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第十層
秦少炎和鐵儲轉身回頭,只見閆神雙手抱臂,居高臨下的看著自己。王晏兮從閆神身後探出頭來看向陳安,王採薇和靈珠子站在一起,像是一對母子。
秦少炎連忙將匕首和瓶子收起,嘿嘿笑道:「大姐頭,我跟他鬧著玩呢。」
「是的是的,我們跟陳安兄弟開玩笑呢。」鐵儲摟過陳安的肩膀,露出了一個憨厚淳樸的笑容。
陳安被鐵儲的大手摟住,縮在鐵儲懷裡,露出了一個劫後餘生的笑容。
「緊張什麼,陳安弄掉了你的寶血,理應賠你,這件事我也不能多說什麼。」閆神對鐵儲說道,鐵儲眼睛一亮,卻聽閆神話鋒一轉。
「雖然陳安未到入玄,血液沒有太大價值,不過那個巨人也沒成年,他的血價值也不高,有多少就賠多少。裝滿你那個瓶子是不可能的。」閆神緩緩說道。
「可以可以。」「大姐頭果然公正。」秦少炎和鐵儲開心地搓著手,原本他們也沒想裝多少,那個大瓶子也只是嚇唬陳安的。
「把手伸出來。」閆神看向陳安,陳安瞥了一眼秦少炎露在袖子外面的瓶子一角,苦著臉把右邊的手遞出。
「匕首給我。」秦少炎臉上帶著開心的笑容,連忙將匕首奉上,閆神接過匕首,打量了片刻,眼睛一亮,嘖嘖了兩聲,然後道:「秦大少爺可真是財大氣粗,身上的東西隨便拿出一件都是精品。」
秦少炎嘿嘿笑了兩聲,並未言語,閆神仔細打量了手上的匕首片刻,便朝著陳安的手腕處割去。
「太狠了。」靈珠子望見陳安的手腕處瞬間噴出一道鮮血,感嘆魔女不愧是魔女,對自己人下手都那麼狠。
美艷少婦也驚訝地張開了小嘴,而秦少炎和鐵儲卻是淡然,似乎對閆神這番舉動並不感到驚奇。
王晏兮看見這一幕嚇了一跳,正要上前,卻見那噴出的鮮血在空中轉了一個弧度之後便倒飛回匕首之上。匕首吸收了鮮血,上面原本黯淡無光的綠色寶石。
此刻變成了鮮艷的紅色,寶石內像是充盈著鮮紅的液體,紅色液體流轉之間,生出了一抹淡金色液體。
「竟然出現了淡金色!我們這次真的撿到寶了!」秦少炎見狀大喜,鐵儲則是盯著匕首上的寶石,嘿嘿直笑。
二人對望一眼,又看向陳安,露出了和善的笑容,陳安望見二人臉上的表情,則感覺那是勤懇的老農望著一隻會下蛋的母雞一般,頓感一股涼意從背後升起。
那匕首割破陳安的手腕之後,被閆神放在傷口處,手腕處噴出的鮮血卻無一滴落在地上。全被那匕首吸得乾乾淨淨。
「嗯,差不多可以了。」閆神手腕一翻,將匕首未開刃的那一面對著傷口處,只見匕首上的寶石發出淡淡光芒,陳安手腕處的鮮血止住,傷口也漸漸癒合。
「這匕首好神奇啊,還可以癒合傷口。」王晏兮不禁稱奇道。
「匕首並無稀奇,主要還是這上面的寶石,這寶石中蘊含了一絲生命之精。」秦少炎心情大好,向王晏兮解釋道。
「生命之精?」王晏兮疑惑,初入神通界的她對這些名詞很陌生。
「你跟這丫頭說這些她又不懂。」靈珠子斜眼,老氣橫秋的說道,「這裡人來人往,剛才幻網被閆丫頭強行破開,已經不穩,過不了多久我們這裡的真實情況就會暴露出來,還是早些解決吧。」
