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瘦了好幾斤
他是一個普通人，不過七十多歲就壽終正寢無疾而終，活出了平平淡淡的一世。
沒有什麼勾心鬥角爾虞我詐，也沒有什麼你殺我奪你死我亡，有的儘是些雞毛蒜皮左右鄰舍之事。
青梅竹馬，結婚生子，育子成才，最後相濡以沫共赴黃泉。
這是一個老頭普普通通的一生，卻讓楊杉靈魂體長久的在第五層坐著，細細品味書中或影像里的一絲一毫。
這樣的人生除了壽命短暫，其實精彩程度絲毫不比那些修鍊者差。
與天奪命是精彩，平平淡淡也不差。
楊杉沉寂其中，彷彿心靈都受到了洗禮，整個人都似成長了。
「可這終究不是我所願。我願平淡，可亦想長生。」
楊杉在小馬上安靜的坐著，眼中略微閃過迷茫，小馬噠噠的走著：「可資源有限，想要長生必須奪，必須爭！」
「可奪爭必有亡，今天不是我，明天呢？後天呢？」
馬匹長嘶唏律律，托著楊杉四個蹄撒歡跑，速度很快遠超普通馬匹。
「那就只有努力修鍊，別人付出一分努力，自己付出兩分、三分、十分努力！」
「亦要謹慎萬分！別人打十二分精神，自己就要打百分、千分的精神。」
其實自從楊杉接觸修鍊之道開始，已經杜絕了極大部分的荒唐事，全部身心都投入到修鍊當中，就連見多識廣的戒指都說楊杉是修鍊狂魔。
楊杉看向矗立在平原之地上的西風城，不由嘆氣：「家中雖好，終不能得長生。」
「等弟弟或者妹妹生出來，我亦修鍊到開竅之境，估計就……」
他暗暗握拳，又言：「等我。若我站住腳跟，定然接你們入長生，現在兒子實在沒有資源本事啊！」
楊杉不能一直待在西風城，那樣只會誤了自己也誤了家人。
只有自己強大才能反哺家人。
戒指似乎有所察覺，也不由嘆道：「小子，修鍊之途強大的終究是自己。並不是每一個人都與你一心，也不是每一個人都能伴你走完長生路。」
「家人也是一樣。」
「有些人走著走著就散了，還有些人走著走著就道不同了。」
「其中痛楚，都需自己體悟。」
楊杉讓小馬停下慢慢的走向西風城，他笑道：「前輩不過是一個戒指，怎有如此多的體會？莫非戒指也能生孩子不成？」
「不要調侃我。」戒指默然：「不過是跟著老主人見得多了，習空見慣了。」
「哦。」楊杉摸摸戒指，不再說話了。
戒指卻笑：「不用如此，我也不是小孩，你活的年歲連我一個零頭都沒有。」
楊杉嘿嘿一笑，嘆道：「這就是長生的魅力啊，所以我真的很想長生啊。」
「誰都想長生。」戒指大笑：「古來今往，成大事者多，長生者又有何幾？」
「總有後來者推翻一切，霸佔一切。」
「你真的是枚戒指嗎？」楊杉奇道。
「自然，不過是前主人非凡罷了。」戒指言：「你若是到第九山估計還會聽到他的名號。」
「為孫家老祖，為掌劍者，為第九山四柱。」
楊杉點頭，又嘆：「如此人物，竟也不得長生？悲哉，哀哉。」
「誰說不是呢？」戒指喃喃：「他若要活下去會多好？你說是吧，楊杉。」
「自是。」楊杉不在意的點點頭，抬頭望向西風城城匾，道：「到家了。」
他是楊家的孩子，楊家是西風城的第一家族，所以西風城就是楊杉的家。
「只是過了那種招搖過市的年紀，長大了。」楊杉感慨，騎馬漫遊城中。
這一游不打緊，因楊杉是本來面目示人，惹得街上眾人都無心逛街，都是偷瞄瞄的或是大膽的去看楊杉。
更有甚至往楊杉身上扔手帕，扔貼身物品，更不知從那個地方拋過來一個繡球。
「誇張了。」楊杉冷汗直冒，這是以前他從來沒有見過的場景，同時他也暗暗自喜：「自己真是個貨真價實的美男子。」
等楊杉拐進一無人小巷，換了面具才平息了這場風波，讓他憤憤不平：「真是看臉的時代，沒人注意我的內涵。」
他這才牽著馬，好好逛逛這闊別幾個月的西風城。
楊杉第一次出城，遠遊回來直覺一切都十分親切，似乎整個西風城都活了過來，歡迎遊子回家。
也只有在這裡，他才能卸下一切防備，不再那麼謹慎，不再那麼杯弓蛇影，就來戒指都變得親切起來。
「等我晉陞到開竅境，就與戒指滴血吧。免得它時常患得患失，防我將它扔到糞坑裡。」楊杉想到這裡就笑出聲來。
「為何發笑？」戒指問。
「想起好笑的事情，自然發笑。」楊杉又笑：「再說我臉上不是時常掛笑嗎？」
「你這笑不懷好意。」戒指冷然道：「許是算計我呢？」
楊杉不言，一步步的往家中走去，臨近家門時他才敢將臉上面具給撤下。
「我父親呢？」楊杉將馬遞給常駐門口的大管事，問道。
「現在這個時間段，老爺估計正在書房呢。」大管事回道。
楊杉點頭，穿過亭樓閣榭往書房而去，一路上眾多侍女面色羞紅的與他打招呼，隨後遠去悄悄地躲在暗處看他。
「少爺出去一趟回來好像又帥了。」有侍女道。
「對對，就是那種面目沒有變化，但是更有氣質了。」
「你們說少爺回來會不會臨幸我？」
「死妮子，做春夢呢？臨幸也是臨幸我。」
遠處的楊杉很是尷尬，這耳力好了就時常聽到一些讓人不好意思的話。
他在書房前站定敲了敲門，道：「父親，孩兒回來了。」
噗通一聲，楊杉似乎聽見一個倒地聲，隨後房門就被打開了。
「我兒？」
房門打開，出來的是一個瘦了許多還是有些顯胖的楊父，他已經有些硬朗的輪廓，頗有英氣。
「父親瘦了。」楊杉道：「瘦了好多。」
楊杉高興的將楊杉攬在懷裡往屋中走去，他笑道：「還不是你留下的功法好，雖然我還沒有進入煉體一階，但減肥效果卻是顯著。」
「怎麼吃都不胖，還每天變瘦呢。」
楊杉沉默片刻，想起了戒指說的那句話：也不是每一個人都能伴你走完長生路。
他又抬頭，看見正在案邊坐著的楊母。
楊母的肚子倒是大了許多，估摸著一個多月就生了。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倒是看著瘦了幾斤。」
楊杉點點頭，坐在楊母的身側，道：「媽，想你做的飯了。」