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榜首雙傑
雖然很想和讓師傅都提醒要小心對付的黃淮交手,不過接連追出數里路后,終於還是將人跟丟的長燕坤不得不停下來。
看著前方因為將殺弟之仇追丟,此時將一身怒火都發泄到周圍已經含苞的花草樹木上的人,長燕坤只是站在原地咂舌,不過其腦海中所想的,還是剛剛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逃走的黃淮。
雖然沒有能和黃淮與冉凱交上手,不過就剛才的一追一逃來看,從黃淮身上感受到雄渾氣息的長燕坤知道,這個叫做黃淮的人,一定擔得起自己師傅的警惕之言。
不過之前在黃淮身邊的冉凱同樣讓長燕坤與何舒桐都感受到了不凡。
二人不知道的是,其實冉凱並不弱於黃淮多少,只是在秦武城一戰時,將自己的一條胳膊給丟在了哪裡,現在即便傷勢已經恢復,但失去一條手臂之後,實力還是有所下降。
現在的冉凱正在慢慢去熟悉一隻手的生活,但若是有人因此而認為只有一臂的冉凱是那殘疾之人而對其輕視的話,那其一定會付出沉重的代價!
性格與自己的姐姐一樣,隨母不隨父的長燕坤心思確實單純了一些,不會仔細揣度他人之心和所遇之事,不過正是像長燕坤這樣的人,在某些事情的感知是極其靈敏的,比如武道之處。
作為一個武痴,同時也是一個武道天才,長燕坤的直覺告訴自己,黃淮是一個十分強大而且十分危險的人!
然而即便能從黃淮身上感受到危險的氣息,但這依舊沒有降低長燕心中的戰鬥之心。
親自感受過黃淮的氣息之雄渾后,長燕坤反而越發想與其酣暢淋漓的廝殺一場!
長燕坤正在因為離去的黃淮而心緒飄飛時,前方轟隆聲突然響起,讓其瞬間回神時,也被嚇得一激靈。
心中的怒火難平之下,長燕寇準朝著身邊的壯碩樹木猛然辟出了一刀,筆直而又粗壯的樹就這麼直挺挺的倒下,頓時掀起一片嘈雜。
雖然家中是將帥世家,也算得上是武道世家,不過羽田家向來都是成名於沙場,餘威流於江湖之中,所以出生在羽田家的人多是學習刀槍以成武器,畢竟刀和槍更適用於戰場之中,而劍,更多時江湖之輩所崇尚之物。
劍呈雙刃,而且輕薄,刃柔,江湖之中打打殺殺還行,用於戰場的話,殺敵不過雙手之數,便會因為戰士身上的堅硬鎧甲而卷刃,失去了鋒銳。
「這羽田將軍,有必要這麼狂怒嗎?以後機會不是多得是嗎,而且還有我和師妹在,能真讓這黃淮走了不成。」
知道前方的人此時正怒火上頭,受到驚嚇的長燕坤也只是小聲嘀咕開口,而後轉身離去。
「桐,回去吧。」準備回到住處的長燕朝身邊的師妹開口。
聽到坤的話,眼睛一直注視著黃淮與冉凱離去方向的何舒桐也停下思考,轉身跟了上去。
在長燕府中接到信件,知道黃淮與西陲的王爺關係匪淺時,何舒桐就沒有想過要真的和黃淮拼個你死我活。
而現在,來到燕京之中近距離感受到黃淮與冉凱的強橫后,何舒桐更加沒有了要與二人生死相向的想法了。
第一次的見面就這樣在一追一逃之下潦草結束,不過知道燕京之中已經今非昔比之後,黃淮與冉凱也收斂了許多,沒有再貿然出手,甚至都沒有貿然行走在城中,消息的收集幾乎都靠槐王培養的驪山衛,而燕京之中的暫時風平浪靜也為宋恆贏得了百姓與滿朝文武的讚美之詞。
燕京中發生的事本就鬧得人心惶惶,尤其是那些為官之人和世家顯赫之人,而值此時刻,二皇子宋胤卻還提出要舉行大婚的決定,這本是讓許多人對皇室心有不滿的。
對於此事,人們嘴上雖然不敢說,但心裡卻在抱怨漢帝宋恆不懂事情的輕重緩急,在這個時候都要偏袒親情。
不過如今燕京事情平了,那些因為心中怨氣與懼意而整天面若死水的人臉上也出現笑容,紛紛開口要去長安為二皇子送上一份祝福。
知道風平浪靜的日子已經不多,所以在宋胤瞧好日子后,大明宮中立即忙碌起來,熱鬧的氛圍籠罩四處,甚至已經超過了春節。
畢竟春節是一家人的事,而當今漢帝的親弟弟大婚,那可是大半個長安城的事情。
