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測試
回程的路上，木寧一直都在思考六掌柜的話。他讓木寧不著急提出自己的需求，而是回去想一下，這無疑也算是一種暗示。
六掌柜與木寧非親非故，本來就算是這一次沒有趕過來見木寧也合情合理。
而現在不但趕過來，讓木寧沒有失望，同時還細心的解釋並且給予了補償，這就是一種對木寧的重視。
再次返回到遇襲的地方，已經看不到任何人為破壞的痕迹，只有一點點血污在土裡，也因為天氣冷的緣故而結了冰塊。
木寧這次卻沒有那種如臨地獄的恐怖，只有一點點的不適，喉嚨里有東西涌動，只能快步離去。
薩拉縣東門出，木寧遠遠的看到城門變得嚴守，來往的行人也再次排起了長隊，城門上的士兵也嚴陣以待，木寧便明白，城主府那邊對於縣城三大幫派並非不管不顧。
而是只要不危及城內治安，打打殺殺的控制在城外，城主府就默認了三幫的動作。
畢竟這是一個俠以武犯禁的時代。
回到自己的住處，大力給木寧端來了晚飯，也許是六掌柜的吩咐，今天有倆個葷菜，不再是如往日般一葷一素。
可木寧的心思卻不在這些吃的上面。
他在思考自己需要哪一種武功，他見過太多的人使用劍，倆次遇襲時候的黑衣人都是用劍的，周奇和白箭的手下也都使用短劍，因此覺得劍術一定屬於那種很容易學習。
刀呢，只見過周奇使用，但看周奇的身材，覺得刀一定需要很大的力氣。
弓呢，就是白箭在使用，而且白箭貌似還有一個箭神的江湖稱呼，讓木寧覺得心潮澎湃。
要不就選擇箭術？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得到白箭的指點。
正準備選擇箭術的時候，木寧卻突然想到倆次遇襲時候，自己的狼狽與危險，雖然有年歲小的因素在，但無論怎麼看，自己最缺少的就是保住性命的東西。
好，這才是木寧最需要的，估計也是六掌柜讓他思考的目的。
做完今日站樁的功課，木寧摸了摸種子便睡下了，他有點累了。
隔日上午，還是照常在前廳當打雜學徒，現在的他已經駕輕就熟，雖然只是一個月的磨練。
心裡焦急的等待著時間的流失，等待著六掌柜來行里。
一般六掌柜是在正午吃過飯之後才會來行里，這段時間也是因為要教授學徒，才會這般準時。
「木寧啊，你今天是怎麼了，有點魂不守舍的，難道是昨晚沒有休息好？」王先生看了看木寧，又猥瑣一笑。
「你這年紀還沒有到一柱擎天的時候吧？不過也說不定，現在的孩子早熟。」
木寧聽到他前半句還覺得這王先生還挺關心自己，但聽到後半句又羞又臊，心裡值得暗罵這老不羞的。
「謝王先生關心，小子只是昨日遇事，心緒震蕩之下，晚上沒有休息好，不礙事的。」
倆人這一上午也就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忙著，越是到年節要近，當鋪的生意也就越好。
正午過後，大力來傳話說六掌柜吩咐木寧和吳宗去學習的屋子等待。
從《千字文》學習完畢之後，六掌柜就在沒有讓他們去過屋裡，只是讓他們自己溫習，等待抽空給他倆測試。
難道這次就是要測試了嗎？木寧還有點激動，自己早已經把《千字文》記得滾瓜爛熟，就等下場一試了。
吳宗和木寧沒有任何交流的坐在各自的小桌上面，好像從一開始，吳宗對他就有一種深深的敵視。
從剛開始的身份上的優越感，到聽說要測試決定工錢的對立，再到木寧提前得到前廳活計的不平衡。
從而造就了現在倆人勢如水火的樣子。
六掌柜帶著大力走了進來，手中還拿著一個包裹，大概有三本書的厚度。
