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我能成為互聯網之神的信徒嗎？
恐慌好像有了生命一樣，在少年們一呼一吸間，瘋狂傳播！
急促的喘息；驚恐的呼喊；獃痴的囈語；交匯成混亂的海洋。
「不不不……不要殺我……」
「媽媽……救我，媽媽……」
有人被嚇得臉色蒼白；
有人直接大小便失禁；
還有人被嚇得癱軟在地。
少年普斯同樣被嚇得面無血色。
不過，在這緊要關頭，他突然想到了什麼，目光驀然看向紫袍法師，猶如溺水者般喊道：
「雷蒙德導師，你會救我們的對不對？」
普斯的哀求，驚醒了少年們。
少年們的目光齊刷刷落在紫袍法師身上，好像抓到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呼喊起來。
「雷蒙德導師，求求你，救救我！」
「救我們出去吧，雷蒙德導師！」
「雷蒙德導師……」
然而被他們寄予厚望的雷蒙德導師，渾身卻抖得跟篩子一樣，他和同伴們對視一眼，忽然一咬牙，向後門衝去。
半途，雷蒙德的招牌——雙手陡然燃燒，好似揮舞著兩團火把。
少年們眼睛頓時亮了起來，不少人下意識攥緊雙手！
噗！
一聲輕響，只見守著後門的犄角惡魔，輕輕一揮手，雷蒙德三人直接被砸得倒飛出去。
還好地下室足夠寬敞，不然怕是能砸倒一片少年。
砰！
落地聲后，地下室霎時陷入了一片死寂。
少年們傻眼了。
沒想到神秘而強大的雷蒙德導師，連惡魔一個回合都抵抗不了。
餘生安向裡面走了兩步，就是這兩步，似驚起一灘鷗鷺，少年們齊刷刷向後退去，人挨人，人擠人。
還有人哭出了聲，求饒起來：「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我我我不是有意要學魔法的，我錯了……」
餘生安看著被嚇壞的少年們，嘆了一口氣道：「不要害怕，它們只是我的僕從。」
說著，餘生安一揮手，兩隻長相猙獰的惡魔在一陣傳送光芒中，消失不見。
少年們見狀，情緒終於好了很多。
當然了，僅僅是從崩潰邊緣穩住，看向餘生安的目光中，依舊充滿了恐懼！
做好事的反倒被誤解？
餘生安自嘲一笑，他看向雷德蒙三人，隱藏在暗中的影魔，直接把他們提了起來。
在少年們眼中，雷蒙德等人看起來就像是餘生安施展了神秘魔法一般。
被提在半空中的雷德蒙，拚命掙扎著，四肢踢蹬，臉上寫滿了驚恐。
「好好跟他們說說，你們做了什麼？說得好，我心情好，興許會饒你們一命。說不好，我正缺幾個亡靈僕役，你們三個骨架看起來不高不矮，倒是剛剛好。」
「不不不，大大人，我我錯了，我再也不敢傳播魔法了！」其中一人驚恐的求饒著，懸浮的身體，好似懸空的蛤蟆，看起來可笑極了。
「這是傳播魔法的事情嗎？」餘生安聲音冰冷起來，抓握三人的影魔更加用力，勒得三人白眼直翻，拚命的喘息著空氣。
「別殺我，我說，我什麼都說，我…我們就是想搞點錢花，所以把互聯網上的魔法知識抄下來，偽裝成魔法師販賣課程……」
雷德蒙似乎想明白了什麼，驚恐的將他們的欺騙行為說了出來。
伴隨著他的招供，少年們茫然了。
一個個難以置信的看向雷蒙德，根本無法想象，他們眼中神秘而強大的雷德蒙導師，竟然是個騙子？
尤其是幾個膽大的，現場吟唱起祈禱詞，召喚出互聯網界面，再從圖書館中看到免費部分的魔法知識，一個個頓時如遭雷擊，徹底被震住了！
「雷蒙德……竟然是騙子？」
「可惡，那些可都是我們辛辛苦苦攢的血汗錢！」
「哇，你們看，除了魔法，還有鬥氣神術呢！」
「上面還有互聯魔法學院呢，看介紹，以後我們好像也可以在上面聽課，這豈不是意味著……我們還能繼續修行魔法？」
少年們被突如其來的信息，衝擊得目瞪口呆。
