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二章 世間唯一
丞相等人能想到的,陳錫康沒有理由想不到,而預料到丞相等人可能會縱火燒山,讓自己沒有足夠的木材造船,陳錫康也早早帶著王馬來到森林中守候,而這一守,果然將丞相等來了。
不過不敢帶太多的大軍前來縱火,只是帶了數十個精銳出現的丞相與百里登台被陳錫康和王馬阻止后,也立即作罷退走。
如今不說刀道入聖的王馬,便是擁有五道帝皇龍氣的陳錫康,也絕對擁有與丞相一戰的力量,所以二人在出手之後非但不能取到任何好處,而且還有極大的風險。
若是丞相與百里登台出事的話,那對於河岸對面的眾人絕對是一大損失!
一夜不過,丞相等人放火燒山的想法沒有成功,而西陲一方,陳錫康則是再次帶著一眾大軍出來砍樹,而浩蕩大軍整整砍伐一天,又是一處密林在一天之內被夷為平地,冬風在一瞬間吹過時,若不是見不到銀裝素裹,鎮守在這裡的人們絕對以為已經進入深冬了。
一連砍樹三天,在西陲大軍的軍營中頓時多了無數木材,不過這一天當陳錫康命令加工木材時,軍中的眾人皆因為陳錫康所頒發的命令而傻眼。
「錫康,你沒有說錯吧,這麼多木材就是用了造樓梯的,而不是造船渡河的?」聽到陳錫康下令要將所取木材鍛造成結實的木梯時,一臉吃驚的呂驢震驚之下瞪大了眼睛問道。
因為陳錫康的話而震驚,但在腦海中沉思一會依舊百思不得其解后,呂驢還是問出了心中的疑惑,而此時呂驢心中的疑惑也是周圍眾人的疑惑,便是祡斐,一時間也有些沒有明白陳錫康的打算。
實際上想不到陳錫康心中在想什麼,倒不是就說柴斐才智欠佳,完全是因為其人不修武,格局有些被「凡人思想」限制而已。
「你們沒有聽錯,就是要造樓梯,至於渡河用的船嘛,都砍了那麼多樹了,也造一些出來以假亂真,敷衍欺騙一下和河岸對面眾人的耳目。」
「不是,我的意思是既然砍樹的目的只是為了造梯子的話,我們根本不用砍那麼多樹啊,而且之靈的城牆面前還有靈水呢,我們連靈水都過不去的話,造梯子有什麼用啊?」聽到陳錫康的話,王馬再次充滿疑惑的開口。
饒是在戰場上廝殺了這麼多年,心中同樣有智慧,不過此時此刻,呂驢也完全抓不到陳錫康心中的點。
「這個嘛,你們暫且聽我娓娓道來。」陳錫康說著,也去到一邊坐下,那架勢,明顯要和眾人好生擺談一番的樣子。
「之所以砍這麼多樹,雖然也是因為要用到木材,不過也有一部反原因乃是為了麻痹丞相等人,讓我們因為砍樹造船這一舉動而產生我們即將造船渡河這樣錯覺時,也讓丞相等人認為我們即將借船渡河,不過從一開始,我就沒有想過造船渡河,因為那樣即便我們真的攻過去了,也一定會損失慘重!」
見眾人一臉疑惑的來到身邊坐下時,陳錫康也淡淡開口,而聽到其人這樣解釋開口,眾人心中的疑惑非但沒有解開,反而更加濃郁了。
「季節已然入冬,當凜冬到來時,整個九江郡都會處在極低的溫度中,而每年的冬天,九江郡中都會有不短的時間有大雪天氣。而若是下大雪的話,溫度就會降低,水就會結冰。」
知道自己剛剛那樣說一定只會讓眾人心中更加疑惑后,陳錫康再次補充開口,而聽到這裡,眾人也漸漸明白過來一些什麼。
「陳王的意思,是想等到凜冬之際,借靈水結冰之際從河面上直接去到河岸對面?」
心中已經能想到一些什麼,但一時間也沒有將頭緒理清楚,還有些朦朧時,聽到祡斐這如同畫龍點睛的話語,眾人醍醐灌頂,頓時醒悟過來。
只是當眾人眼中一亮時,柴斐的話卻再次讓眾人一臉疑惑。
「仔細回憶的話,靈水近十二年來也只有一年沒有結冰,而且還是十一年前,所以今年靈水結冰的概率也很大。只是陳王想過沒有,靈水終究是一條大河,水面流動,便是結冰,冰層厚度也絕對支撐不住數萬大軍浩浩蕩蕩而過,而且河岸對面的眾人也不會讓我們安生的。」
「若大軍在過河時冰層破碎,那於大軍而言將是一場災難!」
雖然知道了陳王的想法,不過腦子靈活而且考慮周全下,柴斐立即將陳錫康決策的弊端盡數指出,而便是愚鈍一些的王馬此時都能從祡斐的話中聽出了那樣的風險之大時,臉色也有些凝重。
確實,如祡周子所說的話,太冒險了,而且稍有不慎便會落得一敗塗地的局面!
