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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4章校場箭靶

  等候了一會兒的柳玫走進來。

  慕容策整理了一下兩邊的袖口。「說說吧,三夫人是什麼知道九夫人身份的?」

  「當年,佩可是妾身買進王府的,原是要陪著姩兒玩的,因為王爺娶了九夫人,藏音閣缺少人侍候,就把佩可分派了過去。妾身也是不認得九夫人,但是記得佩可的樣子。藏音閣不過兩個人,所以……」

  「一個奴婢而已,三夫人怎麼突然那麼上心?」慕容策故意說:「現在不說,等到本王真的處置了她,三夫人就不怕晚了嗎?」

  「王爺,佩可,本姓裴。」

  慕容策腦子裡立刻跳出一個名字,裴朗。當年,裴將軍冒死為寧王伸冤,受了牽連喪命,家財罰沒,女眷發賣。裴朗在沙場上曾替柳堂擋過箭,柳玫特別留了心。可惜,還是晚了,只救下佩可一人。「你怎麼不早說?」

  「王爺志在千里,妾身不能分憂,不敢拿這些小事情來煩擾王爺。」

  「本王沒有看錯人。」慕容策拍了拍她沒有血色的手。「你也要把自己照顧好了,王府不能沒有三夫人。」

  三夫人走了,便去了前廳。

  酒兒睡得很沉。也沒有叫醒她,慕容策抱著她回藏音閣。

  她為什麼一定要是宗氏之女,仇人的女兒?端王不可以愛她!他若想要愛,除非不是那個身負重任的端王。為什麼不是她親口告訴自己?為什麼不早點告訴自己,無論她是誰,他還是喜歡將她摟在懷裡的感覺。

  心情不太好,天也不怎麼樣,下起了雨。

  里院和外院中間隔著牆。風搖樹枝,牆上的漏窗閃過一道人影。撐起的雨傘擋住臉,看不到面容。從步態上看是八夫人元彤,來的方向大概是鳳棲苑。不等她走近,就飄來一股子葯湯味。

  夜深人靜,忽然遇見暗影,元彤嚇了一跳。

  小福見禮。「奴才見過八夫人。」

  「王爺,怎麼還沒有安歇?」元彤突然望見端王的懷裡人是酒兒,語氣即刻變得生硬起來。「如果讓我們家小姐看見,王爺如此親近仇人的女兒,怕是要傷透心。」

  「她也是本王的女人,和你一樣?只要是本王的女人,本王都會護著,無論是你,還是她。誰敢傷害本王的女人,本王都不會輕易放過。今天的事,本王原諒你,但不可以有下一次。」

  「王爺,天下那麼多女人,為什麼一定要選她?她姓宗,她就應該去死。」元彤踩踏著泥濘,在風雨里吶喊。

  「別以為你姓元,給本王生過一個兒子,本王就不敢……」這時,懷裡的人受了驚擾,微微扭動著身子。慕容策壓低聲音,將話說完。「動你。」

  「給王爺的,不是給九夫人的。」元彤將雨傘塞給了小福,自己冒雨前行。

  小福一手拎著食盒,一手為兩人打著傘。這會兒的食盒,可不是宮裡帶回來的那個,是王府的庖廚剛做好的,還散著熱氣,飯菜的香氣。

  「回頭,抓緊找個大夫給佩可看看傷,酒兒身邊不能沒有侍候的人。」

  「佩可的年紀有點太小了,自己還顧不過來,最多也就是做個伴兒,王爺看,是不是再給九夫人挑選幾個僕役?」

  「藏音閣多大點的地方,也住不下那麼些個人。」如果不貼心,還不如沒有。

  第二天不必早朝,慕容策剛穿好衣衫,就被賀瀾茂拖到校場。

  雨後的天空湛藍湛藍,太陽暖,有些刺眼。

  校場邊,背身站著兩個女人。左邊是淺粉羅裙隨風輕揚,纖腰不盈一握,右側是珠花別青絲金光閃閃,膚如凝脂。她們中間是搭弓射箭的元彤。弓徐徐拉滿,至滿月。箭離弦,「嘭」的一聲射中靶

