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斗鷹
商震也不可能總在那鐵帷山之中呆著。
到了開春的時候他就帶著小奶貓從山裡出來了。
他當然是想找到喜糖的，奈何他不懂胡語，嘗試著去胡人的部落找了幾回。
他和小奶貓這對組合倒是把胡人部落鬧了個雞飛狗跳，可關於喜糖的消息他卻半點也未得到。
無奈之下，他便也只能帶著小奶貓往西南方向來了。
在他的想法里，能找到喜糖固然好，可要是真找不到那他也只能返回漢地了。
他也只記得當時被胡人擄掠到塞外時走了一個來月的路，至於說自家所在的峪口村具體在哪他也沒法找。
但是，大致方向那是差不了的，那隻要自己一直往西南走總是會碰到長城的。
過了長城那就是漢地，自己慢慢打聽也總能找回去的。
他在半路上碰到了這支向南遷徙的胡人部落就悄悄的跟了上來。
人，是不可能總吃馬肉的。
一個冬天下來，商震吃馬肉吃的都快吃吐了！
這回草長起來了，他就是拔了些野菜那吃的也是格外香甜。
不過，野菜不頂餓，那肉總是要接著吃的。
那就算是商震總吃這個能扛住，那小奶貓也不幹啊！誰又曾見過只吃草不吃肉的猞猁？
身手已是越練越好的商震這回便決定換口味了，咱們吃羊！
並且，下回還得上胡人那裡偷口小鍋，咱也不能總吃烤肉啊！
現在覺得自己本事很大的商震那是說干就乾的。
又過了幾天，在一條小河邊，一口不大的耳朵鍋真就被架了起來。
那鍋裡面的水翻騰著，從那鍋里瀰漫出來的那豈只是水汽，那卻是撲鼻的香氣，那鍋邊子上卻是一層肥油，水中則露出了幾大塊羊肉！
商震自然是在往那鍋下面添火，而在那鍋的不遠處，小奶貓依舊是趴在那裡，仍是那副沒有出息的垂涎欲滴的模樣。
商震卻是真的偷了一口鍋回來！
「你也就聞聞！給你喝你敢喝啊？燙死你！」商震邊添柴邊數落小奶貓。
小奶貓「傲」了一聲作為對商震的回應。
民間有養家畜家禽不能超過幾年的說法，那意思是養的時間長了，那些東西就通人性了。
那家養的狗養的時間長點都會看主人的臉色了呢，更何況作為猞猁的小奶貓呢，它卻也會看商震的臉色了。
「我就是去偷口鍋，你跟著吃肉喝湯也就罷了，你又把胡人那裡攪得亂七八糟的幹嘛！」商震接著數落小奶貓。
小奶貓吸了吸鼻子享受著那羊肉湯的香氣卻是又「哦」了一聲。
那小奶貓早就被商震給訓皮實了，它卻哪當回事兒？這回還站了起來探頭探腦的往那鍋里抻頭望。
一看小奶貓那沒出息的樣，商震氣不打一處來一伸手就摸斜挎在身上的弓去了！
你看那小奶貓眼睛一直是在盯著那口鍋呢，可是商震手這一動時它那腦袋卻是撥楞一下子就轉了過來。
商震可是把弓摘下來了，他佯裝沒有看到小奶貓那副警惕的樣子，一伸手就向自己的衣服兜里探去。
而也就在他手伸向衣兜的剎那，就見那小奶貓卻是「嗖」的一下就往遠處躥去！
哎喲，那小奶貓那躥出去的快啊！
就那速度商震就是拍馬也難及啊！而且，那馬還得是胡馬中跑得最快的那一匹！
商震「噗哧」一聲便笑了，這小奶貓是真賊啊！
現在商震用這張弓能射三樣東西。
一樣當然是箭，另外一樣則是那瑪瑙石子，再一樣那就是橡子了。
