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5章盜賊傳說(二)
當經過二樓的一個房間時,他還挑著燈籠特意看了一眼,那房間門是鎖得好好的。
而這個房間就是他侄子藏著金銀財寶的地方。
既然是藏著金銀財寶的地方,那門鎖也是一把特製的大鎖。
他又挑著燈籠瞅了一眼對面的那個房間,那個房間里住的正是那八個瀛人護院。
那房間里的油燈並沒有亮顯得黑乎首的。
不過守夜人卻依舊能夠想象到那些瀛人守夜的樣子。
那些人都是禿腦瓜蛋子下面留了一圈頭髮,穿著寬鬆的衣服懷裡抱著倭刀或者長劍就坐在椅子上或者盤坐在床上。
說實話,那些瀛人打打殺殺的本事確實不弱,可他對這些瀛人並沒有什麼好感。
在他看來,這些瀛人也就是自家雇來的看門狗!
於是他不再理會那沉默的屋子依舊緩步下樓。
「黑虎!豹子!」當守夜人挑著燈籠走下塔樓在莊園里打轉時他開始低聲叫狗。
如果是往常,就是不用他叫,那兩條狗聽到他的動靜也會從黑暗之中竄出來的,然後會搖晃著毛蓬蓬的大尾巴親昵的用舌頭來舔它。
可是往常的情形,今天出乎意料的沒有出現,整個莊園里依舊是靜悄悄的。
這兩個狗東西跑哪去了?這個守夜人便想。
可是他又不想因為兩條狗或者只是自己弄出來的一場烏龍,驚動整個莊園,於是他就依舊挑著燈籠低聲呼著往前走。
可是任憑他怎麼叫,那兩條狗卻依舊沒有迴音。
正當守夜人覺得真是哪裡不對正要放聲大喊的時候,他忽然聽到前方兩房中間的衚衕里就傳出了「汪」的一聲狗叫。
「大晚上的你跑到那裡做什麼?真是是狗改不了吃*!」守夜人罵道。
他當然知道那裡是什麼地方,那裡卻是莊子的茅廁。
守夜人挑著燈籠依舊往前走。
他的手中是沒有拿武器的,平時他也沒有這個習慣,他也不會武。
第一,他也沒必要拿武器。
既然他侄子從事的是販私生意和贏人還有生意上的往來,那麼整個莊園里又怎麼可能缺少打打殺殺的人?
第二,他的武器就是一張嘴,他相信,只要他高喊一聲,那麼就會有人從莊園四角的角樓里衝出來。
只是這個守夜人並不知道,於現在的他來講他拿不拿武器都無所謂了。
因為這時就在他的後面有一個身影悄無聲息的就撲了上來。
在那燈籠的照亮下,黑暗之中有一道黑光,畫出了一道黑色的弧線,正砸在了這守夜人的後腦勺上。
就這一下守夜人便悶哼了一聲往地上倒去。
可與此同時那個偷襲他的人卻已經伸出了一隻腳正輕輕踢在了那燈籠的底座上。
那隻腳就像手掌一般好使,一踢之下那燈籠便往上一跳。
而這時,「撲通」一聲,那個守夜之人已是撲倒在了地上。
若不是那一後面踢過的一腳如此及時,那麼那個守夜之人就會直接趴在燈籠上。
而這時那個偷襲之人也是猛地往前一躥,他一伸手恰恰就抓住了那燈籠的挑桿。
如此一來,這盞燈籠終於被那人穩在了手裡。
燈籠的結構是這樣嬸兒的,一般外面都是紙做的或者綢緞做成的罩子,因為時下只有這兩種材質才能透光。
而那燈籠裡面要麼是燈油,要麼就是蠟燭。
可不管是什麼照亮的東西,只要燈籠倒了,那火焰就會把外面的罩子點燃。
偷襲之人顯然不會希望有這樣的情形發生。
現在他終於挑著燈籠看向了那個被自己打趴下的守夜人,他的左手拎著的卻是一根木棒。
光的紅暈照在了那個偷襲之人的臉上,那人卻是商震!
