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對射
這是一個以冷兵器為主的年代，而遠程攻擊的手段也莫過於箭矢。
而單人箭矢能射多遠呢？國人有句成語叫百步穿楊。
這就又涉及到了一步是多遠，就以中國人的身高腿長來論一步三尺左右吧。
好了，現在那伙胡人就已經退到了百步以外，或者說一箭之地以外了。
敵我雙方就這樣對峙了起來。
敵，那是指胡人。
我，那是指漢人的邊軍，來救商震的正是大牆那頭漢人的邊軍。
不過這個「我」卻也包括正在大牆下面依舊沒有往上爬的商震。
商震當然可以爬上去，就是不用漢人邊軍甩下的那根繩子他也能爬上去。
可是，他不爬！
只因為他知道胡人那裡還有一個神箭手。
百步穿楊，正常情況下那也就是三十丈左右。
可商震知道，那個胡人神箭手完全可以把箭射到四五十丈的距離。
先前爬牆的時候，多虧小奶貓再次示警，他才從牆上主動跳了下來，從而逃過一劫。
用強弓勁弩把箭射出四五十丈遠，他商震能，可是上面的邊軍卻不能。
大牆上面的邊軍用亂箭向下面的胡人一頓好射，胡人一共也只留下了三具屍體。
屍體當然是指被射中要害死了的。
而實際上漢人的邊軍自然不會只射中三個胡人。
他們卻是射中了十多個胡人呢。
但問題是，射中了可不等於馬上會死！
單人單弓一箭之地內哪有那麼強的穿透力，就是到了後世用高科技設計出來的弓的有效射距也只區區九十米罷了。
弓箭傷敵一般都是在箭頭上塗了毒藥或者乾脆就塗了糞便等污穢之物。
就以時下的治療手段論，那污穢之物一入體那傷員基本也就沒救了。
正因為如此，那些雖中箭卻能動的胡人也都退到了一箭之地外，敵我雙方就這樣隔空對視著。
「上面的軍爺大哥你們是怎麼看到我的？」這時商震說話了。
他也實在搞不清如何稱呼自己一方的邊軍，所以他卻是來了個「軍爺大哥」這麼一個有些奇怪的稱呼。
不過怎麼稱呼那都無所謂了，上面的那些邊軍也不以此為意。
這時上面便有人說話了：「我們是奔這隻大貓引過來的，這隻大貓是你養的嗎？」
所謂大貓當然是指小奶貓。
此時小奶貓仍然是一副很緊張的樣子，躬著腰一會兒看看前面的胡人一會兒抬頭看看上面露出腦袋的邊軍。
如果不是商震在這裡，它早跑了！
太嚇人了，不，太嚇貓了。
在小奶貓的貓生里卻是頭一回看到了這麼多的弓，敵我雙方都有，尤其剛才漢人邊軍射出的那片箭雨著實讓它緊張了夠嗆！
「是我養的！」商震回答，可然後他便說道：「你們把你們的箭給我扔一些下來唄！」
「你要箭幹嘛？胡人走遠了，你還不趕緊拽繩子爬上來？」上面那個邊軍便說。
商震也只是剛剛問過了，知道來救自己的是邊軍，可他卻都沒有往那大牆上看。
他可是時刻沒忘對面的胡人里有一個神箭手呢。
「不行啊！胡人里有一個神箭手，比別人射的遠，我不敢上去，我得把他們攆得更遠點！」商震解釋道。
「胡人里還有那樣的好手？」上面說話那人便是一愣，可隨即他卻反應了過來，「你也能把箭射那麼遠嗎？」
「差不多！」商震便說。
商震的回答讓邊軍們小聲議論了起來。
邊軍當然不差那麼幾支箭，聽商震這麼說，那個與商震講話之人便下吩咐士兵扔壺箭下去。
有箭了，商震膽就壯了，他引弓搭箭就瞄向了前方的胡人。
而商震這一動弓便引起了上面那些邊軍的一片低聲議論。
「哎喲，他會用連珠箭呢！」有士兵邊道。
