是讓自家王爺知道了,那還得了,怕是他半條命都要沒了。再看她手裡攥著的捲髮,好幾縷,還拴著紅線,感覺著剩下的半條命也快沒了。
幾縷捲髮顯然是從那個密探頭上剪下來的。怎麼看,怎麼覺得瘮人。小手攥得那個緊,掰都不好掰。
宗凡就說:「她喜歡,就給她留下來。」
「可這也太不合適了。」
「由著她吧,就是玩幾天的新鮮。」宗凡表示。
「還是太不合適了。」小福裹好被子,將人抱離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