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如果可以
對於當今強漢大地上三級分化之中的一級，因為實力不容小覷的原因，所以即便知道西陲已經不再是那個受命大明宮束縛的地后，宋恆也明智的暫時沒有去動西陲，而因為陳錫康的叮囑，即便見強漢已經開始混亂，但西陲中的眾人依舊沒有趁亂而起，而是一如既然的呆在自己的都城中。
不過西陲的一眾人雖然暫時沒有參手宋恆和夏春秋的戰鬥，也沒有在這個時候以風馳電擊之勢為西陲開疆擴土，但卻在謀算著西陲周圍之地，尤其是江南，雖然還沒有展現出任何手段在，但在私底下，一眾大將軍都已經在心中盤算如何強取江南了！
但一眾將軍即便十分想將江南收入囊中，可奈何幾人都是戰場上出來的豪雄，要得到江南的話，唯有帶兵而征討這一條路，不過如今陳錫康不回來，幾人也不好強勢出手，所以便輪到了陳婉清出面了。
雖然從一開始就沒有想過能輕易得到江南，但想到長燕瑤月也成了青光聖人的小徒弟之後，陳婉清還是決定親自去一躺洛城洛京。
知道此時大明宮中的眾人對西陲放鬆，心思都放在了汴京之上，回到沐平過年之後就再也沒有回去過大明宮的陳婉清直接從西陲來到了洛京之中。
江南洛城的主都洛京之中，當陳婉清與王馬乘坐的馬車緩緩朝著長燕府而去時，已經被提前告知的長燕宏光與長燕冢已經在等候著了。
長燕家三父子皆在朝為官，而且官職都不低，至於老大的長燕靈幻則時常待在大明宮中，為送恆議政謀事，所以多不在家，家裡的事情便一直由長燕宏光和長燕冢掌握。
此時見西陲開國公之女不遠千里而來，府上的父子二人雖然嘴上不說，但心中卻對陳婉清的來意卻清清楚楚。
不過父子二人心有所思之下而變得心情沉重時，知道西陲王爺的姐姐要來，長燕夫人高興之下，正興緻沖沖的等著陳婉清的到來。
雖然只在長燕府上待了一段時間，但長燕夫人對陳錫康是真的喜歡得不得了。
「冢兒啊，你們都是年輕人，待會這青竹大學士就交給你去應付了，反正你不是一家之主，有些敏感的問題你也可以敷衍了事，一帶而過。」
知道從西陲而來的大才女難以對付，此時的長燕宏光也一臉憂鬱的開口說到。
夏春秋打燕京打得有多凶，以後西陲動起江南來時就會有多凶，這青竹大學士多半是來探自己口風的。
「爹，這青竹大學士既然都親自來了，又豈會放過你？如今漢帝將注意力都放在夏春秋身上，暫時無暇他顧，其上門來，肯定是頂著江南這片地來的，你是這裡的主，不找你才有鬼。」
「這一劫，咱們家是免不了了，就是不知道漢帝會怎麼樣對咱們家了。」
向來深思熟慮、沉著冷靜的長燕冢此時也語氣憂慮的說到，天下要亂，江南與燕京首當其衝，而現在燕京之外的汴京已經打得這麼凶，當陳錫康再次回到西陲時，大軍長驅直入，江南便是第二個硝煙之地！
「怎麼對咱們家，咱們一家都是文官，在這戰火瀰漫的時候又上不了戰場殺敵，頂多就是在背後出謀劃策，若是江南淪陷，漢帝還那裡去找這麼大的官給我坐著？」
「我看我頭上這頂烏紗帽，多半是保不住咯！」
雖然以前就知道天下若亂，江南一定會處在風口浪尖，可真的到了這個時候，想要在風雲變幻的強漢之中保住自家的地位，父子幾人已經感到有些心力憔悴。
實在是西陲給人帶來的壓迫感太強了！
當年開國公隨漢帝宋開陽開國，伏龍大謀士郭易可沒少在其背後出力，雖說開國之後其便隱姓埋名，隨著開國公一起去到了西陲，但是伏龍之名，無人敢忘！
文有郭易，武有五十萬開國之師，西陲鐵了心要江南的話，江南十有八九要淪陷，畢竟宋恆除了江南還有漢陽和淮南、烏桓、盤龍等地，但是西陲不一樣，所以宋恆斷然做不到像西陲那樣強勢！
若大勢所趨之下，不得不丟棄江南的話，長燕宏光絲毫不會懷疑宋恆的決心的！
當父子二人心中正想著如何讓惦記江南之地的西陲不要咬住長燕家時，陳婉清與王馬也終於被僕人領著進入了府上。
王馬曾經上過戰場，但其卻不能作為一個合格領軍人物，所以在戰鬥沒有真正開始之前，其都是跟在陳婉清身邊的，一來是為了保護陳婉清，二嘛，則是看看能不能從陳婉清這裡學到一些什麼智慧之學了。
王馬只適合哪種已經布好局，只用硬著頭廝殺向前的戰鬥！
