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旁觀者清
「咦？你怎麼把你的羊皮襖扔了？」當馬如龍返回到戚平波隊伍里的時候便有邊兵低聲問。
馬如龍把那堆「寶貝」扔到禿山隱蔽處的時候，已是躲了起來的戚平波他們都看到了。
「老子嫌熱！」馬如龍這樣回答。
和馬如龍一起回來的那兩個邊兵就「嘿嘿」的樂，卻是被馬如龍一瞪眼給瞪了回去。
這得便宜不能賣乖，他們兩個可是和馬如龍一起掃尾的。
那人家馬如龍把臟活給幹了，那要是他們再在一旁笑話馬如龍那可就太不會來事了！
他們兩個是這麼想，可剛剛那個邊兵卻不打算放地馬如龍。
「屁，拿你的羊皮襖當馬糞兜了吧？」剛剛問話的那個邊兵笑言。
現場一片低笑聲。
只因為剛剛有那麼一匹馬拉馬糞的時候卻是被他們發現了，而那時邊兵中還有人說，不用管，馬如龍在後面呢！
他們現在躲了起來，為了不讓胡人發現他們那自然是不敢新鮮的馬糞留在原地的，那樣戚平波引敵西去的計策可就露餡了！
大家都在笑，馬如龍也不好說啥了，他臉紅了一下隨即就恢復如常了。
這裡也算是戰場了，人，活命才是第一位的，總是在外面打仗的人為了活命誰沒有點可磣事兒呢？
戚平波打了噤聲的手勢，所有人都不在笑都躲在了那禿山的後面，開始下馬，攏住了韁繩，盡量別讓自己一方弄出動靜來。
不一會兒，他們就聽到北面有「得得」的馬蹄聲傳來，那聲音雖然不能說是如疾風暴雨，但聽那馬蹄的聲音也絕不是十匹八匹的。
這個時候就已經沒有人去探頭觀望了，他們反而都攏住了韁繩看頭頂上的禿山，那裡戚平波放了兩個瞭望哨。
以現在他們這支小隊眾人的位置也只是能夠看到那兩名哨兵趴在山丘綾線后的背影罷了。
那兩佃哨兵趴在那裡一動不動，顯然是在觀察胡人的動靜。
如果胡人發現他們這支小隊往這頭來了，那個哨兵便會打勢，那麼等待他們的要麼是與胡人殊死一戰要麼是接著上馬逃跑。
不過，那雜亂的馬蹄聲很快遠去了，聽那聲音正是奔東面去的。
這回實錘了，這支胡人就是來追他們的。
否則以雙方發現彼此的時的距離，沒有人會過來追他們一探究竟的。
又過了一會兒，一個哨兵跑回來向戚平波報告了，胡人分成了兩部分，有一支胡人的百人隊向東去追商震他們了，而絕大多數的胡人卻已經向那青煙升起的方向去了。
一切還真就如同戚平波所預料到的那樣。
如果他不派商震帶兩個人往東面跑，那胡人很可能就發現他們躲起來了。
就在眾人愈發對戚平波感覺到佩服的時候，戚平波卻是伸手一指喜糖、大眼賊兒、馬如龍道：「走，跟我去前面看看。」
這片禿山的佔地面積並沒有多大。
也正因為如此，胡人們卻也沒有想到戚平波竟然行險把他們絕大多數人藏在了這裡。
被商震他們吸引走的那隊胡人已經快跑沒影了，而很快爬到了一座禿山上的戚平波他們四個人就往西北方向看。
果然他們看到大隊的胡人已是向那片青煙升起的地方靠攏了。
「要是貢嘎巴的人被擋住了不讓他們往裡去，那山裡面的一定是羯人。」大眼賊兒說道。
隨即他怕戚平波他們搞不明白就又解釋道：「羯人和我們不是一個族的，各部落對他們也不待見。」
戚平波點頭。
想想也是，漢人和胡人殺來殺去那也有好幾百年了。
從大漢朝時的匈奴，到什麼五代十國再到東晉西晉，雖然說作為游牧民族的胡人暴虐，可絕不是拉出一支胡人來人家就吃人肉的。
象羯人這樣的胡人到哪裡都不會受待見。
戚平波的這個指揮僉事的職位那是世襲的，那也是行武世家了。
戚平波自小秉承家訓就不與那紈絝子弟為伍，他那時間都用在學習兵書戰策和練武上了。
所以，時下漢地有兩大威脅，南倭寇北游牧。
戚平波對相關的歷史那都是學過的。
而胡人中的那個羯人最是殘暴，在羯人的眼裡並不把漢人當人，甚至連奴隸都不如！
那卻是把漢人叫作「兩腳獸」的，聽聽，人家管漢人叫「獸」而不是叫人。
人家羯人也不吃人，可人家吃漢人，因為在羯人的眼裡他們漢人不是人！
當喜糖提出他要去追蹤羯人去尋找自己妹妹喜丫的時候，戚平波的心中也是有一絲猶豫的。
可是，隨即自小就立下「但願海波平」誓願的戚平波就戰勝了自己內心的那點猶豫與怯懦，若是有眼巴前的漢人都不能救？那自己從小就立下的誓願豈不成了吹牛？
「看，胡人真的停住了。」這時馬如龍低聲說道。
果然，他們遠遠的看到正向西面禿山行進的胡人大隊已經停住了。
只是那胡人的對面有什麼人他們卻看不到，也許那些羯人藏在了山上吧。
雙方隔得太遠了，如果有大隊人馬活動那是能看清的，而如果一方只有少數幾個人只要稍微有點遮蔽物那就看不見了。
戚平波他們都不再說話，都開始遠遠的觀望動靜。
大約過了一柱香的功夫，他們發現胡人的大隊動了。
只不過，胡人大隊並沒有再往那片禿山前進，而是向西南方向來了。
「冒煙的地方肯定是至蠻一族的人了。
至蠻一族是不會讓我們族人進入他們的營地的。
而我們族人看到有冒煙的地方就會去查看，可看到對方是至蠻一族自然也會離開的。
至蠻一族現在的人口已經大不如從前，可是他們還是很能打，我們的族人輕易也不會與他們開戰的。」大眼賊兒又分析了起來。
必須得承認，大眼賊兒真的被喜糖給漢化了。
他不光學會了漢人所講的禮義廉恥，甚至也會了思考。
只是，大眼賊兒的思考終究是被動的，那是以他數不清的族人的性命換來的血的教訓！
「將軍，接下來咱們怎麼辦？」馬如龍問戚平波道。
可是沒等戚平波回答呢，喜糖卻已說道：「我想進那個至蠻一族的營地里看看。
如果那裡真的有我妹妹，那咱們再想招打。
可如果沒有，咱們冒的險是不是有點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