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一箭退敵

  可是他一提到生死之仇卻又想到剛剛商震可是把他的生死之敵一箭給射死了。

  想到了這裡，他就又要給商震作揖，嚇得商震卻是先一揖給作了下來。

  商震生在峪口村，邊陲苦寒之地，他爹娘哪教過他這些東西？這些卻都是他從書上學來的。

  要說迂腐多少是有點，可商震心裡卻也明白，自己在比自己歲數大的人面前多用些禮節那就是占不到便宜卻也絕不會吃虧的！

  「好象對面還有管事的人吧，我記得我都射死一個了，對面那些傢伙怎麼還不退兵？」商震怕那老者再給自己作揖忙岔開了話題。

  「你射死的那是老王瞎子，現在管事的是小王瞎子，要是小王瞎子再死了，他們群龍無首也就撤了。」那老者答道。

  「哦。」商震點頭，就聽那瞎子瞎子的叫法，他也能猜到那老王瞎子肯定是小王瞎子的爹了。

  想了一下，他接著便道，「你們認識小王瞎子嗎？給我指出來，我再射他一箭！」

  「好啊！」那老者聞言當然大喜。

  商震先前那一箭可真的是讓他大出意料啊！

  如果他要是知道商震如此英雄了得，那他是真不會拉商震他們去前面做肉盾的。

  護城河對岸的倭寇前面那是盾牌手，後面那是弓箭手，至於那個小王瞎子帶著那些親隨卻是更靠後了一些。

  先前他爹就是那樣被人射死，他不可不防。

  只是他並不知道此時就在那莊子圍牆的後面正有一架長梯子被庄丁們搬來搬去的。

  而商震則是在那梯子上爬上看一眼再爬下來。

  商震在做什麼？當然是在找那個小王瞎子啊！

  這東南沿海總鬧匪患，更何況這個莊子里的人那也是倭寇。

  所以人家建庄時那莊子的防禦措施就很齊備，那大牆中間卻也是有孔洞的。

  那孔洞也不大卻都是為了守庄時從裡向外射箭或者伸出叉子長槍之類攻擊對方攻城之梯的。

  有了原來的經驗，商震便注意到了這些孔洞。

  他才不上那大牆上面去呢，既然有這樣的射孔可以偷襲那多安全！

  他也只是需要找到一個能用箭射到那個小王瞎子的扎洞罷了。

  也只是喝盞茶的功夫，商震在大牆上庄丁的指點之下便找到了在河對岸指揮的那個小王瞎子。

  商震目測了下距離，那也就是二百步多一點罷了。

  「能行嗎？這個距離可有點遠！」那個老者站在梯子下面仰脖看著梯子上的商震。

  「肯定能行，我板凳哥說射人的左眼絕不會射到右眼上！」這時一個脆生生的聲音回答道，那是虎頭跑了出來。

  既然都已經變成一夥的了，本是被庄丁扣起來的虎頭自然也被放了出來。

  而這個時候商震卻已經和在大牆上正哈腰看向自己的大漢在說話了。

  那大漢現在對商震的態度也變了。

  就商震這打仗的本事沒有人不欽佩！

  由於瀛人攻的正緊，喊聲不斷，站在那梯子下面的老者也聽不清商震和那大漢到底說了什麼。

  可這時就見那大漢沖著商震點了點頭就轉身指揮去了。

  也只是片刻之後，那老者就見商震又把那張看著極不起眼的短弓沖著那大牆上的孔洞拉開了。

  而這時那大牆的大漢便發出一聲大吼「射！」，那老者想再上大牆上去看到底是個什麼情況就已經來不及了。

  而這時他就看到商震捏弦的右手就撒開了！

  那老者雖然已經在大牆上下來了，他卻也知道，就商震現在所處的位置距離那個小王瞎子也有二百來步呢！

  這就是冷兵器時代的特點，他們這些人終究是沒有佛朗機炮或者大型火銃這樣的火器。

  若只以弓箭的射程計，那真的就能看到仇人在哪裡的。

  可是看到可不等於就能射到。

  那老者雖然先前親見了商震一箭射下王瞎子的「神跡」，可那也只是一百多步罷了。

  可是這回這二百多步，商震還能射到嗎？縱是把箭射到了可那箭已經力竭那殺傷力還夠嗎？

  那老者還在尋思著呢，這時就聽到大牆之上以及庄外突然就發出一陣震天般的呼喊！

  這時什麼情況？情急之下那老者就想再順著那坡道上大牆，可這時他就見自己的侄子——也就是那個大漢在大牆上出現了。

  「七叔！這一箭又射中了！」那大漢已是狂喜的大吼道。

  就那大漢這一句話反而讓那老者愣在了那裡，可隨即他便也跳了起來跟著大吼了起來。

  他們家和王瞎子那伙倭寇那是世仇。

  什麼是世仇？那就是家族之間的仇恨，他們家姓仇，他們老仇家與老王家之間那已經有了好幾十條人命的血債了。

  而今天他作為老仇家的當家人陰錯陽差的就結識了商震。

  他卻哪想到商震竟然先後兩箭將那老王家當家的王瞎子父子全都射於馬下。

  說那老王家群龍無首那都是誇他們，沒有了王瞎子父子的老王家那就是烏合之眾！

  而今他們老仇家終是大仇得報了！

  那老者接連叫了幾聲，就他那本就嘶啞的聲音一叫起來便如梟鳥夜啼，雖然此時大牆之上莊子之外喊聲依舊，卻也未能壓他的聲音。

  就這聲音里的「韻味」委實讓人能忘啊！

  那老者幾嗓子把心中的恨意發泄完了，這才想起來看商震。

  這時他就見商震卻也沒有下來，卻是跟沒事人似的就坐在那梯子的橫撐上，悠蕩著腿看著天上的白雲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真是高手風範啊！此時那老者的心中對商震真是充滿了欽佩。

  只是那老者也只知道商震箭法神准，卻哪知道剛剛商震那也是用了計謀的。

  剛剛商震目測了自己與那個小王瞎子的距離，他也知道用箭射對方有點遠。

  雖然自己也可以把羽箭射到那小王瞎子所騎的馬上，可是羽箭速度變慢，如果那個傢伙注意到了，人家或者趴到馬上或者用刀一撥，自己這一箭可未必就能傷到人家。

  所以商震卻是想了一招。

  他卻是先讓那個大漢組織大牆上的庄丁把箭都向斜上方射了出去。

  這樣的射法當然不是為了射攻庄的倭寇，那卻是給自己打掩護呢。

  試想，一片亂箭從天空中帶著弧度從空中落下。

  就是那對面的倭寇也能猜到那箭是絕射不到護城河對面的自己的。

  可也就在這時商震將自己的箭平射而出。

  他那支箭卻是在那上面的箭雨落下之前的剎那一箭飛出。

  有了上面箭雨作為掩護，商那一箭出現的就變得極為突兀。

  那個小王瞎子還在納悶對方怎麼把箭射到了空中了呢，等他注意到有一箭突然奔自己來了再想做出反應就已經晚了。

  商震這一箭正射在了那小王瞎子的梗嗓咽喉之處，他焉得不死？！

  此時那老者眼見商震那副雲淡風清的樣子正不知說什麼好呢，可這個時候大牆上的庄丁們卻又爆出了一陣歡呼聲。

  那聲音來的是如此之突然，就是坐在梯子上的商震都不由得轉頭去看。

  而這時他們這些莊子裡面的人便聽清了，那大牆之上的人喊的卻是：「他們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