因為陳錫康的原因，滿懷期待之下終於見到落落大方，舉止有度，一舉一動皆透露著大家氣質的陳婉清時，長燕夫人的心中頓時又升起了別樣的想法，只是長燕夫人不知道的是，其眼前看似溫婉得體的人，所隱藏起來的孤傲與蠻橫有多可怕。
進入府上，見司農少卿的夫人在門口熱情相迎時，陳婉清雖然有些意外，但卻隱藏的很好，不過短暫的相處之後，知道長燕夫人為何這麼熱情的招待自己后，陳婉清心中也有笑意出現。
長燕夫人很喜歡陳錫康，而陳婉清則是很喜歡長燕瑤月，若是能兩家合作一家的話，陳婉清自然對樂意見到。
此時登門拜訪長燕府，陳婉清就是為了江南之地而來的。
從門口到客堂的短短路上，長燕夫人說了很多，也毫不收斂自己對陳錫康的滿意，不過在將陳婉清送到時，其便意猶未盡的離去了。
長燕夫人雖然不會想太多，但其也不傻，知道陳婉清一介女流，不遠千里而來，不可能是簡單的拜訪長燕府。
雖然因為西陲的原因而對陳婉清的到來有一絲懼意，不過就在宮中的官職來說，作為司農少卿的長燕宏光可比陳婉清高了不少，即便是作為朗庭士的長燕冢，也可與陳婉清同起同坐，所以父子二人並沒有表現得謙卑，只是禮貌的招待了陳婉清。
跟著陳婉清一起見過司農少卿后，知道幾人一定又要談些傷腦子的話后，王馬便獨自離去了，可是其前腳才剛離開，後腳便給長燕夫人叫走了。
當長燕夫人知道王馬乃是開國公二弟子，正興緻盎然的聽著王馬講述一些陳錫康的風流軼事時，另一邊，簡單的寒暄過後，陳婉清終於含蓄的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早年強漢開國，先帝封地多處，大明宮之中也朝臣無數，凡事有功之人，先帝都沒有虧待過，可正因為如此，強漢大地上，官宦眾多，封地而治之下，多有陰暗之處，如今時逢大變，大有各尋自保之意，司農少卿想必也想過這些事情吧？」
陳婉清聲音平緩，表情也十分溫和，只是其嘴中所說之後隱藏著的虎狼之詞，卻足以給其按上謀逆的殺頭大罪！
「西陲土地貧瘠，其中百姓雖吃苦耐勞，但除了冶金煉鐵之外，難有其它衣食之手段，不過江南土壤肥沃，最是作物豐收之地，若是兩地能合而並存的話，衣食富足之餘，還可有餘。」
見身前的父子二人沉默不語，陳婉清再次開口，不過這次話中的意思，卻更加明確了。
西陲一定要得到江南，這便是陳婉清話語背後的意思！
「大學士所說我都懂，大學士的來意我也懂，不過我終究身在司農少卿一職，乃是強漢之臣，自當為我朝謀福求利。」
「而且西陲有雄獅，長安有猛虎，我小小長燕家居於中央，又怎敢輕舉妄動。」
「我也知道強漢之中官宦眾多，大亂之局下，漢帝顧全不了所有人，甚至會輕文重武，但我好歹是朝廷要臣，總會受到庇護的。」
「司農少卿所說確實有理，畢竟也是一代老臣，宋恆又忍心看著長燕家受災受難呢？」
見身前的人同樣用十分隱晦的話語拒絕自己，陳婉清也別有深意的說到。
從陳婉清的身上看出了威脅之意后，長燕宏光在心中也是怒極而笑，什麼時候他堂堂少卿之位的人，也要受如此丫頭戲弄威脅了！
陳婉清的盛氣凌人以及其無形之中展現出來的高姿態，讓長燕宏光心中憤懣，而在其身邊的都沒說幾句話的長燕冢，臉色同樣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少卿是聰明人，不會不知道西陲對江南的決心，陳家與長燕家雖然向來沒有任何交集與情分，但瑤月終究是錫康的師妹，只要少卿以後不站錯隊，江南還是少卿的。」
「不過若是少卿覺得西陲不配擁有江南的話，狼煙起洛城時，多有哀號聲。」
「對了，之前有幸見過瑤月，我對瑤月很是喜歡，而且瑤月似乎也對錫康有意，若是少卿不放心，我大可對少卿許諾兩家聯姻，同是一家的人話，少卿再站隊的話，心裡就不會有那麼多顧忌了。」
話說到這裡，陳婉清也起身，恭敬的告辭之後，走出了門。
知道自己的條件司農少卿需要時間思考，所以陳婉清並沒有急著離去，而是出了屋后便徑直去找長燕夫人了。
若是兩家真能結為一家的話，以長燕夫人的態度，應該會很和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