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龍且
「呼！」
「這天星功，恐怕不一般啊。」
白羽感覺這麼多年來的運氣都不如那一個月渾厚。
先是甘露瓶，再是天星功，搞得他都有些許膨脹了。
「穩住，不能急，閉關這麼久，盛極而衰的效果也過去了吧。」
他可是沒少看那些傳記中的各種說法，尤其是盛極而衰給了他極大的觸動，生怕什麼時候他就被人一巴掌拍死然後東西全成了別人的。
不過他閉關也不僅僅是為了這個。
「元力已經渾然一體。」白羽伸出手，一團火焰模樣的元力浮現，充斥著各種力量，卻又相依而存。
「而且，這天星功怎麼都感覺不全啊！」在修鍊的過程中，他隱隱有感覺，這天星功還能更強。
「算了，不想了，時候到了自然揭曉。」白羽也懶得去想這種深奧的問題。反而是陷入了另一個衚衕。
「這麼強的功法，這黃家，就這麼拿出來了，安的什麼心啊。」
其實這倒是白羽多想了，無論什麼功法都因人而異。
在黃家手中，也不過是隨便挑幾顆星辰觀想罷了，反而還要因此付出極大的代價，完全得不償失。
想象一下，當其他人已經突破下一個境界的時候，修鍊天星功的人還在為了增加元力總量而拼搏，還沒有強大的戰技可用，唯一的優點就是同境界更加持久。
對比之下，誰還會修鍊這玩意兒啊，自討苦吃嘛。
也不是沒人想觀想太陰太陽這兩顆亘古恆存的強大星體，但不是被燒壞了腦子就是被凍成了植物人。
因此久而久之，這天星功就成了墊桌腳的存在。
直到遇到白羽這個元力異於旁人的怪胎，在觀想的同時還有著海量的元力來中和衝擊兩顆星辰的極致力量，誤打誤撞之下，這兩顆星辰反而成了最容易的了。
一時之間想不明白的白羽索性不再亂想，專心研究著閉關所得。
「天星功說沒有戰技倒也不能說錯，但太過絕對了啊！」
剛閉關之初，他就發現，元力海上空的星辰其實還是可以稱之為泉眼的。
只是因為元力太多所以以另一種形式存在罷了。
只不過以天星功的特性導致衍生出了一些其他作用。
比如說，作為一顆星辰，必然會有著初生到最後隕落的過程，初生不必多說，但是隕落，就可以當做是星辰力量的最後綻放了。
在運轉天星功之時，白羽就發現，他可以控制將一顆星辰的力量以一種悲壯的方式爆發出來。
隕星落。
這是白羽給這種能力取的名字，變相的彌補了沒有戰技的遺憾。
可以融入任何元力攻擊的手段，一拳一腳間皆可以是最後的輝煌。
而且因為所用的星辰是用元力凝聚形成的，所以在使用之後元力海還會重新凝聚一顆一模一樣的出來，只是這個過程很是不短罷了。
甚至白羽感覺就算是用帝流漿也沒法加速這個過程。
不過就算如此，也大大出乎了白羽的意料。
……
「我閉關這段時間，城中可發生了什麼事嗎？」
白羽悠哉地喝著茶，對著似乎長高了一點的月霜問道。
月霜掰了掰手指頭：「發生了好多事呢，少爺先聽那些呢？」
「先跟咱們無關的來講吧！」
月霜整理了一番，說道：
「城外在一個月內先後掉落了兩顆隕石，一顆城東，一顆城南，城南那顆很普通其中只是隕鐵。」
白羽挑眉，那城東那顆有東西咯？
果然，小侍女語出驚人。
「城東那顆有人開出來一朵花。」
「花？」白羽感慨這世間神奇之處真多之外也不由的提起了好奇心。
「是啊，據說花現之時飄香數十里呢！」
「不過第一個得到的人連半柱香都沒撐過就被亂刀砍了。」
白羽搖了搖頭，這是顯而易見的事，君不見就算是他當初不也帶著五百家族禁衛嗎？雖然原本目的不一樣罷了。
「死了不少人後，花就不知道在誰手上了，不過……」月霜小心翼翼地說道：
「據說有人在東城外看到過城主的蹤跡。」
白羽停下了端茶的手。
城主？
那結果已經不重要了，不管那朵花在不在那位手上，他們白家都不可能再去找了。
在南山城，誰都可以惹，包括現在一支獨唱的白家，但絕對不能惹城主府那位。
「家族怎麼說。」
「家主下令，隕石之事各憑機緣，但是多數人都不能單獨行動。」
白羽點了點頭，示意月霜繼續。
「還有就是城中來了許多陌生人。」
對於此事白羽早有預感，從那天老祖宗那裡出來后他就有猜測了。
不過月霜接下來的話當時出乎了他的意料。
「那些人有的是沖著隕石來的，因為這還讓我們的收益增加了不少呢。」
「另外一部分都是以家族或者幫派勢力為單位了，是沖著家族來的，已經不少人見過家主了。」
白羽眯了眯眼，這事好像他也知道，爺爺跟他說過，南山城接近邊關，上面是不會允許這樣一座城中一家獨大的。
否則千里之提毀於蟻穴也不是沒可能發生。
所以南山城這一塊大蛋糕，遲早會分出去一部分的，當然，他白家肯定吃大頭。
「就這些了嗎？為什麼我總感覺漏了點什麼。」白羽總感覺少了什麼。