但願這個傢伙沒有死,商震瞥了一眼這個守夜之人的後腦勺后想。
商震他們現在只是求財,雖然對方是倭寇,可是他也不想讓自己成為濫殺之人。
而這時那個前方兩房之間的衚衕便跑出兩個人來,那是白玉川和喜糖。
剛剛那聲狗叫卻是白玉川學的。
必須承認,雞鳴狗盜之徒自有常人沒有的本事。
商震他們也只是剛剛進入這個莊園罷了。
而已經踩過點的他們知道,要想進入這個莊園,首先就要搞定兩條大狗。
萬物蒼天競自由,在這個世界上每一種存在的生靈都有它存在的理由與價值。
狗雖然沒有人類的智商,卻有人類所沒有的感知。
如果商震他們不能搞定這兩條狗,那麼又談何搞錢。
不過好在商震他們有白玉川這個曾經的偷。
為了能到各家去盜取財物,白玉川特意配置了狗葯。
沒有人知道白玉川使用的是什麼配方,為了這個配方,白玉川那一個人跑出去了十來來天才弄回來的藥引。
而這種藥物確實對狗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什麼樣的狗聞到了這樣的藥味都會湊上來然後張口吞下,七步之內必倒!
為此喜糖曾經開玩笑的說,小白臉你配的這不是狗葯,你配的是狗的發情葯。
而當時那臉比城牆還厚的白玉川的臉竟然少見的紅了一下。
其實喜糖只是表達他的意思,他的話說的並不嚴謹,可是他這麼猜測也是有其道理的。
若說這世界上的狗經過嚴格訓練之後,也會抵制各種誘惑。
比如沒有主人的命運,那狗就是把哈喇子流了一地,也絕不會去吃放在嘴前的肉。
可是誰又能有本事不讓一條公狗不去追逐那已經是發了情的母狗?沒有!
人所共知,那公狗見了發情的母狗,他們可沒有什麼場合的概念,就是在那大街之上那也必騎之。
喜糖的意思是說,白玉川所配的這個狗葯就有發情的母狗的作用。
所以那葯才會把公狗給招過來。
等我以後有錢了有了自己的莊園那看莊園的狗一定要選母的,喜糖當時這麼想。
而事實上白玉川的這個狗葯就再次起了應有的作用。
他們也只是貼莊園大牆外面行走,然後便聽到了大牆內狗的哼哼聲,而這時白玉川就把那狗葯隔著大牆甩了過去。
而等他們使用鉤索翻過了大牆之後,就在那牆根底下發現了兩條已是倒斃了的大狗。
可是就在他們向著莊園中間的塔樓前進的時候,便發現了那盞從塔樓方向過來的燈籠。
對付狗是白玉川的事情,而對付人那就是商震的事情了。
商震和喜糖再一次動了起來,他們兩個把那個守夜人抬到了一個屋角處。
商震還特意試探了一下,還好這傢伙還有鼻息,這就是沒死。
而這時,白玉川卻又點燃了一根香,在那個守夜人的鼻子前熏了片刻。
誰都不想多造殺業。
商震是不想過多地殺人,而白玉川的本質是偷不是匪。
那麼他們既不想殺人又不想人家弄出動靜,那麼,最好的辦法無疑就是用迷藥將之再迷暈。
如果這個世上真有輪迴,也不知道這個守夜之人前世種了什麼樣的因。
這輩子他先是挨了生商震一棒子,然後又被白玉川的迷藥所迷。
可是卻又不知道他在前世做了下什麼樣的善事,竟然能在這種生死之劫之中留下一條命來。
商震挑著那盞燈籠往前走了,就彷彿他是那個守夜人。
而白玉川和喜糖便貼著牆根跟著商震往前走。
四邊的角樓是不用擔心的,因為角樓上只能看到這巡夜的燈光,卻看不到在房屋之間穿行的商震。
至於四周的角樓上的值夜人能看到商震時也無所謂。
這個莊園足夠的大,他們也只能看到商震的背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