他之所以兜里總揣著幾個橡子那就是為了嚇唬小奶貓用的。
商震訓練小奶貓不得法，非但他現在用嘴訓小奶貓都不好使了，那就是拿弓比劃都不好使了！
有句話叫「不見兔子不撒鷹」，那小奶貓也是啊！
商震光拿弓都沒有用，小奶貓卻是都認識什麼是橡子什麼是石頭子了。
商震往那弓弦上的彈兜里填石子，小奶貓卻是躲都不帶躲的！
因為人家小奶貓知道，商震裝石子那從來不是打自己的。
商震摸那個橡子才是要它小命的，那玩應打在它身上倒也沒有什麼傷，可是真疼啊！
「你個小玩扔！」商震又好氣又好笑的看著十幾丈外的一個小土包。
果然，他剛說完，那小奶貓就鬼頭鬼腦的把腦袋探了出來。
這貓的眼睛怎麼長的呢？怎麼就這麼好使？商震心裡尋思著。
他拿弓掏橡子那也真的只是在嚇唬小奶貓罷了，只是他剛要把弓放下的時候心中警兆頓生。
商震猛的一抬頭就見小奶貓上方的天空中不知何時已是多了兩隻大鳥！
不對，不是鳥，也不對，是鳥，因為那是鷹！
鷹和一般的鳥當然是不一樣的，在空中那雙翅一攤開那是格外的大。
可如果天上只來了兩隻鷹也就罷了，商震就見其中一隻只鷹卻突然雙翅一展便沖小奶貓的位置撲擊了下來！
這真是千鈞一髮的時刻了，這時候商震哪有什麼想法？
一個人對至親之人的保護那都是出於本能的，而現在小奶貓那就是商震至親的夥伴啊！
商震本能摸出石子填石開弓沖著那隻飛撲而下的鷹就射了過去！
他可沒有喊，因為他根本就來不及！
而這時那小奶貓也動了。
商震也好，小奶貓也罷，他們兩個剛剛「玩」的正開心呢，卻是都沒有注意到天空之中來了鷹！
可小奶貓是獸，雖然那鷹就在它的頭頂上可是它卻有它獸類的本能。
且不說它感覺商震動作有異，就是那鷹撲擊之下也是有風聲的。
小奶貓「嗖」的一下就躥了出去，那如鉤般的鷹爪就差抓到小奶貓的時候商震射出來的石子也到了！
而就這一下，一顆石子便穿透了那鷹的身體，那鷹便掉在了地上，也只是撲動了兩下便不動了。
這點距離，以商震手中那張弓的力道射穿一隻鷹的身體絕不是什麼大問題。
可也就在這時，商震就見第二隻鷹卻已撲下來了，那鷹爪已是向小奶貓伸出去了。
剛剛事發突然，商震也只是摸出一顆石子來卻是忘了用那連珠箭的技法了。
他也只能再摸石子，可這時他就見那小奶貓卻已是從那地面上跳了起來！
鷹從高處落，猞猁從低處躥。
兩快相加那真是快如閃電，就是以商震的眼力也很難分出一鷹一貓哪個動作更快上一些。
商震就見已是處於騰空狀態的小奶貓以肉眼僅見的速度沖那隻鷹就是一揮貓爪！
然後那隻鷹就被小奶貓這一爪給扇了出去!
而小奶貓這一扇恰巧就把那隻鷹扇到了它先前藏身的那個小土包後面去了。
商震雙手持著那張弓便往前奔，那鷹是不能饒的！這怎麼還有鷹來抓小奶貓呢？
商震正想著呢，就聽到遠處有蹄聲陣陣。
等商震跳到那個土包上時，就見眼巴前，小奶貓卻已是把那只有著兩隻老大翅膀子的鷹給按在地上正用嘴咬呢！
可是遠處，卻已有成群的胡人騎馬沖了過來。
哎呀，這兩隻卒是胡人養的！
胡人還有這招，他們竟然會放鷹！商震暗叫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