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九章 棋子
眾生皆聖第三百四十九章棋子管長老聞言卻是呵呵一笑,回道:
「原來你們也是去摩羅界,那便好說。你們現在這裡住三日,三日之後,我自會通知你們。」
說完,轉身擺了擺手,不耐煩的說道:
「好了,老夫還有要事,你們也別再來煩我了。」
這次沒有給紫無鋒再次開口的機會,乾脆的遁入空間漣漪中消失不見,而在漣漪之後的空間,赫然懸浮著一艘龐大的飛舟。
這艘飛舟的體型之大,已經不能用舟來形容,可稱為巨獸,管長老站在這巨獸的前方,直如螞蟻和成人的區別。
上面傳來叮叮噹噹的聲音,無數個望紫閣的能工巧匠正在上方勞作,為這頭巨獸拼上最後的武裝。
管長老仰頭望著這頭巨獸,不禁感慨道:
「窮盡望紫閣千年底蘊鑄就的踏天戰艦,不知能否幫助我們重新奪回故土。」
空間之外,聽到管長老發話了,紫無鋒和陳安也都是無可奈何,只得跟隨著周長。周長見紫無鋒留下,自是高興,熱情的為眾人安排歇息的地方。
不過因為紫無鋒身份特殊,既然留下了,就不得不去拜見望紫閣一些德高望重的長輩。於是在臨行前,便囑咐陳安一行人不得隨意走動,以免造成不必要的麻煩。
陳安自是滿口答應,這種新奇的地方他還是第一次見,就算不能到處走走,到處看看也總是可以的。於是便在紫無鋒一走之後,就向劍奴三人發出邀請。
然而出奇的是,平時最喜熱鬧的黃憶劍此時卻是有些興緻缺缺,直言旅途勞頓,要回去歇歇。黃婷秀自是不會放心讓她一個人,於是也婉拒了陳安,與黃憶劍一同離開。
而劍奴在重拾了劍心之後,雖然主要是因為擔心黃婷秀和黃憶劍二女的安危,從而聽信陳安的建議,跟隨紫無鋒回到塵界。但除此之外,便沒有什麼可以限制於他,於是也欣然接受。
四人所在的高閣是第八重,也是平常招待普通客人的地方,這裡的環境以園林為主,各具特色。小橋流水,竹林花香,恍若幽靜的桃源之地。
二人坐在了一張石桌前,見四下無人,陳安張開無垢,然後問道:
「劍老啊,你覺得這個管長老去摩羅界,到底存了什麼心思?」
劍奴呵呵一笑,回道:
「還能有什麼心思,如此大規模的徵集飛舟,必然是為了作戰,看來摩羅界的修行者要遭殃了。」
「哼,不自量力,數千年的發展和安逸,早就讓他們膨脹得忘記了摩羅界到底是什麼地方。一旦引出了那個存在,所有人都得死。」
此時陳安的陰影中,影子不屑的說道。他為了不被紫無鋒發現,一路上都小心翼翼的收斂氣機,現在終於等到紫無鋒不見,忍不住出聲。
「哦?那個存在是誰?」
陳安聞言疑惑,追問道,可影子卻是在此時沉默,不再開口,陳安輕笑一聲,故意道:
「你不會認為進攻摩羅界只是望紫閣一家的主意吧,此番掠奪其他修行星球的資源,必然會有許多宗門來分一杯羹。不知那位存在,能否一人力敵一界。」
影子依舊沉默,只是輕哼一聲,彷彿在說拭目以待吧。
陳安嘆了口氣,暗道可惜御魔決不能控制心神,不然就讓影子把知道的秘密全部吐露出來。
劍奴見陳安的臉色時而疑惑,時而笑容詭異,時而露出惋惜,以為他是在想妙成界入侵摩羅界的事情,便開口道:
「這件事是兩個界面之間的戰鬥,你我只是普通的修行者,還未到能一人改變戰局的能力。所以還是明哲保身,冷眼旁觀吧。到了摩羅界,我們也不參與,直接找星路回塵界就是。」
陳安聽到劍奴的聲音,點了點頭,心中忽然產生了些許疑惑,於是便看向劍奴問道:
「對了,你既然是塵界之人,那你是怎麼到七曜界去的。」
劍奴微微一笑,看向陳安一臉神秘的說道:
「現在可不能告訴你,不然會害了你的。」
陳安聞言有些無奈,剛才被影子吊起了胃口,現在劍奴又在賣自己關子。他心中很是想問,為何這些老傢伙都不喜歡把話說明白。
見劍奴實在不肯說,陳安不好強求,畢竟現在的劍奴他也打不過,搖了搖頭不打算再問。
正在二人靜默無言的時候,高閣外卻是傳來巨大的響聲,響聲從下方傳來,並不斷靠近。
與此同時,有許多修行者從各處升上高空,飛遁到邊緣處,二人見狀,也跟著飛遁了過去。