「祡斐你所說沒錯,而我也考慮過這些,所以我之前去試了試靈水的深度和流速,而為了靈水的冰層更厚,我將靈水周圍樹木盡數砍了,這樣一來,大雪季節降臨時,靈水這一地帶的溫度定然要更低一些。」
「當然,行軍打仗不是兒戲,謀事要有萬全之策,所以我不僅要將周圍的樹木都盡數砍完,我還要去靈水上游截流。不過砍樹可以借著造船渡河來令丞相等人麻痹大意,但是去上游截流這樣的事情就不能讓丞相和琴師韓商如知道了,否則以二人智慧,定會捕風捉影,從細微之處察覺到一些什麼。」
「而這只是保證靈水的冰層厚度,不過為了更近一步保證大軍可以安然從冰面上渡河,所以我以木材建造梯子放於冰面上,以分擔冰層所承受力量。」
「至於最後,就是考慮到了有像丞相與海昏侯這樣實力恐怖之人的存在了。靈水的冰層再厚,也絕對擋不住二人的神通之法,所以我們需要有對等的力量將河岸對面的一眾強者都盡數提出,而這,就是我攻打之靈的方法。」
「大家覺得,此法可還還有什麼查缺補漏之處?」
接連開口下,陳錫康也將自己心中的想法盡數說出,而此時腦海中因為陳錫康的話浮現一連串的畫面后,包括祡斐在內的所有人看向陳錫康的眼中只有敬畏出現。
而為錫康這天衣無縫堪稱絕世的計謀震驚得無以復加時,王馬更是吞咽出聲。
王馬甚至在心中幻象,自己要是和錫康這樣的人做對手的話,可能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是我愚昧了,沒有想到陳王竟然能想出如此天衣無縫的計謀,如此這般的話,我想攻下之靈的概率,該有八成!不,有九成!」說到八成時,似乎又突然想到什麼一般,柴斐立即改口,將勝率改為九層。
靈水的上游地段就在江南之中,而如今的江南已經整個落入西陲的手中,西陲要江南之中做些什麼的話,絕對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覺。
聽了身邊陳王的話,柴斐心中的敬畏都快要溢滿時,向來保守的人也果斷出聲。
而柴扉尚且如此,就更別說此時的其餘幾人了。
祡斐萬萬沒有想到,陳王之前在靈水前那看似滑稽幼稚的投石挑釁舉動,就已經開始在謀取之靈了!
不僅自己沒有想到,只怕河岸對面的丞相和琴師更加沒有想到吧!
「小子,你可真是……人間唯一啊!」同樣心神震撼時,心中難以平靜的霍冥想要說些什麼但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后,最後僅僅憋出人間唯一這麼四個字。
至於此時同樣旁聽的夏侯子從,聽了陳王的話后不知為何只覺得心驚肉跳時,眼中的只剩下驚駭,不過正當夏侯子從心神震撼時,突然聽到自己的名字后,其也頓時回神。
「夏侯,靈水這般我們誰都不走開,不過去江南截流之事別人去我不放心,所以只能讓你去了。」陳錫康開口,決定讓夏侯子從去江南靈水的上游截流,畢竟接連的幾次戰爭下來,夏侯子從的心細已經體現得淋漓盡致。
突然聽到陳王給自己下發這樣一個重大的任務,明白這是陳王對自己的信任與認可時,夏侯子從立即單膝跪地!「截流之事,屬下一定做得滴水不漏,無人知曉!」
「去靈水上游截流,你可知怎麼個截法?」
「回陳王,丞相與琴師韓商如同樣是心細如漏斗之人,靈水流量若是突然減小,亦或是靈水突然渾濁,定會讓二人察覺端倪所在,所以截流既要保證水清澈,也要保證流量一點點減小。」
「哈哈哈,看來倒是我多慮了。」聽到夏侯子從的話,陳錫康眼中出現欣賞時,也爽朗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