靈珠子雖然外表稚嫩,但卻是在眾人之中輩分最高,並且實力也是不俗,此番說得有理,秦少炎點頭稱是,王晏兮也乖巧的「哦」了一聲,不再詢問。
閆神接過秦少炎手中的瓶子,將匕首的刃尖對準瓶口,鮮血順著刃尖汩汩地流入小瓶。
而在幻網之外的行人看到幻網內的情景卻是和諧的一幕,王採薇正牽著靈珠子的手,
靈珠子的臉上充滿著孩童的天真與稚嫩,鐵儲摟著陳安的肩膀,兩人親切交談,像是多年不見的好友一般。
王晏兮在閆神身後乖巧站立。閆神略帶羞澀地用酒壺往酒杯里斟酒,然後把酒杯遞給秦少炎,秦少炎接過酒杯,向閆神施了一禮,閆神低頭含羞,還了一禮。
幻網之內,秦少炎將小瓶遞給鐵儲,鐵儲連忙雙手接過,喜不自勝地將小瓶藏在胸前的衣服里,又眼帶愛憐的撫摸了幾下,溫柔地像是對待情人一般,看得陳安不禁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秦少炎看向閆神手中的匕首,正欲開口討還,卻見閆神將匕首丟到陳安懷裡,「這匕首已經被你滴血認主了,你好好收著。」
陳安「哦」了兩聲,麻利地從懷中掏出一塊布將匕首包好,秦少炎傻眼,心道:「這寶物還有滴血認主這一說,我怎麼不知道。」卻礙於面子不好開口,只得忍著肉痛看著陳安將匕首收進懷中。
「小鐵子,給爺把網收了。」靈珠子對鐵儲說道,靈珠子和鐵儲、秦少炎等人也算是舊識。
若是在平時,靈珠子以這樣的語氣對鐵儲說話,鐵儲心情不好的時候,直接轉過頭不理他,心情好的時候,憨笑兩聲,但還是不理他。
但今天不同,鐵儲的心情特別好,所以他笑呵呵地回了一句;「好嘞。」然後用纏著絲線的那隻手輕微一扯,頓時眾人周圍的空間產生略微的波動。
四周人群熙熙攘攘的聲音又充斥進了眾人的耳朵,「諸位,值此良辰,我們何不尋一佳處,欣賞美景,把酒言歡。」此時閣內各處的燈光明亮,閣上的明月皎潔,正是臨江閣內最為熱鬧的時段。
秦少炎本就是自號風流之人,見此情景免不了心癢難耐,恰逢今日眾人結盟,興緻頗高,便如此提議道。
閆神雖然與秦少炎等人是舊識,但時過境遷,對於他們的了解也是停留在以前的記憶中,秦少炎提出這個建議,她自然是欣然贊成。
鐵儲自不必說,和秦少炎極少有分歧,二人之中向來是秦少炎做主導,靈珠子和王採薇也是存了和閆神一樣的心思,並無異議。
至於陳安和王晏兮,他們本就是為湊熱鬧而來,自然也是連聲附和。
眾人一拍即合,往臨江樓上一層一層登高而去。秦少炎領路,走在最前,王晏兮和陳安輩分最低,跟在最後。
「哎哎,表哥,我聽說臨江樓第十層以上,都是要特殊身份的人才能上去,我們都第九層了,怎麼還不見少炎師叔停下。」王晏兮用手臂捅了捅陳安,低聲道。
「你是擔心少炎師叔不知道這裡的規矩,被拒絕後面子沒地方擱嗎?」陳安偏過頭想了想,回道。
「對啊,大家興緻這麼高,要是被拒絕了,豈不是很掃興緻,要不我上去跟我師姐小聲說下,讓師姐提醒下少炎師叔吧。」王晏兮點了點頭,回道。
「咳咳,兩位師侄莫要小瞧我,你們跟著我便是。」雖然陳安二人交談的聲音不高,且周圍的嘈雜使得這種聲音更加難以聽清。
不過秦少炎作為大宗門精心培養的入玄境神通者,這點聲音他還是能夠獲取道的。