  心。靶心釘著人形紙片,紙片上寫著「宗」字。

  慕容策忽然覺得被算計了。賀瀾茂引著他來,是為了試探他對宗家的態度。畢竟,九夫人得寵,難免動搖陣營的軍心。

  「王爺,要不要也來鬆鬆筋骨?」元彤遞來弓箭。

  「八夫人不是在禁足嗎?」

  「王爺,就當是到了八面庵,不就好了。」賀瀾姿搭了搭男人的肩膀。

  肩膀有傷,猛地一壓,感覺有點疼。慕容策下意識地躲了躲。肩上的那雙手抽回去,一臉受傷的樣子。

  賀瀾荻望了眼扭身繼續射箭的元彤,也是無奈了。拿起絲帕點了點唇邊,還是沒有引起注意,就輕輕咳了咳。賀瀾姿依舊沉浸在傷心裡,早把先前的話拋到腦後去了。倒是,慕容策將目光投向了她,直勾勾的讓人難為情。「王爺還沒有用過早膳吧?」

  都這麼說了,賀瀾姿還沒有緩過神來。

  所幸,慕容策幫著說出來。「賀家大姐是不是想說,五夫人還沒有用早膳呢。」

  「什麼都瞞不過王爺的眼睛,確是,二妹特意備了南邊的茶點,請王爺過去嘗個新鮮。」

  慕容策拍了拍腿,站了起來。「也好,小福去把藏音閣的『小饞貓』叫來,一起嘗個鮮。」

  賀瀾荻有意慢下步子,顯得他們兩夫妻親近些。賀瀾姿卻是擺起臉色來。「九夫人不是在幽禁嗎?」

  慕容策也沒客氣。「大不了,把你的覽梳坊當成藏音閣,不就好了。」

  「王爺,不早說,也沒備那麼多茶點。」賀瀾姿挽了挽男人的臂膀。

  「無妨,本王少吃點,就都有了。」

  「九夫人那個吃相,怕是我們都不吃,也不夠她一個人吃的,不如,哪天多備些,叫人送到藏音閣去。」

  沒說幾句話,兩人就散了,各走各的了。慕容策受了一肚子的氣。小福不在,也不好發在旁人身上。

  田岱跑了來。「王爺,嚴府剛剛送來消息,嚴公子怕是不好了。已經備了車馬,太妃問王爺,是不是和二夫人一起去看看?」

  許太妃有意冊立嚴綉為正妃,急於給她些體面,用以正名。各位夫人們爭搶著出席宮宴,也是一個念頭。

  被晾曬在一邊的田岱又說:「哦,二夫人是昨天深夜回的王府,還沒安睡幾個時辰,便又來消息。王爺看,太妃那裡還等著回話呢?」

  都懶得去編排理由了。只需要向母親傳達訊息,他,慕容策屬意的人絕不是嚴綉。「你就當沒找見本王。」

  「還有,許府的表家夫人來了,正和太妃說話,執意想見王爺,太妃的意思是讓王爺避一避。」

  表家夫人不就是宗韻嗎,宮宴沒露面,據說是被女兒絆住了,沒有進宮。今天來王府,也是不好打發走。「二夫人是不是還在等著本王?」

  明顯是會錯了意。田岱笑了。「車駕都在府門候著王爺呢。」

  「那就讓二夫人去見見表家夫人。」

  「啊?可是,車架都候著呢……」

  「那就再候一會兒。」

  田岱不敢再多言了,領命去了。

  一直落在後頭的賀瀾荻緩步走來,經過男人身旁,福了福身。

  望著賀瀾荻的背影,慕容策不禁是一聲輕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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