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9 - 不悔書
「白素.……」，素錦緩緩的搖了搖頭，「慕容未曾告訴我她的消息，事實上，他已經一年多都沒有回過青城山了。」
頓了頓，她突然用一種奇怪的眼光看著李憾，半晌才終於說到，「有句話小女子想對李公子說.……」
李憾禮貌的欠了個身，表示傾聽。
「有的時候，只有失去才知道珍惜，希望公子不要留有遺憾。」素錦說完，把目光緩緩的移向了牆面的琴劍。
李憾若有所思，過了會兒，起身對著素錦微微一禮，正要大步出門離去。
「李公子，請留步！」素錦站起了身，蓮步緩緩移了過來，表情突然變得凝重，似乎在醞釀什麼，最後終於下定決心似的，對著李憾說，「李公子，小女子有個不情之請.……」
李憾皺了皺眉，心忖是不是有強敵來襲？
彷彿看出了李憾的心思，素錦微微笑了笑，「不是你想的那樣，相反，是一個機緣.……」
「機緣？！」李憾表示不解，尤其是在當前這個敏感時刻。
「我家族來人了。」素錦看著疑惑的李憾，繼續說到，「帶來了很多書.……」
「武學秘籍么？」李憾若有所悟，「怪不得你把外門的弟子全部都召回來了，但是.……」
李憾雖然讀過很多的別家武學，但也正因為讀萬卷書，也深知在他接觸的範圍內，也都是一些高不成低不就的讀本。
讀之淡味，棄之可惜。
畢竟誰家的頂級功法都是重要私藏，不會隨便露之四方。
素錦冰雪聰慧，看到李憾略一皺眉就知其所想，不禁笑到，「讓李公子過眼的自然不是俗物，相反，是我家族萬年以來都奉若機密圭臬的一部書《不悔書》。」
就在李憾下意識要問這奇怪書名時，素錦眼神瞬間又暗淡了一點，微微蹙眉到，「但萬千年以來，卻沒人能夠解讀。」
「文字不可讀？」李憾第一反應就是搞情報的老祖用些奇怪的字元記載這門武學。
「恰好相反，每一個字都認識。但字序是亂的。」
「哦，規則丟失了？」李憾很快就明白什麼意思了，但突然想到一個問題，「琴帝還健在么？」
「未曾隕落.……」
似乎是同一個意思，卻又是不同的意思。
「但不知所蹤.……」素錦慢慢走到窗前，朝樹下老嫗點點頭。
老嫗有點遲疑，但還是伸出拐杖凌空一指，在素錦微微的目光中，天空的護山大陣上出現了一個小光斑，又折向了另一處，幾個微光閃爍后，一位布衣老者瞬間來到山房前，手上托著一個黑色的盒子。
李憾也來到了窗前，正好看到素錦接過木盒。老者看到李憾，驟然一愣，不禁肅然說到，「小姐，這書……」
素錦打斷了他的話，「李公子不是外人，當年要不是李家先祖，也就沒有這個世界了，而且家族已經表決同意了的。」
聽到這話，老者多打量了一下李憾，當察覺到他的修為時，不禁眉頭一皺。
李憾自然明白他所想，不禁有點訕然。
素錦莞爾一笑，替李憾解了圍，「如果說這個世界還有人能破譯這本書，那就是李公子了。」
「哦，對了，也許還有白家小姐」說到這，素錦意味深長的看了李憾一眼，「不過也算你一家人。」
李憾剛想辯解一句，卻突然心中一驚，自己真的對她沒有一點感情么？
答案是否定的，李憾下定決心了了素錦這件事，一定立刻趕往南海。
素錦已經拿出了那本書，麻纖維織物，枯黃，發黑的字體。
不對！不是黑色！是已經發黑的血色！
來自古戰場急就的血書！
李憾略微翻閱，每一個字果然都認識，但不明意思。「你們怎麼就確認這是一部頂級武學資料呢？」
「當年先祖雖然沒有直接入場參加戰爭，但是他一直在觀察各種況世大戰戰場。」素錦娓娓道來，「看著一批又一批殺來的域外異族，雙方巔峰的對戰襲殺，他突然一天臨場頓悟，匆忙記錄了下來心得，託了兩個人分開走，把心得和密鑰帶回後方。」
「可惜攜帶心得的人回來了，而密鑰的人被阻擊擊殺了，是么？」李憾豁然明白。「琴帝也是那一戰後杳無音訊了是吧。」
素錦點點頭，顯而易見的事情。
「我們家族萬千年來已經組織了無數族人來不斷解讀，然而都沒有任何進展。」素錦有點不好意思，「除了最後一句。」
李憾於是翻到最後一頁。「意茹卿卿如吾，不悔。」
「意茹，是先祖母。」素錦解釋道。「小女子得知李公子獲托夫君事，一定會來青城山，所以就直接在此備書等候李公子了。」
李憾不禁臉微紅，要不是誤打誤撞到了這裡，他大概率會把這事排在最後，也許多年以後才偶爾記得。
李憾也這才明白書名的來歷，也明白了解讀的巨大難處。
窮舉，李憾摸了摸書的厚度，雖然不算厚，要靠暴力破解，估計把大唐界域內的所有人集中起來再嘗試個萬千年都不可能。
「你們是不是嘗試過了一些連詞的方法？」李憾看著素錦問道。
「必然嘗試過，不過先祖這種級別的.……肯定會繞過這種。」素錦皺了皺眉，「比如轉折，疊放，手法，也可能是摺疊，放手，轉法……」
李憾再次思索，如果自己進入靈核思索，也未必不會沒有新收穫。就在此刻，他突然內心一陣狂跳。
因為此刻他注意到了《不悔書》的紙張和字體！
竟然和琴帝譜一模一樣！
李憾的眼皮差點要抽動一下，不會吧？！
他的內心此刻忍不住要驚叫了，「反了，反了，這流傳寬廣的琴帝譜，這《一夢》這曲子恐怕就是密鑰！」
此刻內心驚濤駭浪般的李憾思緒越來越集中到一點，南溟月讓他務必買下琴帝譜是因為是收藏愛好還是知道點內情？！
神秘的女人啊，下次還得去再了解下。
「給我三天時間，我需要絕對安靜的一個房間。」李憾低緩的說到。
雖然內心萬馬奔騰，但表面如止水。
「只要三天？！」，即使是素錦也露出了一絲駭然和難以置信。
「只是試試！」李憾露出了人畜無害的微笑。
布衣老人的眼角是真抽動了幾下，再次把目光落在了李憾身上，沒有說話，不知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