陳安和王晏兮聞言連忙點頭稱是,不再言語,王晏兮朝陳安吐了吐舌頭,陳安做了個鬼臉,兩人相視一笑后,跟上前面眾人。
第十層不同於前面九層,沒有直接的樓梯可以上去,在盡頭有一扇門,門口站著兩個身穿勁裝的男子。
「諸位若是沒有相應的身份令牌或者是請柬,還是請回吧。」左邊的男子伸出一隻手示意眾人,而右邊的男子則緊緊地盯著眾人,陳安在那男子的身上感受到了比柳山還要強大數倍的氣息,感嘆不愧是臨江閣,這樣的大高手只用來守門。
秦少炎微笑,並未作答,而是從懷裡掏出一塊刻著「秦字」的黑色令牌,左邊男子接過令牌端詳片刻后,便打開門,向秦少炎比了一個「請」的手勢。
眾人進入后,門隨之關閉。門口右邊的男子說道:「你怎麼讓他們全部進去了,不是一塊令牌一個人嗎,你也是老人了,怎麼會出現這樣的失誤。」
「呵呵,你以為我不知道嗎,那塊令牌是真的,而且你沒看見那塊令牌上的「秦」字嗎,往常的令牌你有見過上面刻了字嗎,閣主第一天跟我們說的話你全忘記了嗎?」左邊的男子反問道。
「見刻字的令牌如見我。」右邊男子喃喃道。
門後面卻非是房間,而是又一道門,秦少炎推開門,眾人看見門後面並非房間,而是一處能容納十數人的封閉空間。
「這就是第十層嗎,怎麼如此狹小。」陳安驚訝道,「這自然並非第十層,而是去往第十層的通道,你們隨我來便是。」秦少炎微笑,率先踏入門中。
鐵儲緊隨其後,閆神等人也沒有絲毫猶豫的跟著進去。
「你還愣著幹嘛。快進來啊。」閆神見陳安依舊呆立遠處,催促道。
陳安先前還擔心秦少炎用神通變換出假的令牌被發現了,這個看著不尋常的地方會等眾人一進去后就馬上關閉,然後衝出一群刀斧手將眾人制服。
此時見閆神眾人也都進去了,便心懷忐忑地踏入門中。
待陳安進來之後,秦少炎將令牌嵌入門內的凹槽之中,陳安頓感一陣天旋地轉,站立不穩,連忙往旁邊抓去。
一雙大手有力的托住了陳安無處擺放的手臂,陳安抬頭,一個憨厚老實的面孔正和善地看向自己。
「謝……謝鐵儲師叔。」陳安對於先前被鐵儲摁在地上取血的一幕還記憶猶新,此時見鐵儲抓住自己,下意識地想要掙脫。
「這是我們天工山在凡間的產業鬼斧神工樓製作的傳送梯,專門給那些想顯擺身份的達官貴人用的。」鐵儲不理會陳安的掙扎,解釋道。
陳安見掙脫不了,況且鐵儲抓著自己消除了那種天旋地轉的感覺,便默默接受了。
「小炎,你那塊令牌是怎麼回事。」閆神對秦少炎問道,在場眾人也都心有疑惑,憑什麼大家都是第一次來,你的面子就這麼大。
秦少炎笑道:「實不相瞞,這臨江閣是我星河宗的產業,我那塊令牌正是此行我爺爺給我的,說是讓我以備不時之需。現在看來,我爺爺真是高瞻遠矚啊。」
眾人恍然,暗嘆不愧是首屈一指的大宗門,在凡間的產業也是做得風生水起。
片刻之後,門自己打開,一道迴廊出現在眾人面前,秦少炎取下令牌,率先向外走去,眾人穿過迴廊后,看到的景象卻是令人大吃一驚。
這第十層!竟是建於雲朵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