「你二人到是來的早，也不必這麼嚴肅，今天算是你們這段時間在我這裡學習的最後一堂。」坐了下來，喝了口茶水。
「今日的測試也算簡單，你二人在面前的紙上默寫下千字文全篇，我隨即各問你二人五句話，誰答的多，答的准，那麼結果自然會更好。」
倆人互相看了一眼，勢在必得之心同時喚起。
說完大力便給二人分發了紙筆，這還是木寧第一次用筆寫字，心情有點激動。
顫顫巍巍的握著筆，沾墨甩甩，遲遲卻不敢下筆。
而一旁的吳宗嘿嘿一笑，卻是飛速的默寫開來，顯然他早已經用過。
木寧終於重重的點了下去，一筆「一」字粗得不能再粗，趕忙提筆寫完「天」。
有了這第一次，後面的力道就好了很多，雖然沒有什麼書法可言，但好歹也能看出來字形，讓人能識得。
而此時吳宗已經寫了三分之一之多，只是速度明顯也慢了下來。
木寧則漸入佳境，對他而言，《千字文》全文就像是刻在腦子裡，他只要沉下心來，隨時可言查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一千個字用了不到一刻鐘便寫完，木寧方下手中的筆，提起紙吹了吹，墨漬印到了桌子上，顯然這紙的質量不好。
吳宗隨後也放下筆，悄悄的用衣袖擋住了木寧投來的目光。
「好了，看你二人也已經書寫完畢，大力，收上來我看看，你二人可以休息一下，去喝點水，等一下我會讓大力叫你們的。」
六掌柜這是要獨自審閱了。
倆人先後走出屋子，木寧很乖的真去喝水去了，吳宗則站在堂下看著木寧。
「哎，就你這樣子，肯定沒有我寫的多。人要有自知自明，哪裡來的就滾回哪裡去！」
木寧愣了愣，聽著吳宗惡狠狠但沒有啥內容的話。
「我娘一直說，會咬人的狗不叫，總是咋咋呼呼的人往往是慫包。看來你就是。」
木寧的一臉不屑刺激到了吳宗。
「你！你這土包子，學習拼不過我，就用這辱罵人的言語來污衊人，真小人！「
木寧一陣無語，就像是看白痴一樣看著他，這人不大，心思卻壞的恨，明明是他自己先挑事，現在卻想在六掌柜面前反手告自己一把。
偏了一眼吳宗，便無視他一樣走進屋去，木寧看到大力正走出來。
「你二人寫的都不錯，說明都下了苦工用心記了，不錯不錯。」
「不過在默寫的多少和正確方面，卻還是木寧勝了一籌，說一籌也不對，木寧默寫了全部的千字文，沒有一處錯漏，這很難得。」
「不過，你這字就不行了。」
「接下來我來各自問你們五處，且細心答來。木寧先吧。」
吳宗一陣陣的失落和仇視，六掌柜雖然沒有對他說任何話，但不說就是無視啊。
「金生麗水，玉出昆岡。何解？」
「黃金產在金沙江，玉石出在昆崙山崗！「木寧很快速的答道。 ……
之後的四題也像這般，對於木寧來說這都太簡單了，就像是六掌柜出題，六掌柜答一樣，他只要把刻字腦子裡的話重複說出就好，這不難。
六掌柜也是頻頻點頭，對木寧是越來越滿意。
吳宗也答滿了五題，只是不像木寧那樣，既不快也不爽朗，每次都要思索一會兒，才能給出答案，顯然他的記憶方法需要通篇聯繫。
「好了，這場測試算是完滿，木寧無論默寫還是對答，都十分出色，吳宗稍顯遜色。」
「你二人從明天開始就是我八方典當行的正式學徒了，咱行里的規矩，識字之後便是學徒，學徒需要跟著先生繼續學習典當行的規矩，倆年之後，學徒期滿，可以成為站櫃先生。」
「而站櫃先生之上是做櫃先生，之後便是分行的掌柜了。這裡面的晉陞需要的就不只是年限和學識，還有對幫里、行里的貢獻，這一點你等後續會有所了解的。」
說到這裡，六掌柜喝口水，等待二人消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