一手夾三支箭，接連開弓把這三支箭射出去那就是連珠射法，就這功夫一般士兵也是沒有的。
「哎，他弓弦後面有個兜呢！」這時便又有士兵發現。
「射石子用的，兩用的。」這時先前與商震接話的那人便說道。
顯然這個人是個頭兒，見多也識廣，他竟然也知道弓弦上安了彈兜那就是一弓兩用，既可以射箭又可以射石子了。
「石子那可不大好射，弄不好就會把自己的握弓的手打了的。
我聽說把弓當彈弓用射石子得練一年才有小成！」這時上面邊軍那個頭兒便又介紹道。
「別說話了，這小子肯定也是個神箭手！」便有士兵低聲道。
世上之事，最大莫過於生死，而軍人就是和生死打交道的，所以軍中之人最佩服強者。
上面的邊軍正說著呢突然就發出了一聲驚呼，所有人就伏下頭來。
只因為此時商震尚未把箭射出，對面卻有一箭射來了。
那支羽箭閃著一道烏光正是奔大牆上而來的。
只不過，此時那個胡人神箭手與大牆的距離確實是有點遠。
先前商震已經提醒他們對面胡人有神箭手了，所以他們看對面烏光一閃便都趴了下來。
於是那一箭夾著風聲便從他們頭頂上飛了過去。
這時那些邊軍才相信下面的商震所言不虛，胡人里確實有個神箭手。
而這時商震的反擊就開始了。
第一支箭飛出尚未到達胡人那裡商震第二箭便跟著飛了出去，連珠箭法正是此意。
那個胡人的神箭手並沒有射商震，而商震也同樣沒有找那個胡人的神箭手。
敵我雙方現在的這個距離，如果對面的人有準備不說避開箭支就是用手中兵器也能把箭撥打下去的。
箭支終究不是火器，距離遠了，並沒有那麼神奇。
如果說箭矢殺敵的情況一般都是箭雨。
那時真的就是箭如雨點了。
當成百上千支箭矢如雨點般從天而降的時候，那就不是你能躲開的了。
而商震縱是用連珠射法他也絕射不出箭雨出來，不過，他卻有招，因為他射的卻是那些胡人的傷員！
那些胡人的傷員可是都被箭射傷的。
如果只是被箭擦傷的也就罷了，可是被漢人邊軍把箭射進身體里的，他們可不會馬上往外拔。
這個道理和用刀捅人的道理都是一樣的，本已異物入體就已受傷，若是貿然拔出那失血只能更快。
更何況那箭頭上縱是沒有倒刺卻也有類似結構的，往外一拔箭那就是一塊血肉！
那些胡人的傷員既然身上有傷身上所中之箭還沒有往下拔，那躲起箭矢來就不靈活，或者根本就沒法躲。
片刻功夫商震用連珠箭法射出去六箭，卻是有三箭都射在了胡人的傷員上！
如此一來，胡人大駭，胡人那個神箭手沖商震也射過來兩箭卻都被商震躲開了!
如此一來，這種對射還有什麼意義？
敵我雙方活蹦亂跳的誰都射不著，能射著的卻都是傷員，可漢人這面沒傷員啊，那胡人豈不是干吃虧？！
當商震再次以弓箭相逼的時候，胡人們終是「拖家帶口」的退去了。
他們那麼多傷員呢，那可不就是拖家帶口？
那個胡人的神箭手是最後走的，他就站在那裡與商震隔空相望。
就這個距離想看清對方的長相有點「奢侈」，不過他卻是一定要把商震的身高等體態特徵牢記在心頭的。
商震看著那個胡人神箭手也很遺憾，他想把人家射死的想法終因難度太大也已落空了。
不過，當那個胡人的神箭手轉身之際，大牆上的邊兵們卻發出一片震天般的叫好之聲來。
沒吃過豬肉都看過豬跑，商震的箭法已經讓大牆上的邊兵心服口服了，他們射箭絕射沒有商震射的那麼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