對於二皇子即將舉行大婚,即便知道和自己沒有多大關係,但是平民百姓們還是打心裡高興的,就想著即便不能親眼去宮中目睹皇妃美貌,在城中瞎湊熱鬧還是可以的,不為其他,沖一衝喜還是可以的。
大明宮中,金碧輝煌的宮殿之上漸漸被紅色裝飾,不過已經無暇顧及這樣小事的宋恆此時不再忙碌的範疇之中。
此時的宋恆只是靜靜的聽著今年新進的大學士彈奏的曲子。
雖然同為科舉第一,但因為性子與抱負不同的原因,琴師韓商如得到了漢帝宋恆的重用,而柴扉卻漸漸淡出人們的視線。
不過也就是現在人們不知道柴斐而已,在後來天下戰火紛飛日子裡,武者斗勇、智者鬥智的日子中,運籌帷幄,料事如神的柴扉驚掉了一眾人的眼球,除了向來沒有輕視過柴扉的韓商如,心裡平靜時,也有嘆息升起。
琴師韓商如好琴,也擅琴,其曾經在剛剛科舉入宮時,就以琴之音律而喻治政理國之道,因此而得宋恆賞識並重用。
因為年紀都差不多的原因,現在一旦遇到事情,漢帝宋恆已經習慣都來找韓商如談一談。
「琴師之名,果然並非浪得虛名。」
一曲結束,周圍再次變得安靜起來時,閉上眼睛享受了一下餘韻后,慢慢睜開眼睛的宋恆才淡淡開口,對琴師的奏曲很是滿意。
「皇上廖贊了,一琴也只七八弦而已,我自幼琢磨,到了現在,無外乎是時間磨礪,自來熟而已,哪有那麼造詣可言。」
「琴師還是一如既往的謙虛啊,以琴師一身才華,我覺不該如此才對。琴師自當有傲氣一些。」
「自信與傲氣其實韓某並非沒有,只是在四方社稷之主的面前,韓某可不敢擺出自信與傲氣,那樣的話就有些太愚昧了。」
「琴師這張嘴啊,怎麼說話都讓人喜歡。」
「大年過去,夏春秋已經在開始有了行動,剛一出手,就用出了手中的大牌直插燕京,一點也不掩飾對燕京的垂涎之心,雖然還沒有什麼大動作展開,不過一旦應付不對,後果極其惡劣,而國相讓我暫時不管燕京,將注意力主要放在三川郡,你覺得如何?」
沒有繼續在無關緊要的話題上多說下去,宋恆向琴師問出了話。
自從燕京之中事發之後,宋恆沒少找韓商如談論應付之法。
聽到宋恆的話,知道丞相竟然提倡主要應付三川郡后,韓商如也陷入到了思索中去。
從燕京事發到現在,韓商如一直是主張主要關注汴京的,因為其認為夏春秋要動的話,一時半會是絕對拿不下的,甚至可能會讓低級傷到胳膊腿,所以動汴京才是夏春秋最好的選擇,而如今丞相隻字不提汴京,卻將注意力放在了燕京之後的三川郡。
若是提出這樣建議的人是其他人的話,韓商如一定會堅定自己的想法,不過知道這話出自哪個丞相之口后,其也不敢妄自定論。
「三川郡郡王為李喚義,郡伊使則是章台溫,二人雖然都是心思狡猾的圓滑之人,有小人之面卻有登高之心,在一起的話倒是有些鼠蛇一窩的意思。丞相出此言語,難道是顧忌二人有逆反之心?」
「先生聰明。以往朝元會,這李喚義與章台溫就不上心,平日間也是陰奉陽違,平靜快慣了,也不免想隨風而起,欲想乘風破浪,而夏春秋又在四處收買人心,二人難免不會投靠了夏春秋。」
「依漢帝所言的話,那這三川郡還真得上心才行,否則一旦落入夏春秋手中,前後夾擊之下,即便燕京有江王吳秀和十萬燕軍,久戰之下,也必敗無疑!」
「不過我依然覺得汴京要嚴加防守。」雖然同意了丞相的觀點,但韓商如依舊沒有放棄自己的想法。
「先生所想我也知道,只是西陲雖然沒動,但江南之地必須先設防,否則西陲大軍突然發難東下的話,以江南的軍力,根本就沒有抵抗之力,汴京的話,好歹在江王手下,即便夏春秋雙管齊下,同時動汴京和三川郡,也還有反應時間,我還是想在三川郡設防。」
聽到漢帝拒絕自己的理由竟然是西陲,韓商如眉頭明顯皺了皺。
沒有體會過西陲的雄兵,韓商如有些不能理解漢帝為何如此忌憚,而且如今的西陲尚且如此安靜,要是有了動靜的話,漢帝豈不是要為之殫心竭慮了?
見漢帝心中已有決定,韓商如也沒有再繼續堅持下去,不過此時的韓商如心中卻默默做下了一個決定。
韓商如想去親自到西陲去走走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