月霜撇了撇嘴，
「還有就是文淼晉陞后，問焱那傢伙也突破了，其他人和以前一樣普通就是了。」
一語驚醒夢中人。
「卧槽，我想起來了，那個車夫。」
月霜迷茫了一會然後也想起來了。
「少爺你找黃家要的那個人？」
「對，就是他，去把他叫過來。」
等月霜離去后白羽眯眼思考著對策。
如果他沒感覺錯的話，這也是個不簡單的傢伙。
不一會。
月霜就領著一青年到了白羽面前。
然後白羽就端著茶杯就這麼靜靜地看著他。
剛剛準備的各種說辭在對視了一眼后全部推翻。
然後青年在對視了一眼后便低下了頭，拘謹地一副我只是個車夫的樣子。
然後院子里就安靜了下來。
月霜看了看兩人，心中莫名其妙卻也不做聲打擾。
良久之後，
白羽開口。
「在這個世上，每個人都有價值，而你表現出來的價值決定了我付出多大的代價支持你。」
白羽打斷了對方想要開口的意圖，簡單問道。
「你說，是嗎。」
篤定的語氣令青年抬起了頭。
「小人只是普……」
白羽抬手打斷，
「你覺得我白家不夠格？還是你覺我白家四驕十二才不夠格？還是覺得我白羽……」
白羽站起了身緩緩問道。
「不夠格？」
青年看著白羽心中也是思緒萬千。
當初他本來可以跨過邊境前往大魏，卻是被眼前這位聲名遠揚的羽公子留了下來。
後來以為會被叫來問話一番后便被放走，結果卻聽到這位閉關的消息。
於是他只能做了一個多月的車夫，因為白羽閉關，而他又是對方發話留下來的人導致根本沒有人敢使喚他。
然後每天就喂喂馬的他也不敢療傷，更不敢修鍊，因為他一直和那匹馬在一起，而那匹馬明顯靈智不低。
他相信要是敢引動元力，那匹馬就敢叫人。
直到今天，他才被帶到了這位面前。
他本以為對方會無視他，然後放了他，畢竟傳聞這位性格溫和。
或者招攬他，讓他成為白家一員，這樣他也有機會離開。
但萬萬沒想到，他看穿了，要知道他修行的功法就算仙台也不能輕易洞察。
對於對方說的白家人，他也沒有看不起的感覺，因為他一個都沒見過。
但是雖然名號響亮，他也不甚在意，他對自己很是自信。
所以，在對方出乎常理的一番話后。
他握起了拳，
剎那間風雷凝聚，覆蓋右臂，自拳頭向後形成一個小龍捲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速度朝對方臉上轟去。
「砰」
「砰」
「咔嚓」
他敗了
超乎想象的一拳在第一時間就已經被擋住，
然後他就被對方以更快的速度一腳踢飛了出來，還順便砸斷了一棵樹。
「鎮元後期，深受重傷，還能發揮這樣的實力，你果然不簡單。」
白羽走上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你現在的價值我覺得夠了。」
「一個人深受重傷，裝作普通人想要誇關。」
「所以，你是家破人亡，獨自一人逃生，無牽無掛之人逃亡敵國。」
「你的敵人有朝廷的人，但對你們出手的卻不是朝廷，不然你這修為逃不掉的。」
「逃到南山城這邊誇關，你不是青禾郡的人吧，不然我不會收不到消息，畢竟現在我白家與青禾郡其他家族關係可稱不上友好。」
「而青禾郡周邊的話，據我所知，正在鬧匪災吧。」
「所以，追殺你的人應該是匪賊吧，你說巧不巧，當初我手下正好殺過一批其他郡過來的賊人。」
「好像是叫什麼……鳴山盜的吧。」
「而像你也都能跑出來，說明他們的實力並沒有讓我恐懼的地步。」
「至於朝廷的人，呵呵。」
白羽冷笑了一聲看著地上的青年。
「你知道這些年我白家為那位南山城主處理過多少不開眼的朝廷中人么。」
青年雙眼震驚地看著白羽，這……這就猜出來了？
這一刻，他終於明白數月來為什麼那麼多人稱其「公子世無雙」了。
也有些明白為什麼這白家那麼多年輕氣盛的人從來沒對少族長之位有過不該的想法。
只見白羽頓了頓接著說道：
「你去了大魏，難道就不用和那些人爭資源了嗎？」
「以你的實力，太難斗過那些世家了。」
「這天下，有太多的資源，但無主的恐怕一寸也沒有了。」
「而你的敵人，佔據你原有的資源，短時間內也比你這個天才發育的快。」
「或許等你有機會活著回來複仇的時候，已經無處覓敵了。」
「更何況，你能過玖熙關，或許也能過雁嶺關，但你隱藏的修為絕對出不了璃門關，這點，我一定比你懂。」
「現在，要資源難，逃命也難，甚至連療傷的時間都沒有的你。」
「拿什麼去博一個璀璨的未來呢？」
「所以，你覺得呢。」
白羽伸出了手。
……
「啪！」
兩隻手掌重重的握在一起。
「龍且。」
「白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