或怒罵雷蒙德等人，或驚嘆互聯網的神奇。
當然了，還有一部分看向餘生安的目光，也悄然發生了變化。
變得不再恐懼。
他們意識到，看起來最恐怖的餘生安，其實才是好人。
那些可怕的惡魔應該是他的僕人，就像話本小說里說的那樣——強大的魔法師總會有惡魔為僕役。
餘生安沒有搭理少年們複雜的心理。
他看向雷蒙道：「知道我為什麼找上來嗎？」
「不知道…不不不…知道知道，我我們不應該詐騙！」雷德蒙語無倫次的說著，臉上滿是汗漬。
「不，區區詐騙，還不足以讓我興師動眾。」
「我我們不應該傳播互聯網的魔法。」雷德蒙又道。
「互聯網的知識本來就是公開的。」
雷德蒙幾乎都要哭了：「大人，大人我真不知道哪裡錯了，您您告告訴我，我保證不…不會有下次了。」
餘生安聲音冷峻起來：「你們錯在用互聯網資源詐騙，最終卻沒傳播互聯神術。」
餘生安才不管互聯神術傳播過程中，會不會有人藉助信息差大肆謀利！
如果他能謀利，那是他的本事。
換個角度來說，他也會放任這種謀利，因為有利益，才能驅使人們幫他傳播互聯神術。
但販賣他的資源，又不傳播互聯神術，這特么餘生安就無法忍受了！
雷德蒙三人但凡留下一句祈禱詞，餘生安都不會強加干涉，偏偏他們吃干抹凈不說，還要裝逼走人。
屮，當我互聯網之神是善男信女？
這一刻，雷德蒙的同伴們心中卻直罵娘。
想殺我們就殺，這算什麼借口？
然而雷德蒙卻鬼使神差道：「大人，您是互聯網之神的信徒？」
餘生安詫異的看了一眼雷德蒙：「沒看出來，你還挺聰明啊？」
被誇獎的雷德蒙，老臉卻驟然一白，心中直呼，完了完了！
「你這麼聰明，那你說說，我該怎麼懲罰你？」餘生安面帶微笑，一臉徵詢。
「不要殺我，我……我什麼都願意做！」
「你確定？」
「確定。」
「也好，我主正缺傳教士，我看你這腦瓜子挺好使的，不如加入……贖罪團，傳播我主榮光，你覺得意下如何？」
餘生安笑眯眯道。
這個想法，自然是臨時起意。
雷德蒙三人罪不至死，但輕輕放過，他又膈應的慌。
正巧看這雷德蒙挺機靈的，不如撒在五大正神教區傳播神術去，正好噁心噁心五大正神。
成，皆大歡喜；
敗，也沒什麼損失。
「能成為互聯網之神的僕從，是我雷德蒙的榮耀，我雷德蒙起誓，從即日起……」
「停！起誓就算了，簽下這份契約吧！」餘生安隨口喊停，手一揮，一份虛幻的契約文書懸浮而出。
雷德蒙傻眼了。
本來他還尋思著，能不能先混過去再說。
這下好了，契約文書一簽，這輩子等於沒了反抗之力了啊？
然而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不從又能咋辦？總比現場死掉強吧？
雷德蒙額頭冷汗啪啪直掉，最終還是咬破指頭，將一滴指尖血，滴在契約文書上。
剎那間，契約文書化為三道光芒。
一道沒入雷德蒙體內；
一道沒入餘生安體內；
還有一道沖入虛空，沒入契約神格之中。
「你們兩人呢？哦，對了，還有一人。」
餘生安一拍額頭，命令一隻影魔，將雷蒙德等人在外面放風的同夥，抓了進來。
「我願意！」
「俺也一樣。」
被抓進來的放風同夥，一臉懵逼，不明所以，只能學著同伴，連喊同意。
等到這三人也簽下契約文書後，餘生安笑眯眯道：「恭喜你們，重獲新生。行了，今天就這樣吧，都散了吧，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說完，餘生安轉身便要離開。
「等等！」就在這時，普斯忽然喊了一聲。
餘生安站住腳步。
普斯跑過來，一臉緊張道：「我我……我能成為互聯網之神的信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