此時一艘龐大的飛舟懸浮在高閣的前方,飛舟的前端插著一面大旗,藍底白字上寫的是「九靈宗」三個大字。而在飛舟的周身上,赫然站著數十名身著藍袍的男子和身著青袍的女子。
站在這一群人最前方的是個麻衣老婦,拄著龍頭拐杖,氣息渾厚,散發著超凡境的強大波動。她重重的敲了兩下拐杖,臉色不滿,抬頭望向上方高聲道:
「怎麼?望紫閣就是這麼個待客之道,有客人來了都沒人出來迎接一下?」
「哈哈哈,九靈老祖遠道而來,有失遠迎!」
話音剛落,便有一道渾厚的聲音從上方響起,一個精神矍鑠的青衣老者漂浮而下,凌空站立在麻衣老婦前方的位置,做了個邀請的姿勢。麻衣老婦卻是冷哼一聲,紋絲不動,理也不理。
青衣老者見狀,又連忙拱手道:
「哎呀,九靈啊,這不能怪我啊,閣主還在閉關,其他幾位長老都不在閣中,我剛才也是忙得焦頭爛額。這不,一聽到你的聲音,我就火急火燎的趕了下來,你看,這還不夠誠意嗎。」
麻衣老婦的臉色這才有些緩和,點了點頭,說道:
「嗯,既然如此的話,你先給我的弟子安排好落腳的地方吧。」
青衣老者一聽,隨後向著陳安所在的高閣飛來,而後面的那艘飛舟上,則是飛出一個巨錨,潛入邊緣處的地面上。
隨後那些飛舟上的男男女女們都依此走了下來,卻是個個神色倨傲,趾高氣揚。
陳安見狀,想了想,隨後立馬把那個代表紫臨級的腰牌掛在顯眼處,然後抬起頭一臉倨傲的望著他們。劍奴見此,也是挺直了腰板,仰起臉看人。
卻是不曾想,那些人雖然看見了陳安腰上的令牌,但都不知道這代表了什麼。即便陳安身上的純紫色長袍一看就價值不菲,這些年輕的弟子們也只是把陳安當做外表浮華,登閣求器的世家紈絝而已。
「呵呵,你快看那個人,一臉牛氣轟轟的樣子,還穿得跟個茄子一樣,真是好笑啊。」
不知是誰這麼取笑了一句,陳安頓覺顏面盡失,垂頭喪氣的落下,轉身離開。劍奴倒是沒有感到丟了面子,而是在心中暗罵這些人沒有見識。
他落到陳安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沒事沒事,今天他們對你愛理不理,等到時候把你紫天宮弟子的身份亮出來,就是你讓他們高攀不起了。」
陳安重重的點了點頭,轉瞬間又有些奇怪,自己的性格彷彿在不知不覺間發生著某種變化。而那問道世界中那幾百年經歷磨礪出來的沉穩氣質正在逐漸消失,但轉念一想,與其說這種是變化,還不如稱之為是恢復了些許少年心性。
此刻身後又陸續來了幾個宗門飛舟,皆是引到這一重高閣,逐漸增多的人倒是將這顯得有些冷清的地方,變得有些熱鬧起來。
陳安用紫極真眼掃了一眼,眉頭微皺,這些弟子大都是入玄初期和中期的境界,後期更是寥寥無幾,至於巔峰和大圓滿境界,數百修行者中未曾見到一個。
而且有些弟子更是稚氣未脫,一臉沒有經歷過戰鬥殘酷的天真模樣。
「這些人實力雖是不弱,但觀他們面相,目光輕浮遊移,皮膚細嫩,應是終日只知修行的人。沒有經歷過生死戰鬥的殘酷,就這樣送到戰場上去,與白白送死無異。」
陳安搖了搖頭,輕聲道。
劍奴也是看到了這一幕,淡然回道:
「這些人只是用來打掃戰場,尋找和開採資源的苦力而已,真正的中堅力量,則是那些超凡境的神通者。」
陳安點了點頭,忽然自嘲一笑,自己的年歲明明與他們不相差多少,卻是以長輩的姿態點評。看來是短短時間內的種種離奇經歷讓他早早的成熟,現在做的事與他向外神通界的初衷不同,但又無可奈何。
想到這,他再次看向那些歡聲笑語的年輕弟子們,忽然有些羨慕,喃喃道:
「若我當時能一開始就跟著師父回到閻魔教,或許現在也會和他們差不多吧。」
劍奴聞言,微微一笑,卻是說道:
「你看他們現在沉浸在自己的快樂中,把前往摩羅界只當做一場普通遊歷而已,殊不知這場遊歷帶來的很可能就是死亡,甚至比死亡更殘忍的東西。你和我尚且還能有選擇的權力,但是這些人卻是沒有。」
「是做一顆任人擺布的棋子,還是跳出這棋局,主導自己的命運,你更想要哪一種。」
陳安頓時如醍醐灌頂,朝著劍奴深深一拜,豁然開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